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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家二小姐到。”
“赵家七小姐到。”
“宁家九小姐到。”
……
落日残照,竹隐躲着余晖,藏在门后面的帘子里,仔细的观察着,这些想要攀高枝儿的贵女们。
“付家二小姐到。”
嗯?竹隐抬头,眼睛里浮上一抹打趣。
付家二小姐?前太子侧妃——付苓晗?
微微勾唇,她嘴角上扬。
这付家的嫡庶两姐妹,是非想和她成为一家人不可?啧啧,“有趣。”
抬眼,竹隐的眼里射出一道精光。明知这是挑贵妾的选会,这付清平还把他被休弃的二女儿送出来,当真好不要脸。
“这将军府好生气派。”一个有些怯懦的女人环顾四周后开口。
付苓晗坐在大堂左手顺位第一的椅子上,嘲讽的笑笑,“没见识。”
声音不高,除了在场的贵女们,远在屏风后面的竹隐也都能听到。
大堂内的女人们都掩嘴低笑,窃窃私语。
竹隐看了一眼那个有些怯懦的女人,她认识。
那是宁琅的庶妹,小妾生的孩子。
只见宁九的头越来越低,低得快把自己埋在了自己的胸里。
到底是个孩子。
心生一抹怜惜,竹隐踱步上前。
“将军夫人到。”
姿态大方的,她坐在了主位上。
“夫人好。”众人起身行礼。
点点头,“坐。”随后,她示意新进的丫鬟们上茶上点心。
接着,喝着茶水,听着风。
竹隐时不时的闭上眼睛,假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其实,她眼角的余光从未离开过大堂。
不时的,她用手指敲打着茶几桌面。
气氛凝固,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
突然,付苓晗起身。
“夫人,不知将军何时回来?”声音高昂的开口,她看了一眼在场众人,想要寻求赞同。
“作为主人,却迟迟不出现。这,多少都有些不合礼数吧。”付苓晗说完之后,得意的坐下。
扫了一眼在场之人,竹隐挑眉。
将军,怕是来不了了。至于这来的人嘛……
她微微一笑,斜视了各家贵女一眼。
就这样,沉不住气了?
面对付苓晗的挑衅,竹隐恍然大悟般起身,“原来侧夫人也在,恕我失礼。”
她一脸抱歉,我没看到你的表情,起身问好。
竹隐坐下,看着面前的女人,吃了这么一个大亏,还没学聪明。
和以前一样可笑。
怎么?那副姿态还想要她给她行礼不成?前太子侧妃又如何?如今她可是二品诰命。
“噗嗤……”听完竹隐的话,早在之前就和付苓晗争锋相对的赵家贵女,一不小心笑出声。
侧夫人?谁的侧夫人?
一个前罪太子的侧妃也好意思,和她们这些黄花大闺女们在这儿争?
感受到了冷嘲热讽。
咬了咬牙,付苓晗眼里升起一抹恨意。
她本可以有个大好前程,本可以进宫享受荣华富贵。
现如今,这一切却都成为了笑柄。
“叮铃——”
晚风吹响了门口的风铃。
竹隐向外看了看,瞥见一个蓝色的人影。
贵客,来了。
“明世子到。”
听完这高声传达,大堂内原本神色各异的贵女们,骤然变得端庄起来。
“来了?”竹隐起身招呼,温和一笑。
示意身旁男仆,“还不快给明世子落座。”
竹隐眨了眨眼,男仆会意的将明瀚安排到了宁家老九的对面。
皱眉,她在心里思量。
不是想做媒,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只是想让宁明两家和解。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明瀚黑了黑脸,随便的看了一圈,拿起酒杯喝了口酒。
“怎的就本世子一个男人。”说完,他起身抱拳,“女眷众多,本世子在这儿,实在于礼不合。”
缓缓抬头,他微怒的看了一眼竹隐。“告辞。”
原本饱含期待的女眷们,脸上突然有些失望。
明瀚刚准备要走,内堂侧门就走出来一个人。
“谁说只有世子一个男人。”只见,胥子谨一身白衣,儒雅清隽。
“夫人好。”
“夫人好。”
……
从内堂出来的人越来越多,皆数是一身铠甲,有品级的少年将军。
竹隐点了点头,全是回礼。
很好,这些人里边没有阿乾。啧啧,她扁扁嘴,她的小知棋哟,和情郎出去玩儿了。
独留她一个人,在这儿面对这些豺狼猛虎。
“各位不必拘礼。”招呼这些新来的,从战场一步一步打上来的英才们就座。
竹隐唤回明瀚,“你不过来得早了些,看什么看,回来。”
丝竹管弦,声声绝耳。
将军府宴客堂内,一派祥和,其乐融融。
竹隐悄悄拉了拉身旁将军的衣袖。“不是不让你来吗。”
她淡淡的扫了一眼将军。
这堂下的女人们,心猿意马得,都快巴不得把眼睛贴他身上了。
面无表情,胥子谨正襟危坐。
他绝对不会说,他放心不下明瀚。
情敌,还是一次性解决为好。
月上枝头,烛火在微风中不停跳动。
两个多时辰,就在男女的相互试探中过去了。
“夜已深,今日乞巧宴会到此为止。”竹隐起身,“各位小姐,还望改日再聚。”
“送客。”将军轻声低吟。
听完,他带来的副将们都向自己身旁,相谈甚欢的小姐,朝门外做了个请的姿势。
“多谢夫人款待。”身旁有副将的小姐们欠身行礼。
将军夫人和将军的一起已经很明白了,再说了,给骠骑将军做妾,还不如嫁给有潜力的副将为妻。
“慢着。”见宴会快散去,付苓晗叫住众人。“夫人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忘了。”
“哦?”竹隐转身,“什么东西?”
付苓晗咬了咬牙,“这宴会的目的,夫人是不是忘了?”
她好歹是正当红世家的女儿,冒着被人耻笑的风险来参加宴会,绝不能就这样回去。
她看了看在场一同来的小姐们,身旁都有了伴。
唯独她和明世子没有。
看样子,明瀚是不愿意送她回去的。
总不能,她顶着嘲笑来,又顶着嘲笑回去吧!
否则,今日以后,定会有长舌妇人说她,去参加了挑妾酒会,所有人都挑上了,就她,没人看得上。
听完,竹隐皱了皱眉。“怎么,这在场不是皆大欢喜吗?”横眼看着她,突然,气势崩发。“怎么,侧夫人的意思难道是,非嫁进我将军府不可吗?”
突然,胥子谨一把搂住竹隐。“近我者,死。”
他看了看怀里的人,这是她的原话。
说着,将军用看蝼蚁的眼光扫向付苓晗。“一生一世一双人,将军府,没有多余的女眷。”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付苓晗站在贵女中间一脸难堪。
过了今日,她将成为全京城的笑料。
而过了今日,也不会再有女人,光明正大的打将军府的注意。
因为,贵女们都明白,骠骑将军说“死”字时,她们感受到了战场上才有的腐朽血气。
他,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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