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而骄

第九百四十七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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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太妃娘娘年轻时跟母后情同姐妹,如今已经有十几年未见了吧——”赵翊听了,不由得轻笑起来说道,但是那神色很是复杂着。
    “忠顺王故去几年,贫道跟太后,便有几年未见了——”而忠顺太妃则只是微微一笑说道,那眼底却带着几分冰冷。
    赵翊望着忠顺太妃,神色越来越复杂了,愧疚,而痛苦着。
    “那好吧,太妃请吧——”赵翊说道,那声音中,带着无奈,他的心间复杂着,但是却也无奈着。
    “谢皇上——”忠顺太妃躬身道谢,随扈便在宫女太监的引领下,前往文太后的寝宫去。
    如今的忠顺太妃,走在这皇宫中,已经没有多少人认识她了,偶尔走过一俩个老嬷嬷,还能够辨认出她的模样来。
    当年的她,还是忠顺王妃,赵玉珩,跟先帝赵玉锵的关系极好,当初乱世之中,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平定了战乱,打下了这江山来,但是后来却变味了。
    她又怎么会没有猜到,赵玉珩的死,跟文嫮有关呢,只是她一直不肯相信罢了。
    忠顺太妃月莎铃,跟着忠顺王赵玉珩出生入死半辈子,她为他生育了三个儿子,平生从未争吵过的俩人,后来却毫无征兆的阴阳相隔。
    月莎铃又怎么不恨呢,她想要复仇,但是却更心疼赵玉珩的遗愿,他为了这天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是看到天下动荡,他会死不瞑目,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三个儿子正值风茂年华,她有怎么忍心毁了他们的人生。
    正是因为这样,月莎铃决定带着忠顺王的灵位离开东京城,在长春观中修道,以求平静度日,也为了避免自己失控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而贤王赵琰,当年追随赵玉珩左右,是忠顺王的左膀右臂,他查出了自己父亲的死有蹊跷,也意识到了什么,而他最终却选择跟自己的母亲死守住这个秘密,借由出了家。
    他们母子二人,一人修道离京,一人遁入空门不再理会凡俗之事,正是这样,文嫮也才放心了下来,才没有继续对留在东京城的赵祺赵凛下手。
    而却没想到,后来却被唐精儿逼疯了,自己揭露了当初所犯下的罪行,皇上赵翊当时虽然不在东京城,但是对这些事情也是有耳闻的,他为自己的母亲感到羞耻,不论是赵煜的事情也好,还是忠顺王的事情也好,赵翊看到了自己母亲的疯狂与贪婪,他甚至曾为此夜夜噩梦。
    但是对于赵翊来说,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为李妃洗刷了冤屈,但是却无法把自己的母亲,这个罪魁祸首推出来,因为她始终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对忠顺王的罪孽,他无法偿还,但是却对唐精儿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他很清楚李妃鬼混的事情是唐精儿一手策划的,但是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默认了她的行为。
    如今千帆过尽,事情总算都尘埃落定了,他算是赢了赵煜,但是却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张淑窈死了,如今唐精儿也死了,整个东京城变得平静而寂寥了起来。
    “太后娘娘,太妃娘娘来访——”走到那太后的寝宫,宫女轻声细语的禀告说道,而此时的文太后,却不再是那个雍容华贵的贵妇人。
    只见她满头的拜白发,神色凄凉寂寥不已,眼神空洞而恍惚着,不住的喃喃自语,听到任何的声响,便会受惊起来,似乎心里永远藏着害怕与恐惧。
    “太妃?”虽然神志有些不清晰了,但是文太后依然平静着,并没有癫狂的大喊大叫,只是似乎她的记忆也不好了,已经开始想不清楚一些事情了,她困惑的问道。
    “谁是太妃?”那文太后喃喃问道,像个懵懂无知的幼童一般,忠顺太妃站在门外,清晰的看着这一幕。
    “是我,太后娘娘——”月莎铃轻声开口说道,那文太后听到声响,慌忙回过头来,很是惊讶的看着她,小宫女自觉的退了出去,寝宫中只剩下妯娌俩人。
    月莎铃缓缓的走进去,那文太后很是警惕的看着她,但是此时的忠顺太妃,一袭宫服华贵却不张扬,她的脸上依然残存当初被赵煜打伤时留下的疤痕,看起来也苍老了,但是并没有当初那般的狰狞,兴许是因为当了祖母,她原本冷若冰霜的面上也多了几分温和之气。
    “你是谁?”文太后很是紧张不安的看着月莎铃,问道。
    “我是月莎铃,赵玉珩的妻子,忠顺太妃——”月莎铃平静的回答说道,她看着文太后的眼神带着冷漠与愤怒,但是最终却也都化作了释然。
    而文太后一听到赵玉珩三个字,神色顿时震惊十分,她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双眼瞪大着,不敢说话,面色也苍白十分。
