月初晴时君心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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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小姐你……是恢复了？”观月又惊又喜，得出这个结论后跪倒在地，激动地忍不住流下泪来。
    看着这么多年对她不离不弃忠心耿耿的丫鬟欣喜若狂的模样，月初漪心中某个角落微微柔软，叹了口气，伸手扶起她：“不过是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现在梦醒了，一切都该恢复到应有的状态了。”从小到大，为了自保，她装疯卖傻了这么多年，在继母手下苟且偷生，忍过了多少不公平的待遇和欺凌，忍过了多少或鄙夷或同情的眼神，然而……换来了什么？没有换来安宁的生活，却换来了更残忍的践踏！
    既然如此，她还有必要忍下去么？！
    她是现代的特工，不是柔弱的大家小姐，自认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做人的基本准则的话，那么人若犯我，我必十倍百倍奉还！
    月初漪意有所指的话，观月自然听得明白：“小姐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月初漪淡淡地截住她后半段的话，“你去把归云叫进来，我有话要和你们两个说。”
    归云便是另一个娘亲留给她的好丫鬟。因为继夫人李氏看她不顺眼，想方设法地找了她的岔，将归云从一等丫鬟调到了三等，远离她身边天天做粗洗的活。
    “是，小姐。”观月抹了把眼泪，很快便冷静下来。小姐清醒后只让她和归云进屋说话，这代表着在小姐心里她们两个仍然是她最亲近的人，想到这点观月心里只觉得感动不已。原来这么多年她们偷偷对小姐的维护和关照，小姐虽然一直没有什么表示，但全都记在了心里。只凭这一点，她也要好好侍奉在小姐身边，从今往后，更加用心。
    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近距离见到过自家小姐的归云听到观月的传话，诧异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地走进正房，在观月的带领下进入里屋，看见坐在桌前正静静品茗的月初漪后，归云的眼泪便忍不住滚落了下来。
    她不傻，眼前的小姐看上去虽然外貌上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因为这一场灾难还苍白瘦弱了几分，然而那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一身清冷沉静的气质，意味着什么她心里太清楚了。
    “归云……归云拜见小姐！”归云哽咽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前进到月初漪脚边，“小姐这些年受苦了，夫人于归云有恩，归云却不能解救小姐于水火，实在是心中有愧！求小姐责罚！”
    “快别这么说。”看着她这番模样，想想方才同样激动的观月，月初漪心中很是感慨，再一次伸手扶起归云，“你们对我的忠心耿耿，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些年来我受制于人，又名声在外让人唯恐避之不及，实在不是你们两人能够帮衬得过来的，不必太过自责。而且若不是有你们在，我怕是早都没命活到今天，说来不仅无罪，还应有赏才是。只可惜我这里现在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等改日有了积蓄，再好好打赏你们两个一番。”
    归云观月听罢忙摇头，齐齐道：“小姐无事便是对我二人最大的恩赐，没有照顾好小姐已经是辜负了夫人的嘱托，我二人心中已是惭愧万分，万万不敢再收小姐的打赏了。”
    知道她们二人此番话都是发自内心的，月初漪也不矫情，微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也不再提打赏的事情了。
    “说起来，我今日叫你们二人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问你们。”月初漪把话题切入正题，“你们跟在我身边很久了，算起来你们是娘亲留下来的丫鬟，那么娘亲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夫人？”归云和观月显然都没想到小姐会突然提起已故的夫人来，愣了一下，还是观月先道：“夫人是个很好的人，待人周到，对我们这些下人也十分和善……”
    “我不是这个意思。”月初漪打断她的话：“我的意思是，关于当年娘亲去世的事，你们，心里有多少数？”
    这个话题就叫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内心悚然而惊了。
    小姐撞了假山去了半条命，大病一场醒来，没想到不仅不再痴傻，连头脑也格外地清晰理智了起来，一开口就是问了这么一个尖锐的问题！
    她们在内心深处苦苦等待，等待了这么多年却一直无法言说的问题！
    她们一直陪在夫人身边，夫人当年是怎么去世的，她们比任何人知道的都多！只是这些年来李夫人一直对她们暗中施压，当年伺候在夫人身边的丫鬟嬷嬷们也大都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只有她们二人因被留在小姐身边，侥幸活了下来，却是一个被远远打发到接触不到小姐的浣洗坊，一个被小人挑拨和小姐离了心。
    这些年小姐本就痴傻，加上对她们又非全心信任，故而她们知道再多的事情也不敢告知给小姐听。一来，是为了保全自家小姐，避免有心人的伤害，二来也是为了自保，如果被人知道她们并不像表面上看来的那般懵懂无知，或许早已步其他丫鬟嬷嬷的后尘命丧黄泉。
    过了这么多年，连她们都要以为，她们要抱着冤屈郁郁终日时，老天开眼，小姐终于清醒了过来！
    “小姐明鉴！”归云和观月齐齐跪倒在月初漪面前，重重磕了个响头，道：“求小姐能够查明真相，为夫人报仇雪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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