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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白露和裘珍蔓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两人和乔紫霞的骨髓配型都不成功。
“怎么会呢?不会这样的?我是紫霞的妈妈,他是紫霞的亲哥哥啊!”裘珍蔓急得直哭,“医生,再给检查一次吧!”裘珍蔓哭得倒在地上。乔白露蹲下身子,抱着妈妈,两人的泪水混在一起。
“白露,一定要救妹妹啊!”裘珍蔓已经哭得嗓子干哑了。
乔白露替裘珍蔓理了理头发,坚定地说:“放心,妈妈,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妹妹的,我这就给三哥打电话!”
“不要打!”裘珍蔓一听乔青云的名字,马上变了脸色,“不要打!”
乔白露对妈妈的表现有些费解。
裘珍蔓抓住乔白露的胳膊,紧张地摇着头说:“你三哥……不会救紫霞的!”
“不会的,三哥最疼紫霞,他绝不会袖手旁观,看着紫霞出事的。”乔白露也连连安慰裘珍蔓。他觉得妈妈大概是受了刺激,神经过敏了。乔青云跟自己和妹妹的关系那么亲密无间,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呢!
看到乔白露掏出手机打电话,裘珍蔓想阻止:“别……”
可乔白露却依然拨通了乔青云的电话:“三哥,紫霞生病了,白血病,医生说只有骨髓捐移植才能救她。我和妈的,检查过了,都不匹配……”
乔青云默默地放下电话,他真没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妹妹得了这种病。他记得她出生时,自己抱过她,软绵绵粉嘟嘟。她从小就爱粘着自己,“哥哥,哥哥”地叫着在后面追。妹妹骑自行车是自己教的,游泳是自己教的,留学去国外,妹妹的明信片也总能给自己带来慰藉。
乔青云和简美壬急匆匆地赶往医院。
顾笑笑看了乔白露母子的检查结果陷入了沉思。
乔紫霞的血型是b,乔白露和裘珍蔓的血型均为o型,而据乔白露陈述,乔紫霞和乔白露的父亲乔鼎天的血型是ab,那么乔白露的身世就颇为可疑。
顾笑笑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一边往急诊留观室走去。拐角处撞上一个人,顾笑笑连连道歉,抬起头看到竟然是一脸愁容的乔白露。
“乔白露,是你呀!”顾笑笑有些意外。
乔白露苦笑了一下,诊室到哪里都能碰上这个好管闲事的医生:“顾医生,走路心不在焉的,你也有心事吗?”
“乔白露,我们聊一下。”
“聊什么?”乔白露看顾笑笑脸色有些郑重,和往日的她有些不一样。
“来,坐下。”顾笑笑拉着乔白露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我问你,你爸爸真是ab血型吗?”
乔白露哑然失笑,这个医生,又故态复萌了:“没错啊!”
“有错啊?”顾笑笑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你难道没学过血型遗传规律?”
“?”乔白露眼神里的疑惑越来越浓,这个无厘头医生在暗示什么?
顾笑笑伸出手指头笔划:“你妈是o型血,你爸是ab型血,而你竟然是o型。”
乔白露突然间头脑中出现了高中里学到过的血型遗传规律表,当时老师敲黑板说重点:o型与ab型绝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他的头脑登时轰然一声,仿佛有什么倒掉了。
“我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问题,可是确实有问题,我不想你这么稀里糊涂的。”顾笑笑严肃地说,对她来说,对是对,错是错,必须活得明明白白才对。
乔白露就像没了魂魄的躯壳,站起来,朝着走廊那头游荡。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心里的哀伤像远处的潮水,看着它过来,自己却没办法逃跑,最终只能等着沦陷。
“乔白露……”顾笑笑对着乔白露失魂落魄的背影喊,但他还无反应。顾笑笑只能摇摇头,转身走向自己的诊室。
乔青云和简美壬赶到医院,看到裘珍蔓守在乔紫霞的病床边,神情呆滞,眼睑红肿。乔青云其实不想面对她,对她那种又恨又恨不起来的感情令自己分外抓狂。简美壬能理解他这种心情,仰起脸看了他一眼:“青云,救紫霞要紧!”
乔青云听话地点点头,紧抿的唇角稍稍有些松弛下来。他们折返走出留观室,走进医生诊室,开了检查单子。
两人静静地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十指紧扣,静静等待结果。
“乔青云请来一下。”护士高叫乔青云的名字。乔青云和简美壬走到医生诊室听最后结果。
“恭喜您,乔先生的骨髓和令妹的完全匹配,可以做骨髓移植手术。”医生面带微笑地宣布。乔青云的心头一松,但马上又袭来一阵苦涩。救紫霞,那是没有二话的,但以德报怨,他乔青云未免也太窝囊。
门口吧嗒一声,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裘珍蔓失神地站着,手里的水果盒掉了一地。泪水,沿着腮边不断往下落。
裘珍蔓听到医生说,紫霞有救了,可偏偏跟紫霞匹配的是乔青云。他肯救紫霞吗?自己对他妈妈做过的事,恐怕他是一辈子不会原谅的,这次,他肯救紫霞吗?不,他一定要救紫霞。裘珍蔓扑通一下跪在乔青云面前:“青云,求你救紫霞。”裘珍蔓泣不成声。
乔青云别过脸,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云宝,虽然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虽然露宝和你……但紫霞却是你亲妹妹啊!你救救她,不要把我的错迁怒到她身上,紫霞是无辜的。紫霞那么可爱,紫霞才二十岁啊,她那么粘着你,她一直最崇拜你这个哥哥……”
乔青云的眉头越皱越紧,拳头握紧了。简美壬心疼地看着老公,知道他内心受着极大的煎熬。可是面对裘珍蔓肝肠寸断的恳求,谁会无动于衷呢?简美壬也不觉泪水涟涟。
诊室门口慢慢围上了一些人。医生看到这一幕,也有些不知所措。
乔青云深吸一口气,不说一句话,大踏步从裘珍蔓身边走过,任由裘珍蔓哭倒在地上。简美壬想要扶起裘珍蔓,却更担心乔青云,所以还是跟着乔青云追了出去。
门外,乔白露捂着嘴巴,转过身。泪眼已经朦胧了。妈妈说的话,别人听不懂,他能明白。自己和三哥,不是亲兄弟,这已经是不容更改的事实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所爱的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先是简美壬,再是三哥,然后紫霞……乔白露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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