    “呵呵,太后是在害怕吗?”月莎铃平静的坐在文太后的面前,直视这文太后,笑了笑说道,笑容带着几分冰冷的讽意。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错了,错了——”而那文太后竟然开始颤抖起来,不住的念叨道,她甚至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在了那月莎铃的面前,其他的话什么也没说,却只是跪在那里喃喃忏悔说道。
    月莎铃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彷徨无助的文嫮,眼中神色宁静着,她此时忽然想起了,当初她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当初她是赵玉锵的新婚妻子,而为了躲避神月宫的纠缠,赵玉珩把她送到了文嫮的家里,那时候,文嫮细心的为她处理伤口,悉心的照料着她,那个时候,文嫮是真的善良着的。
    她不过是个勤劳而贤惠的女人,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将整个家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夫妻二人相敬如宾。
    后来,他们争夺天下,她一个柔弱的女人也冒死协助自己的丈夫,月莎铃也是佩服过文嫮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敢于上刀山下火海,她为赵玉锵付出了一切。
    可是直到后来,赵玉锵当上了皇帝,开始后宫纳妃,那个时候,文嫮依然是宽容着自己的丈夫的,她理解自己的丈夫了,为了江山社稷,可以跟其他的女人一起分享他。
    但是李妃不一样,李妃得到了赵玉珩的心,这让文嫮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日积月累的不甘与愤怒开始在心中发酵成了疯狂。
    文嫮其实早就疯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接二连三的将其他年轻女子带入宫中,他的心早就已经疯了,只不过李妃是压垮这一切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看到李妃是那么的得宠,当她跟李妃同时怀上了龙胎的时候,文嫮心中的贪念便开始疯狂的滋生。
    李妃死后,文嫮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她开始不再相信男人,不再相信自己的丈夫,她知道,只有自己才能够帮得了自己。
    所以,在一次又一次的疯狂念想刺激下,文嫮开始扫除掉一切有可能阻挡自己儿子登上皇位的障碍,她开始认为,唯有自己的儿子做了皇上,自己做了太后,那么自己的地位才能够稳固下来。
    下毒谋害赵玉珩,是文嫮这一生中,最不可饶恕的疯狂。
    他曾将她视作自己的亲姐姐一般,但是她却下毒,害死了他,这么多年来,文嫮心中始终不敢忘记当初的一切。
    无数次梦中,赵玉珩不断的质问着她,为何要下此毒手,无数次,她癫狂崩溃不已,但是她还是瞒过了先帝赵玉锵,那时候,如果不是月莎铃跟赵琰查到了是一些证据,他们又怎么会往她身上想呢。
    在他们看来,文嫮就是家人。
    “没有用了,嫂子,再多的对不起,都没有用了——”月莎铃似笑非笑的说道,“你造的孽,让你的儿子受苦了,最终却让我的儿女生死俩相隔,明明该死的是恶人,可是我的女儿,我的儿媳妇,她那么善良,最终,却要了她的命——”
    月莎铃哀伤极了,在她心中,早已将唐精儿视作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了,唐精儿死,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又如何不伤心呢。
    “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而那文嫮却只知道重复着这俩句,她紧张不安十分。
    月莎铃垂眸看向她,眼神中看不出是什么意味。
    “嫂子,我今天来,是要跟你告别的——”月莎铃忽然轻笑说道,那文太后似乎听得懂,但是却又似乎听不懂一般的,她只是怔怔的看着月莎铃。
    “你还记得这个吗,当初我刚到中原的时候,你时常给我买来的——”月莎铃从袖子中拿出一包东西来,打开一看,是一些米馃子,看起来很是美味。
    “我专门带来给你的——”月莎铃笑着说道,随后拿起一块,递给了那文太后。
    那文太后神色有些懵懂,拿在手上,笑了笑,随后也吃了下去,月莎铃笑着。
    “呵呵,嫂子,我不怪你的——”月莎铃笑道。
    “呵呵,好吃——”那文太后笑呵呵的说道,此时的她看起来是一个普通的慈祥老太太,但是月莎铃却永远忘不了她当初的所作所为。
    几日后,文太后开始染病,太医们诊断是旧疾复发了,身体越来越糟糕了,卧床不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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