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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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城，沈宅。
    ——咚咚
    敲门声响起，接着是沈嫣然的声音，“哥，夜宵做好了……”
    “不用给我，你跟奶奶吃吧。”
    “可是我都端来了，”沈嫣然声音微微的委屈，又道，“奶奶让我看着你吃完的，你这三天只睡了几个小时，我和奶奶都很担心你，哥……”
    房门打开。
    沈嫣然一身裙子，模样乖顺，眼神关切，像天底下每个挂心哥哥的妹妹。
    沈俞南看了眼她手里的托盘，到底接了过来，“不早了，回去睡吧。”
    “等一下，哥——”
    沈嫣然伸手撑住了门。
    沈俞南眉心微微的拧。
    “哥，那个……”沈嫣然轻轻咬了咬唇，“我刚跟奶奶聊，奶奶她……她很担心你，你现在一个人……二叔说刘家的婷婷姐要回来了，奶奶她……奶奶她要我问问你，你……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有时间，做什么。”
    沈嫣然抬眼，就对上一双极深的眼。
    她微微的顿，咬咬牙，低声细语的说，“就……见一见婷婷姐，她才从国外回来，奶奶说你们可以先见一见，也不一定一定要发展什么，先见一见，当个朋友也挺好……”
    “我不缺朋友。”
    “哥！”沈嫣然一下握住他的胳膊，“都五年了……五年了你还忘不掉她吗？唐笑，唐笑她说不定早就……”
    “嫣然，”沉沉的声音蓦地打断了他，他脸色难看，眼底的严厉几乎是从未有过的。
    沈嫣然几乎立刻要红了眼，若是让沈氏的人看到必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沈嫣然在外的形象从不是这般楚楚可怜，她举止得体优雅，仿佛永远不会有什么打破她恰到好处的笑，她工作能力也有目共睹，虽顶着沈氏总裁妹妹的光环，但她似乎也从未让这名号蒙羞，但此时，这一位任何时候都恰到好处的沈嫣然，却红了眼眶，“哥……”
    五年了……
    五年了！
    她的哥哥，却还因为那个死人这样对她！
    沈嫣然掐紧手心，面上越发楚楚，“哥，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太担心你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你现在真的……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你这样折磨自己，折磨的也是我……我和奶奶啊，奶奶她虽然不说，但我听张姨说她老人家整夜的叹气，她是担心你啊……我也是，哥，总不能……”
    她咬唇，眼神恳切又满是担忧，“总不能她一辈子不回来，难道你这辈子就一个人了吗？”
    一个人……
    不，她的哥哥是世上最优秀的男人，沈氏必定是属于他的，将来的沈氏也必须是他的孩子的，一个人……
    不，她的哥哥身边应当有个温柔识大体的女人，家世相貌都配得上他，那女人会是个贤内助，但注定，无法得到她哥哥半分真心……
    只是因着责任绑在一起，没了爱情的男人，最重要的就是亲情了吧……
    奶奶已经老了，那老糊涂没几年可活了，叔叔伯伯都是豺狼，这个世上，哥哥的亲人，只有她了……
    他不对她好，还会对谁好呢？
    这样想着，沈嫣然几乎要忍不住翘一翘嘴角，但她知道还不能，她的哥哥还在看着她呢，那抹没露出的笑意映射到了眼里，让她眼底有瞬间的诡谲扭曲，但也只是一瞬，她和缓了声音，说：“哥，去见一见刘婷姐吧，唐笑已经离开了，如果五年了还找不到，说明天意便是……”
    “谁告诉你，我找不到她的。”
    “什……什么……”
    沈嫣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瞪大了眼，甚至快要忘了掩饰，她盯着自己的哥哥，“哥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沈俞南缓缓勾了笑，笑意里有刀锋似的危险，他说：“想说她死了？”
    沈嫣然张张嘴。
    沈俞南看着她，“我开过她的‘墓’……”
    “哥……”
    “不然你们以为我真的疯了？或许你们该庆幸她没有死，庆幸她只是躲起来……”
    如果唐笑真的死了……
    他几乎不敢去想这个可能，只是想到死这个字，他便觉得，发明心如刀绞这个词的人，当时的苦楚是不是也如同他一般……
    “你回去吧，”他退了步子，“也告诉二叔他们，我的婚事不必他们操心，我沈俞南，有妻子。”
    门关了上。
    沈嫣然站在门口，良久，没有动作。
    房间内，沈俞南随手放下宵夜，他从底层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文件袋里薄薄几页，离婚协议书几个字映入眼底，他眼底情绪翻涌的厉害。
    “唐笑……”
    “唐笑……”
    一纸协议，他始终没有签名。
    他沈俞南，是……
    有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