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过的路圣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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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院一周，天气都暖开了，心却被冬风带走了，无尽寒冷，一场不期而遇，更像是彼此寻觅，少枫双眼通红的抱住无魂游荡的张慧，一遍遍谴责，“你想把我急死吗？我跑了顺义，朝阳，几乎所有的医院，一间一间的去找，可就是找不到你，你知道这几天我像是熬了几年一样吗”？
    张慧麻木的被抱着，不哭不动，“可能，你永远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不在我身边”。
    少枫身子僵了，眼泪流下，明白着什么一样说，“小慧，我错了，可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张慧不知道自己越是难过的时候，往往越能冷静，于是故作轻松的说，“一起走走吧，躺医院躺的好想呼吸一下大自然的味道”。
    树整齐的排列着，草卖命的发芽着，路无限的延伸着，两个人漫无目的却不自觉往离学校更远的地方走着，走的似乎只剩下了少枫和张慧。
    “你瘦了”，张慧调皮的说，她不想看着少枫低头难过。
    “再见不到你，我怕我就不只是瘦了”，少枫深情的说。
    “是不是用这些话来哄我们家娇娇了”？张慧笑的很天真，像一个真正的姐姐。
    少枫开始沉默。
    那样的沉默使张慧心疼。
    于是张慧笑的很是欢快，“哎呦呦，害羞啦？来，我看看，我们家少枫也长大了，会哄女孩子了，也招女孩子喜欢了”。
    少枫把头埋的更深，坐上路边草地，胳膊搭在腿上，手里领着瓶可乐，那个样子像高中时张慧说不要在一起时的情形，于是张慧眼睛发酸，心像被搓揉着，只是张慧仰了仰头把眼泪咽了回去，欢快的说，“我们家少枫的眼光值得表扬，娇娇这么好的女孩只能陪少枫这么好的男孩，可千万要把握好了，不然被别人追去了”。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想知道你只能通过江娇才能听得一点你的消息”，少枫突然的失控诉说。
    张慧忽然很难过，一直以来，她都忘了少枫该是怎样的痛苦与难过，“我以为我就像风筝，无论飞的再远再高，最终握着线的还是你”。
    “可你不是风筝，我也找不到风筝的线头”。少枫猛灌一口可乐，眼神里是哀痛和忧伤。
    张慧的眼睛跟着忧伤，却扯出一个笑容说，“谁说的，娇娇就是你要握住的线头啊，那么好的女孩，一定要好好把握，惹人家生气了，没关系，我帮你一起追回来啊”。
    “张慧，除了你，我这辈子不可能再爱别人”，少枫无视着张慧的真诚，执意的说着。
    张慧揉了揉眼睛，说，“好女孩不是用来伤害的，我想江娇应该是第一次恋爱，所以请好好珍惜，而我的男朋友是韩君堂”。
    少枫再次灌了口可乐，说，“我不会再去找她，也告诉过她不要再来找我，就算你还要不理我，我也不会再找任何人”。
    “我干嘛不理你啊，你是我弟啊”。张慧麻醉着所有的神经，只用着欢快的语调努力着，成全着不知道该不该成全的江娇和少枫。
    少枫狂躁的扔了可乐，对着张慧喊道，“张慧，你要是觉得我贱你骂我打我，不要再这么折磨我了行吗？11月16号凌晨两点，我联系不到你，打你宿舍电话说你没回宿舍，韩君堂也没在宿舍，所以我疯了一样翻墙跑出宿舍，拼命的想找到你，我找到了，可我看到你帮别人摘下眼睛，看到……我，我只能咬着我自己的胳膊哭泣，我还是忍不住找你，你让我滚，你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可你在同别人夜不归宿，我只能听着他在宿舍志得意满的炫耀春宵苦短，我喝酒，麻醉自己，一个人坐在雪茫茫的飞机场喝下一瓶又一瓶的酒来麻醉自己，江娇来了，陪在我身边，可我把她当成了你，我吻了她，我后来说让她做我女朋友，我想以此来气你，可我却连让你知道的勇气都没有，我怕你会再也不理我，所以我就靠着江娇一点一点的知道着你的消息，知道你哪天开心我就跟着开心，哪天难过我也跟着难过，直到过年回去，我才后悔一时冲动，所以她再来找我时我就毅然决然的告诉她分手，不要再找我”。
    少枫把头埋在胳膊里，张慧把眼泪流在草地里，原来，那一夜，朦胧中看到的身影，是少枫，多么伤人的段落，可张慧还叫他“滚”，什么都知道的，最伤心的画面也看到的，要怎么承受，那样单薄的少年，是怎样承受过来的，张慧轻轻的抱住少枫的肩膀，不知如何安慰。
    被触动的少枫反身紧紧抱住张慧，不需要安慰，只求不再离开，爱的无可厚非。
    张慧偷偷把眼泪流在少枫肩上，又偷偷擦干痕迹，推开少枫，笑着说，“对不起，伤过你的心，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上天要送你一个比我更好的娇娇，希望你能好好珍惜”。
    张慧走的时候依旧笑的无辜欢快，回头叮咛，“一定要好好对待我的姐妹，否则姐姐我不饶你哦”。
    走远再走远，张慧想，少枫向来听话，总会好好对江娇，两个简单的人，该会慢慢在一起的，那么所有的悲伤疼痛就留给自己吧。
    走到远的看不见，才敢让眼泪肆无忌惮的流下来，才敢哭的肝肠寸断，原来，伤心的滋味那么痛，那么疼，疼的走路都觉得悲伤，无力支撑的扶着墙，也只敢无声哽咽。
