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郡王要撩妻(重生)

124.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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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归离束手束脚乖巧地坐在椅子上, 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 面前坐着的两个人再熟悉不过,一个是他未来的岳丈, 一个是他未来的大舅子。
    舒言白垂眸坐在他对面, 憋着笑看着他满脑袋汗的样子,印象中的风归离年纪虽轻,却总是个四平八稳的模样,很少见有这么慌张的时候,不由得也就多欣赏了一会儿。
    其实他与父亲今日一同到访,纯粹是凑巧, 风归离如今执掌兵部,少不得有些事务往来, 他出门前并不知父亲也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既撞上了也就一同进了门,不过看来是把郡王爷吓得不轻。
    “咳。”舒镇南清了清嗓子, 浑厚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堂上响了几响。
    风归离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自陛下赐婚至今, 他认认真真按着规矩纳采定盟,与将军府的每一项往来都与母亲仔细推敲, 当无不妥的地方,但老将军今日这脸色却很是阴郁, 不知是哪里不满意了, 风归离不敢询问, 眼观鼻鼻观心, 老老实实坐着,也不敢随意开口。
    “陛下改行兵制,兵部上了个初案,折子陛下给我看过,大体思路都还是好的,有几个细节却要改动,我怕旁人来传话有遗漏,便亲自过来一趟。”舒镇南脊背挺的笔直,沉声说道。
    风归离满脑子都是与舒攸宁的婚事,一时也没想到他说出口的竟会是兵制之事,一时便有些反应不过来,茫茫然抬了头,“啊?”
    “你如今领职兵部,齐尚书说改行兵制主要由你负责,上书陛下的折子也是由你完成的,难道你竟忘了这事?”舒镇南微微皱了皱眉。
    风归离立时便觉得浑身都汗津津的,屏气回道:“不敢不敢,将军方才说有几处不妥,还请指教。”
    舒镇南‘嗯’了一声,从袖子中取出了奏折,他研究了一夜,有问题的地方已经用粗笔明确标注,风归离只大致浏览了一遍便已能明白他一些意图,仔细将自己的主张慢慢讲了出来。
    前后一个时辰,新老两代臣子将自己的见解毫无保留地讲了个清楚,风归离佩服了舒镇南因年岁和阅历而积攒下来的经验,舒镇南也对年轻一辈的崛起而深感欣慰。
    “如此,晚辈便依将军今日修改重新拟折呈报陛下,到时若再有出入,烦请将军指教。”
    “好。”舒镇南微微点了点头,多余的话并没有说,看风归离的眼神却是柔和了许多。
    风归离松了口气,将折子细细收进袖口,回身对舒言白道:“言白兄今日是陪将军前来还是另有差事?”
    “宸王殿下奉陛下之命西巡,暂时回不了帝都,我得到些消息,一时没什么头绪,便赶来与你相商。”
    舒镇南听他这般说便起了身,堂上的虽然都可以说是自家人,但涉及公事还是要分的清楚一些,不该他知道的他便也不想参与。
    风归离跟随在他身后,毕恭毕敬地将未来岳丈送出了门,再回身时,却见舒言白换了坐姿,翘着腿坐在椅子上,面上挂着几分揶揄的笑。
    风归离俊脸红了红,倒了杯茶给他递了过去,“你这是什么表情。”
    “刚才给你吓坏了罢。”舒镇南一走,两个年轻人交流便没那么多规矩,舒言白讲话也就随意了许多。
    “你们两人同时进门,我哪能猜到是什么事,只当是与攸宁有关,自然紧张。”风归离抓起桌上的茶杯灌了口茶,此时才感觉出口舌干得难受。
    “我早上接着下属的禀报就紧着过来了,一直到门口才撞上了我爹。”舒言白笑道:“你平常也是个机灵人,也不想想,若是因着攸宁的事,当是去你府上寻你,如何能到这兵部大堂来。”
    “你俩并肩冲着我就过来了,阴着两张脸,就跟那黑白无常要来勾魂一样的,我哪里还能想那许多,吓都要被你们吓死。”风归离翻了翻眼睛,拍了拍胸膛。
    舒言白大笑出声,“我倒不知道,你是这样胆小的人。”
