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深处，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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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落款时间，慕战北把几十封信按顺序排列了一下，整整七十多封。
    有些内容很熟悉，是当年宋苒苒以她的名义递给他的。
    而还有一部分，他没见过。
    因为这些内容，一看就不是宋苒苒的语气。
    “战北哥哥，你好。我今天在做广播体操的时候看到你了，虽然你站在前列为大家做示范，而且离我好远好远，但是我还是第一眼就发现你了。战北哥哥，你好帅，我们班女生说我看到你就会脸红，每次我看到你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我脸红了呀？”
    “战北哥哥，姐姐说你不喜欢我这种小女孩。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你可千万别把我对你的爱当成压力啊，我不会死缠烂打的，我只会远远看着你就好。战北哥哥，你今天升旗的，穿的衬衣好白呀！”
    “战北哥哥，本来老师为我申请了出国深造的机会，但是姐姐说你不会出国，所以我今天去找老师说我也不想出国。战北哥哥，你在哪，我就留在哪。哪怕你永远看不到我，我也会一直站在你身边。说不定你一回头，就能看到我哦！”
    “战北哥哥，姐姐说你喜欢医学，真的好巧，我也喜欢医时候学……虽然我已经失去了去国外和你一起深造的机会，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以后在一个专业领域，总有合作的时候。战北哥哥，我知道你烦了，但是我已经习惯了写心情给你，姐姐说你收到之后虽然不表态，但也没烦躁，她鼓励我继续写下去。战北哥哥，你要是烦了你告诉我，我不会做一个让你觉得烦的女孩。”
    “战北哥哥，看到你和姐姐成为男女朋友了，我笑着哭了出来。我知道，我一直不如姐姐，没有她漂亮没有她聪明，甚至没有她宋家长女的身份……战北哥哥，姐姐说我没有资格爱你，我觉得是。所以，以后我不会再给你写东西，我怕你误会我，误会我插足你和姐姐的感情。”
    “战北哥哥，我每晚睡觉都强迫自己，忘掉你忘掉你……可是我念的咒语太不灵验，因为我念一遍，就会把你更深刻地记起一遍。战北哥哥，我忘不掉你，也不想忘掉你，求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我每天不想你？”
    “战北哥哥，我对不起你，因为我，姐姐遭受到了凌辱……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可以，我宁愿时光倒回，让我去替姐姐承受伤痛，让她风风光光地嫁给你，让你开开心心地结婚……其余所有的不幸，都留给我来帮你和你爱的人承受！”
    “战北，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虽然至今我仍恍若梦中，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突然娶我……但我真的惶恐，怕我会惹你不开心，怕我不能像姐姐那样，为你脸上增光。战北，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回来吗？”
    “战北，这是我嫁给你的第二天，我在家等你……”
    “战北，这是我嫁给你的第99天，你终于回来了，可是我还没看清楚你，你又走了……战北，我学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回来好吗？我做给你吃。”
    “战北，这是我独自在家等你的第526天，我想你……我会用尽余生，来等你回家。”
    ……
    慕战北一页一页看下去，早已经泪流满面。
    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二次流泪。
    第一次，是她浑身失血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
    看不下去了，她写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他心上，太痛。
    痛到，他承受不来。
    看着办公桌上铺满的信纸，慕战北红着眼睛起身，燃了一支烟，转身来到落地窗前，看着脚下那几百米之下的车水马龙，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十五岁那年，他在酒店的儿童乐园看到了被一群小朋友欺负的她，她那双灵透的鹿眼让他怦然心动。
    那是一双没有被世间的尘埃污染过的眸子，所有的童真和善良都写在了那汪清澈的眼眸里。
    他知道，她是宋苒苒的妹妹。
    宋苒苒经常拿着表白的信笺去找他，他看了后心无波澜。
    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宋苒苒。
    看着她上钩，他自然欣慰。
    但也因为这样，他从未去探究过，那些信笺是否真的出自宋苒苒之手。
    在校园的各个角落，他似乎都会看到那双灵动清澈的美眸，但每次当他去寻找的时候，那双美眸的主人又回无情地躲起来。
    因为她那双眼睛，他哪里还看得上其他的女孩？
    于是，他开始出现在有她的各种场合，怕她以为是他故意的，他每次都站在她远远的地方，不靠近不主动不看她。
    宋苒苒过来找他一起出国，他动用家里的关系，让老师把公费的指标给她。
    可是她，却去找老师主动放弃，说她不想出国……
    她当时没有看到，站在窗外的他，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说：“老师，我的偶像、我喜欢的人他不出国，他喜欢医学。所以，我也不想出国，我就想考个国内的医学院就行啦！”
    原来，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看来，她如宋苒苒说的那样，年纪轻轻，外面看起来清纯善良，实际上很放荡！
    ……
    “叮铃铃……”
    桌上猝不及防的电话铃音，打断了男人的思忖，他蓦地睁开了眼睛，一双幽深的眸子里被赤红染满。
    慕战北啊慕战北，原来从始至终，你都是个傻子！
    可怜的自尊，让你把你喜欢的女孩伤害得体无完肤！
    收起思绪，转身接起电话。
    “战北，既然宋七月没了子宫，那就不能为我们慕家传宗接代了，离婚吧，再娶一个。”是父亲慕国庆的声音。
    慕战北冷声道，“再娶可以，但我要娶宋苒苒。”
    “宋苒苒？战北啊，你怎么还忘不了那个女人啊！她都被多少人睡过了，你娶她不是打父亲我的脸吗？”
    “您要是不同意我娶宋苒苒，我立刻飞去国外，做绝育手术。”慕战北语气坚定地说完，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