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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典,神女现,祭司府中归来女,原是将军掌上珠,掌上珠。”离州城中,三三两两的孩童传唱着这样一段佳话。
“怎么样?看来我们那日的演出很是成功啊。”吴瑾一番得意的看着那红衣女子,调笑道,“红愿姐,你说我是不是该讨点奖赏呢?”
“这种事情,你该向大人讨去,不必问我。”红愿不愿多做理睬,正欲离去之时,却被吴瑾拉住手腕。
“你这是什么意思?”
“红愿姐,你不必紧张。”吴瑾松开手,笑呵呵道,“我对你,可没有其他意思。”
红愿不屑地瞥了吴瑾一眼,冷言道“没有最好。”
话音刚落,红色的身影便已离去甚远。
吴瑾注视着那抹红色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才愿移开目光,他内心苦笑,何时,你的眼中才能看到我的存在。
顾瑶摩挲着手中的白纱,镂空的蕾丝,不规则的裙纱设计,再点缀着白色的小花,毫无疑问,这真的是一件很美的婚纱。
离开祭司府的那天,绘声拉着她回了祈心阁,她本就是空手而来,孑然一身,自然也没有行李可收拾,除了她穿越而来时的那一身洁白的婚纱。白色的婚纱本象征着纯洁,也承载着多少女孩梦寐以求的美好爱情,可是偏偏却成了她“白衣祸事”的罪证。
所以,当绘声把一袭白纱交于她时,她愣怔了许久,她没有想过这件白纱还能被保存下来,她以为在这个封建闭塞,迷信保守的时代,一件超出人们着装范畴,可以说是挑战保守陈旧思想的怪异服饰,是不容许存在的。
但是此刻,它却完好无损的躺在自己的手中。
“那日顾姑娘昏迷不醒,我们替姑娘换下衣裳后,本想将它烧掉,可是大人说这是姑娘你的东西,虽不似寻常服饰,但一定别有意义,就让我给你好生收起了。今日姑娘既然要离开,绘声也应该物归原主了。”
绘声的话如今顾瑶还记忆犹新,不得不说,彦沐风救了她两次,救命之恩,她永远铭记于心,她本是孤儿,对于他人的恩惠,究竟是虚情还是假意,她一探便知。可她却真心看不懂彦沐风,彦沐风对她没有刻意讨好,也不故意疏离,虽然救她两次,但从不以救命恩人自居。起初,她以为彦沐风是故意让她冒充顾将军之女,以此来讨好接近顾晤之,另有所谋。但自从自己回到将军府之后,与彦沐风也彻底断了联系,脑海中不由自主响起绘声那句话,“大人其实也是为你着想。”再看,手中洁白的婚纱,竟生出了几分粉色来,顾瑶心中一暖,不免有点小小的感动。
“哟,小姐这是在想谁呢?瞧这粉面含春的。”丫鬟姿儿一旁打趣道。
“你胡说什么。”顾瑶急忙否认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走路都不带声音的。”
“小姐,我根本就一直在你身侧。”姿儿无语道,“你都抱着这件白衣看了一上午了。”
“…。”顾瑶尴尬道,“这样啊,没留意。呵呵,不好意思。”
“小姐,你不会是在想祭司大人吧?”
“噗”可怜一杯热茶,还没下肚,就尽数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顾瑶被说中了心事,眼神游离,慌乱道,“怎,怎么可能?我想他干嘛?”
姿儿递过手绢,语气理所当然道,“小姐你不是喜欢彦大人吗?”
“喜欢他?”顾瑶矢口否认道“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他一看就是腹黑白莲花,吃人不吐骨头,外加把你卖了,你还替他数钱的那种心机boy。我找死才会喜欢他。”那一副坚决的态度,好似刚才粉面桃花,嘴角含春的女子,另有其人。
小姐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精神错乱,胡言乱语,姿儿小心试探,好意提醒道,“小姐,两个月前,你可还记得?”
“记得什么?”她又不是真正的顾南霏,怎么会记得。
“小姐,你好好想想,两个月前你遇见了谁?”
“遇见了谁?”鬼知道顾南霏遇见了谁,顾瑶本想借口自己头疼,什么都不记得了,可看着姿儿热切的眼神,她猜测道,“彦沐风?”
“就是彦大人。”姿儿庆幸万分,还好小姐没有事,不然,她该如何向老爷交代。
“小姐那日执意要下千仞山,细雨过后,山路湿滑,小姐不慎跌落,姿儿束手无策之时,一白衣男子,凌空而来,将小姐救下,事后,姿儿替小姐去打听,才知他就是当今南和国的大祭司彦沐风。”
“所以,她,不,所以我就芳心暗许,非君不嫁了?”
“就是这样,小姐你想起来了?”
“……”好狗血,好玛丽苏,好常用的套路,顾瑶发誓,这种剧情的玛丽苏剧,她十岁之后就没再看过。因为,她看腻了。
“这还不止了,小姐,你好勇敢,你知道吗?当你向彦大人表明心意之时,姿儿都替你捏了把汗。”
“什么?”顾瑶噌的一下起身,不可思议,仿佛自己听错了,一字一句大声重复道,“表,明,心,意?”
面对顾瑶激烈的举动,姿儿茫然的点点头,不安道“小姐,你怎么呢?是不是不舒服?”
不舒服,很不舒服,她全身都不舒服,她竟然去告白了?不对,顾南霏竟然去告白了?我的天,她简直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无地自容啊。脑海中飘过与彦沐风的种种对话,她瞬间也就明白了,彦沐风一直以为她就是那日向他告白的女子。难怪,他有时说话,意有所指。难怪,第一次见面他就挺身相救。难怪,他会好心的留着自己的衣服。
难怪。
原来一切好意都是因为另一个女人。
顾瑶挫败地摇摇头,说不失望,那都是假的。
“小姐,你怎么呢?你不要吓姿儿。”顾瑶时而摇头,时而叹气,一副灰败之相,姿儿不由担心问道。
“我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反正早已练就了钢筋铁骨,百毒不侵,不就是沾了别人的光吗?反正从小到大,她什么都不好,就是运气好。虽被遗弃,却被最好的孤儿院收养;虽没有亲人,孤儿院院长却待她极好;虽没有朋友,却有叶斟不离不弃,相伴左右;如今,虽她独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但也有顾晤之的爱惜与疼爱,也有将军府这个温暖的家,就算这一切都不属于她。她能健健康康,平安长大,已是上天的眷顾。其它的,她也就不再奢求。
“我真的没事儿。”顾瑶顾瑶拉过姿儿的手,笑道,“不用担心我,要不,我们出去逛逛?”
姿儿只当顾瑶是强颜欢笑,以为顾瑶想起那日彦沐风不留余地的拒绝,所以心中难过,只想出去散心。姿儿附和道,“好啊,小姐来离州城这么久了,还没好好逛逛吧?姿儿早就听说离州城繁华似锦,也想出去看看了。”
“好啊,事不宜迟,说走就走。”
主仆两人刚走到门口,顾晤之就已迎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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