    “旁人我自然是不在意的,但只要沾着攸宁,我便是处处都怕了,从前担心陛下把她指婚给别人,担心舒将军瞧不上我,等旨意下来了,舒将军也算点了头了,我又开始担心仪程上的各种规矩,怕哪一步行错了委屈了攸宁,这几个月,我只觉得头顶上都愁出些白发来了。”
    风归离说话的强调带了几分调侃和委屈,每一句话却都是真心诚意,舒言白有感动有欣慰,最多的还是放心。
    “攸宁眼光不错。”半晌,舒言白轻拍了拍风归离的肩膀。
    “你该说我运气不错才是,能被她瞧上。”
    “天之骄子的郡王爷,家室好,样貌好,又有才干,帝都多少高门都眼巴巴地想进郡王府的门,你选中了攸宁该是她的福气,可如今听你这语气,倒像是她吃了亏一样。”
    风归离眼睛一瞪,立时回道:“我自己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攸宁却是百般好的,是我有福才能得她相伴。”
    “酸得很,我从前怎没发现你是这样腻歪的人。”
    风归离笑回道:“现在这是当着你,若是换成攸宁,我还有更甜的要说。”
    “你肯当着父亲的面承诺永不纳妾,于她就该是最好的了,我却想不出还有什么更甜的话来。”
    风归离眼珠自眶中划过一圈儿,笑道:“比如,要宠她爱她,将她捧在掌心,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只要她唤我,我便时时都在……”
    “得得得,这些留着你们俩单独去说,我可听不来。”舒言白见他说着说着眼睛都泛了光,急忙打断。
    甜甜蜜蜜的话让他身子都有些酥麻,不禁暗暗感慨是不是自己老了,竟有些听不得这样的甜言蜜语,又有些心疼林婉然,与她成婚这么多年,似乎还从未同她讲过这样的话。
    “你方才说,殿下有事要咱们商量?”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上人,默了半晌,风归离才开口问道。
    谈到正事,舒言白便敛了心神,道:“你可知,陛下这些年身子越来越差了,明面上虽然还算硬朗,但内里已经虚透。”
    “陛下迷信丹药,前些年的寒食散虽让他警醒了不少,关了丹房遣散了药童,但还是常有道士进宫,与陛下讲道,也会替陛下炼制丹药。”
    “殿下这些年多有防范,寒食散那样的事情是再不可能有了,但丹药对陛下龙体的损伤却是不容忽视的,殿下虽有劝诫,但陛下对这些已成信仰,强改不得,只能与太医商讨替陛下补身,勉强支撑。”
    每每提及此事,风归离便是一阵叹息,“陛下也是圣明君主,却不知为何会对炼丹修道如此执迷。”
    “这些暂且不论,陛下如今遣宸王殿下代天巡视,便是将他视作储君,而宫中也有消息传来,陛下欲立宸王殿下为太子,破了自己当初在位不立储之言。”
    “这该是好事,殿下还有担忧?”风归离问道。
    舒言白沉声回道:“点数陛下的诸位皇子,大皇子早夭,六皇子生有残疾,其他几位也都是无功无过的平庸之人,除却宸王殿下,稍突出些的也就是昭王与穆王,穆王便不提了,行事极端且视昭王为主,成不了什么气候,昭王却不一样了。”
    风归离接道:“他有野心也有能力,背后还有一个闲逸王,得亏陛下一纸赐婚让咱们早早发现了他们之间的联系,不然由着他韬光养晦暗中培植人手,这些年早不知能发展到何种地步了。”
    “是啊,想想当初在咸安宫,他总是诸多皇子中最无害的那一个,每样功课都不拔尖,却又都说不出不好,待人也永远都是温和有礼的模样。”
    “越是这样便越让人心惊,你想想这些年,咱们那般提防,还是时不时会吃些暗亏,他在这般重压下也还是积攒了些人手声望,便像是那冬日里的草,你瞧着他快冻死了,来年的春风一吹,他便又活了过来。”
    舒言白颔首,“我有时也是比较佩服这位殿下的,明知道陛下属意的储君从来都只有宸王,还要这般做法。”
    “也不尽然,起初那几年,他的确比宸王殿下更能讨得陛下的欢心,也更懂陛下的心思,陛下也是中意过他的,不然也不会给他那许多扶持。”
    “这些都是前事,姑且不论,我今日来要与你商量的,便是立太子之事。宫中消息,陛下昨夜密诏礼部尚书进宫,今日司天监在测定天时,挑选吉日,我猜殿下西巡归来,这事便能定了。但,昭王府得到这个消息后却派遣心腹秘密前往玄天观,不多时临虚道长便请旨入宫,这关键的时候他请了一个道士入宫,其中有什么关系我猜想不出,便急急来与你商讨。”
    风归离锁了眉,轻抚着下巴,喃喃道:“一个道士,即便与陛下有那么点往来,难道还能左右太子之位?”