    朱文涛轻轻的走来，轻轻的说，“你像是一个两极，一面似火，一面如冰，水火不容的两极却同时在你身上体现，所以你总是自己煎熬着自己”。
    那时的张慧不懂，也忘了有没有回应学长的一番话，只是记得学长叹息着离开的背影。道歉的信一封封，张慧卑微着给江娇给远航写着一遍遍对不起，听着江娇善良的说着，“没关系，你也没有有意说你们是姐弟，要怪只能怪张少枫，是他不让我告诉你”。
    张慧感动着江娇的原谅，满心的觉得为了江娇再多的磨难都愿意承受。
    而远航最终说，“张慧，我不想伤害你所以选择不理你，我怕我忍不住说什么难听的话，所以我一直不愿意同你说话，我看着张少枫这么伤害江娇我真的没办法心平气和的对你”。
    张慧于是哭了，虽然好像每一天都生活在自责里，每一天都难过的哭泣，每一天都在努力的祈求原谅。
    “我老公说，你也的确没有说过你们是姐弟，一切不过是大家的猜测和以为，而且你也什么都不知道，张少枫让江娇做他女朋友你并不知道，所以，我们也不应该怪你”。
    远航的那番话，让张慧的赎罪终于得到了饶恕。
    三个小姐妹似乎还是从前，一起玩玩闹闹，夜幕降临，江娇的床挨着张慧的床，诉说着两个人的悄悄话，“慧慧，张少枫吻过你吗”？
    夜黑的看不见眼角滑落的泪水，张慧回答，“没有”。
    一个好女孩不该被伤害，张慧撒着善良的谎言，不管是为了江娇的单纯美好还是为了不让江娇恨了少枫。
    “那我怎么觉得他不像第一次呢”？
    张慧压着哽咽透着笑咯咯的说，“少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啊，人家张少枫可是小纯情呢，不带这么欺负人家的啊”。
    于是传来江娇的笑声，“你知道吗慧慧，那天他吻我的时候问我干嘛不闭上眼睛，后来拿雪扔我，说我没情调，一点也不会浪漫，他陪我去东直门买衣服说他宿舍人教他的和女孩一起坐公交车这样有机会靠近，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很笨，谈恋爱还要别人教”？
    那时候流行一句话，接吻的男女，闭着眼睛是喜欢，不闭眼睛的不真心。张慧摸索了一条毛巾搭在眼睛上，怕湿透的枕头被发现，无心去琢磨少枫若是闭着眼睛又怎么知道江娇是睁着眼睛，咽下哽咽，随意的说着，“不笨吧，笨的话能俘虏了我们家娇娇的芳心”。
    “讨厌，”江娇娇嗔着，忍不住分享着，“我们一起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到站了我还在睡着，他就说，猪，到了，还睡，我们一起在后沙峪吃饭，叫了两份饺子，他很爱吃饺子，我的没吃，他就都给吃了，他让我别动抱我，结果抱了一下就抱不动，还说我太胖了该减肥了，我和他一起散步的时候我就拿那个树枝打他让他走快一点”。
    “看不出来我们娇娇还是野蛮女友呢”。
    “哪有，我可温柔了，都不是真的打在他身上好吧，慧慧，他追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可能喜欢一个人就忍不住想知道他的一切。
    “没有什么样子啊，我们大多是跟朋友在一起，更多的是给朋友当陪衬，我们俩都不算是男女朋友，高中那会老师管的严，也都还小，没有过多接触过，看不出来老实巴交的张少枫还会欺负女孩子呢”，张慧不知道眼泪为什么一直流，也不知道心怎么一直疼，却知道卖力的保护着旁边单纯的女孩，怕辜负了一片相思，怕掩饰的不好会让江娇恨上少枫。
    江娇幽幽的继续说着，像是相信了张慧，也相信少枫的空白，“其实，我早就感觉张少枫喜欢你，只是他一再的告诉我不许我对你讲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也知道他找我只是想通过我知道你在哪里，你的消息，有一次我去找他，刚和他一起走到马路上，他接了你一个电话，就毫不犹豫的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其实我也挺难过的，有时候我很想问问他喜欢我不喜欢我，可我不敢问，航姐说他根本就不喜欢我，让我把他送的耳环还给他，然后给他一巴掌，离开他，可我不敢，我怕他也会打我一巴掌”。
    张慧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疼痛了，只拼命的想包扎着江娇的伤口，说着，“傻瓜，你这么好的女孩但凡接触了就会喜欢啊，不然干嘛听室友的建议去靠近你，可能他就是笨，他说觉得你很单纯，而我像被蒙了一层雾，你看，他就是这样，在我面前说你的好，在你面前又不懂得照顾你的感觉”。
    “我知道你是害怕我恨张少枫，其实，怎么可能不恨呢，只是，恨又能怎么样呢”。
    张慧把湿透的毛巾翻了一下从新撘在眼睛上，说，“喜欢或恨，都是你们之间，我现在是韩君堂的女朋友，只会用最大的诚意希望你们都可以幸福”。
    张慧从来没想过江娇也可以那么明白，那么知人心，听着少枫和另一个女孩的点点滴滴，那种疼痛，张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流着眼泪安慰着女孩的，只知道，江娇最后通达的说，“你知道吗？我觉得有时候我们几个就像是被韩君堂一个人不断搅乱的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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