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过的路圣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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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批大批大四的学生开始离校,带着兴奋的奔向社会,那个时候大一的张慧羡慕她们。
    江娇也开始在校外兼职,兴奋的透露兼职的餐厅经理对她有意思,远航和张慧于是开始一遍遍的做江娇的心理功课,一再告诫她不要和外面的人来往,不要轻易投入一个男人的怀抱,甚至苦口婆心的教导江娇太容易让一个男生追到往往不会被珍惜,江娇总是回答着,“我知道,我懂”,但回答的背后透露着不耐烦。
    张慧,远航也跟着浪潮报名参加兼职,宇航条件较好,时常到机场或者商场站一站,拿到丰厚的报酬,而张慧盲目的被安排,却往往连路都找不到。
    朱文涛说,“张慧,外面的世界没有想像的简单,可你却必须学着自己成长”。
    张慧认为自己很是坚强,然而简单的一句话往往能摧开压抑的眼泪,张慧甚至格外羡慕江娇,总能一个人潇洒的生长。
    朱文涛交代学生会因为与外校有一次友谊交流会,要求学生会每个成员都要学跳交谊舞,而舞伴则要自己找。
    张慧忽然觉得自己一无所有起来,高中时的朋友,都开始了新的朋友,而张慧固守在那里,怀念着朋友。后来的朋友,都还拥有别的朋友,而张慧依旧固守在那里,没有了别的朋友,连找一个舞伴都显得奢侈。
    其实张慧很想和少枫一起跳舞的,高中时赶上学校百年校庆,少枫陪张慧挤进了礼堂看了精彩的演出,记得最深的是梁祝的舞蹈,男女共舞,化蝶双飞,跳的缠绵凄美,张慧当时就想要是能和喜欢的人一起跳那样一场舞,多美,于是张慧就开始学跳舞,少枫也用心的学会了吹奏《梁祝》的曲子,只是他们并没有真正的学会舞蹈,随着高考,一切放下,也就无疾而终,而现在,交谊舞,学校请的有老师来教,可惜,不能一起学跳了。
    周六周日教跳舞的时候,张慧只是报个到,然后溜走,到空无一人的教室看点书,高中时任中介绍说郭敬明的小说很好看,他尤为喜欢《幻城》,让张慧没事可以看看,张慧于是也买了一套郭敬明的书,慢慢看着,最近看到《梦里花落知多少》,看到里面写顾小北容忍着姚姗姗的矫情,给姚姗姗削苹果还切成小块,张慧就止不住的哭,哭的无声而疼痛,张慧想少枫也曾是她的顾小北,可少枫也容忍过别人的矫情,少枫就像郭敬明笔下的顾小北,干净,可少枫也吻过别人,那些张慧轻易相信了的“我爱你”,像毒液浸透了五脏六腑的相信那句“我爱你”就是干净的如那年阳光照耀下少枫的白衬衫,可最终顾小北也给了林岚无数的眼泪,就像少枫穿着张慧选的粉的衬衫,白的外套,帅气的耀眼时是把别人拥在怀中,而张慧无法吃醋也不能责怪。
    顾小北在椅子上写的那句,“老婆大人什么时候回家”,摧毁了张慧所有的克制,在空旷的教室抱着胳膊抽搐的哭泣,张慧也曾以为,总有一天,少枫还在原地等她回家……
    也许年少,也许懵懂,所以不懂珍惜不甚勇敢,但张慧从来坚定不移的相信着,那个少年,永远都是张慧的港湾。
    懵懂的代价,却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张慧内心经历的煎熬,在那份年纪里无限纠缠,有那么一段岁月是不尽悔恨,对着江娇,对着远航,忏悔着自己的欺骗,不该欺骗了江娇,不该害的江娇被少枫伤了感情,那段岁月里,张慧没有自己,只有时刻为江娇弥补的赎罪,只要江娇幸福,张慧可以不计自我,当江娇,宇航不再谴责,不再冷冷着惩罚张慧,当少枫一遍一遍的说着“张慧,我爱你”,张慧就剩下蜷缩在疼痛里咀嚼自己的悲伤,从来没有过隐瞒别人,欺骗别人,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少枫是弟弟,可结果,却要一次次体无完肤的去帮别人包扎伤口,因为害怕疼了别人,所有人都在谴责,可没有人觉得张慧也是痛的,没有人告诉张慧,其实被隐瞒被欺骗的那个人是张慧,因为没有人告诉过她少枫会和江娇在一起,而那个说着我爱你的少年,张慧真的以为他所有的温柔都会是她一个人的,可他也给过别人,而这个人恰恰是张慧最亲密的人,最不舍得伤了的人,所以那个少年用着他深情的爱给了张慧最黑暗的岁月,让张慧在两个好友面前无限卑微的祈求原谅。
    可即使那样疼痛,却依然不断思念,好像爱情就是因为那么痛才证明那么爱。
    泪眼模糊中张慧好像看到高中时的同学,高中时的老师,高中时在老师转过身写字时偷偷给自己扔纸条的少枫…。
    “张慧”!
    朦胧中听到一声呼喊,那是少枫的声音,抵得过千言万语的一声呼喊,久违了的呼唤,如历生死,劫后重生,唤起了张慧所有的心跳,所有的感恩,张慧寻着那声呼喊,带着对上苍恩赐的所有期许回过头,看着氤氲在光线里的少年,想不顾一切的把生命交付……
    可终究只是一场相思……
    米白色的上衣,浅咖色的裤子,韩君堂缓缓走向张慧,那是他第一次踏进张慧的教室。
    张慧的眼泪顷刻间如断了线的珠子,由不得不悲伤。
    韩君堂坐到张慧身边,翻开张慧看着的书,看到张慧用红色的笔圈出的那句“老婆大人什么时候回家”,再无声的合上。
    张慧忍不住回头,明明听到是少枫在呼唤,难道真已相思成灾?
    肝肠寸断,可能不足以形容,撕心裂肺,也许还不够表白,张慧压抑的流着泪,压抑的喉咙苦痛,最终没有在光线里看到少枫走来,于是抵在韩君堂肩上,任眼泪蔓延,可连眼泪都情不自禁的蔓延成了一个翻着的“枫”字,像暑假那会用小珠子黏贴的“枫”字,黏贴完后却是翻着的。
    张慧从来不会大哭出声,再多的痛苦也只会压抑的流泪,可看着那个蔓延在韩君堂肩上的“枫”字,张慧哭的喘不过气。
    韩君堂的眼泪也随之流下,张慧本想说一声“谢谢”的,谢谢韩君堂还能借肩膀一用,谢谢韩君堂还能放下骄傲的来看一眼游魂般的张慧,可张慧无法阻止波涛汹涌的难过。
    在张慧的悲伤找不到出口的时候,韩君堂拉着张慧吼,“别哭了,我带你去找他,让他看看,这就是他说的一天不见你笑就能去死吗”?
    张慧用尽所有的力气祈求着,“不要”。
    还怎么回家?
    踏着别人的伤口,也踏着自己的伤痕累累回家吗?
    转个身,牵住手,都还很简单,可那些在心里翻涌的疼痛该怎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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