    “我就是有些想不通,所以才来寻你,陛下是有那么些迷信鬼神的,听说对那道长也很是信服,若是那道长真受昭王所迫说了什么不利宸王的话,许就又生出变数来了。”
    “想也不会有太大的变故,最多不过是让陛下缓一些立太子,宸王殿下的地位是不会有动摇的。”
    舒言白点头,“这我相信,但咱们也该有准备,防止他还有什么后续动作,安逸王与昭王近些时日虽然消停不少,但我总有些担心,怕他们再有什么小手段。”
    “你想的也不错,是该有防备,我这就着人准备,顺便再去玄天观查访一番,有什么消息我再通知你。”
    舒言白担忧的心绪略平缓了一些,他叹了口气又言道:“大婚将近,你也别太费心,到时累得不像样子,攸宁看着要心疼了。”
    “这些事倒还能应付得来。”风归离看了看天色,将桌案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一只手搭在了舒言白肩上,笑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了,不如一道,我也想去看看攸宁。”
    “你是日日都来,将军府都快成你家了。”
    “也过不了几天,就当真是我家了。”
    “没脸没皮。”舒言白摇了摇头,任由他靠在自己身上,两人勾肩搭背地出了门。
    是夜,舒言白将一天的公务打理整齐后,迈着步子悠闲地逛回了卧房,林婉然此时已拆了发髻依靠在床榻上,手中握着一卷书,柔和的灯光打靠在她的侧脸上,透着一股娴静。
    “回来了。”他前脚刚迈进门,林婉然的目光便放了过来,起身绞了一方帕子给他递了过去,“累了一天,擦擦脸,早些歇着罢。”
    “月一呢?”
    “嬷嬷看着睡了,与悦之玩闹了一天,抢了悦之的布老虎,害悦之哭了好久。”林婉然侧了侧身,露出了睡在床榻内的小儿子,“小小子光顾着哭,晚饭都没怎么吃,我瞧着有些心疼,便将他留在咱们这儿了。”
    舒言白伸了一根手指,戳了戳儿子细嫩的面颊,笑道:“小伙子能让小姑娘气哭,这小子没出息。”
    “你怎不说月一霸道。”林婉然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月一便是舒言白的心肝,如何能说得半个不字,舒言白轻笑着挠了挠头,脱了外衣小心地躺了下来。
    妻子均匀的呼吸响在身侧,舒言白不由得想起白天风归离轻轻说出口的甜言蜜语,心神一动,便转了头对林婉然道:“婉然,嗯……这些年……我、爱你。”
    林婉然一愣,半晌未反应过来,红着脸便往舒言白身边靠了靠,浅笑道:“嘴巴学的这般乖巧,莫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哪有。”
    “你们家的人不都这样,犯了错要挨打了,才知道爱娘亲,月一悦之都是这样,便是攸宁都是一样的。”
    “我可没有。”舒言白举了双手表示忠诚。
    林婉然一笑,头轻轻靠在了舒言白胸膛上,舒言白长长一叹,暗暗感慨这情侣之间也不都是一样的情状,他们家,这甜言蜜语日后还是少说为好。
    吹熄了灯,不一会儿,舒言白便沉沉睡了过去,林婉然在一片黑暗中缓缓张开了眼,左手边是儿子,右手边是丈夫,最幸福的女人便该是她这般样子吧。
    “我也爱你。”她贴在舒言白胸口,轻轻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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