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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五,所有中举之人都要去参加官府举办的宴会,这场宴会又称之为鹿鸣宴,由岭南知府主持。
听说宴席上要唱鹿鸣诗,还要跳魁星舞。
宋新桐打听了一番,才明白这是地方官为应试举子前去会试而践行,也是变相的拉拢。举人已有半个官身,只等会试一过朝廷就委派了,日后这一帮子人中谁人发达了,到时候也好说话。
这日,陆云开带着打扮了一番的妻子和暖暖一道前往设宴的地方了,他们一进去,众人就投来了打量的视线。
此次中举的人不少是青年才俊,比陆云开好看的也不少,这般打量多是因着陆云开既是此次乡试的解元,在家之脸上那道疤痕,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宴会的大堂中已坐了不少举子,大堂的两侧排了桌椅,有家丁丫鬟在其间穿行侍奉,端茶倒水送点心,忙忙碌碌的。
陆云开是解元,位置靠近主桌的位置。
因为时辰还未到,岭南的一干官员等还未到,所以大家都在闲聊。
宋新桐看了看其他的举人,有年轻人,也有四五十的老举人,年岁大的都已娶妻,年轻的举子则成了岭南大户们挑选乘龙快婿的候选人了。
旁边坐着的是亚元,也是一位二十二三岁的年轻人,他早得知了陆云开的名头,若非是他挡在了前面,那解元便是他了,这次一见,又瞧着他脸上的疤痕,心底多有不屑,容貌瑕疵者,怎能参加科考?
当下不满表露在外,不客气的问道:“陆解元,久仰大名。”
陆云开看了他一眼。
“陆解元脸上的疤是怎么弄的?这么长的瑕疵,怕是要花不少银子打点吧?”亚元嘲讽的问道。
花钱打点,家中必然有财。
有财,多为经商者,士农工商,商为末,是以亚元十分不屑。
宋新桐皱着眉看着这个亚元,之前还觉得他是青年才俊,现在觉得不过尔尔,人品不好!
这个亚元不是他们书院的学生,是另外一个书院的,原本陆云开还有攀谈之心,现在完全没有了,他神色淡淡的说道:“马亚元,春风楼的酒可好喝?”
春风楼,是岭南有名的小倌馆。
自古以来,风流才子都以去这种地方得一红颜知己为荣,但若是和小倌沾上关系,那便不好看了。
马亚元一愣,当即慌了神,他去有个蓝颜知己的事儿可没人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陆云开看着马亚元脸色微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不再说什么了,他也是偶尔一次从外间经过时看到他从里面出来,当时他醉醺醺的,还撞了他一下,所以记得比较深。
马亚元脸色微变,还想说什么,外面就有人大声通报道:“知府大人到。”
大堂中的众人全体起身,对知府大人一行人行了躬身礼。
“见过大人。”
知府大人一身官袍加身,气势颇足,应当是刚下衙过来的。走到上首之后,朝大家伸手:“诸位免礼,入坐。”
“多谢大人。”
众人相继坐下,陆云开也拉着宋新桐坐下了。
暖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一直缩在宋新桐的怀里,不敢吭声,但眼睛还是咕噜咕噜的转动着,看着稀奇。
众人落座后,丫鬟小厮们就开始上菜上酒。
知府大人端着酒杯,起身举杯说道:“本官祝贺诸位桂榜留名,再预祝诸位来年会试皆能金榜题名,日后平步青云。”
众举人又站起来,举杯回敬,说着谢语。
一番繁文缛节的官话说完之后,便开始鹿鸣宴的流程了,乐队舞者们上前表演,场中乐声四起:“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宋新桐记得这是诗经里的宴饮诗,没想到开场就是这样的,难怪叫鹿鸣宴了。
中央一边唱一边舞,其余人这喝着酒吃着菜听着曲儿,宋新桐觉得这些人可这会享受,既饱口福,又饱眼福,真好!这身材!着婀娜多姿的动作!难怪那些男人喜欢看歌姬唱曲跳舞。
好在陆云开没什么兴趣,只是吃着菜,偶尔给闺女喂一点软糯可口的吃食。
“好吃。”暖暖不吝啬的赞叹着。
宴会过半,大家的肚子填得差不多了,便开始互相敬酒了。
陆云开这里靠近主桌知府大人,再加上也是此次乡试的解元,所以人都围了过来,管他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敬酒:“鄙人周林,敬陆兄与嫂子一杯,恭喜陆兄斩获解元。”
陆云开回敬了一杯,多谢。
跟着,又有不少人来敬酒,都是大同小异的说辞,“在下李言,敬陆兄一杯,祝诸位来年会试皆能金榜题名,日后平步青云。”
反正大家都是在彼此这里混个脸熟,以后发达了多条路。
“爹爹少喝一点。”乖巧的暖暖小声提醒道。
陆云开听完似笑非笑的看着抱着女儿的宋新桐,轻轻转动着自己的酒杯,表示自己没有多喝。
宋新桐才懒得管他呢,反正回去肯定又是醉鬼一个,到时候不管他,任由他一身酒气的睡。
这边敬完酒,陆云开拿着杯盏去敬知府大人了。
其实秋闱之后他已经上门拜访过了,揭榜之后回岭南时又宴请了知府大人,以表他的感激。
“大人,学生敬您一杯。”话早都在之前的宴席上说过,陆云开又挑拣着说了一遍。
知府大人端起酒杯,“陆云开,本官看过你的文章,遣词讲究,见解独到,条例分明,令人耳目一新。”
“大人谬赞,学生只是写了一点浅见,还有许多不足,当不得大人的夸奖。”陆云开恭谨有礼的说道。
他是愿意和知府大人交好的,不说知府大人是个好官,就看在他和江家的相帮之上,他也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
知府大人笑着将酒饮下,“不错!是可造之材,他日金榜题名可莫忘了岭南百姓。”
“学生定不会的。”
一番官话说完之后,其他举人也都涌了过来敬酒,陆云开便借此机会离开了,瞧着妻子和女儿都吃饱了,便寻了个空隙离开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回了宅子所在的那条小巷,刚到巷口时就发现巷子里面停着一辆马车,将巷道给堵得严严实实的。
宋新桐掀开帷幔车窗帷幔看了看,等了片刻,见那马车一直没有挪动,不愉的皱了皱眉,和陆云开说了一声后就下了马车,往前面马车走去。
走到前面,就瞧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她们家的院子门口和周嫂子说话,周嫂子不耐的摆手,不愿和中年男人多说,但中年男人却纠缠着,不愿离去。
眼尖的周嫂子看见宋新桐的身影,“夫人,您回来了。”
中年男人也闻声朝她看了过来。
宋新桐看着这个中年男人,七月里在船上碰到的也是他,怎么找上门来了?真是阴魂不散?
当下没什么好脸色的问道:“这位先生,你到底有什么事儿,怎么寻到我家地址的?”
被质问了,中年男人也不生气,反而越显亲近的上前一步,眼中泛着激动,“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宋新桐皱眉,“先生,恕我直言,我们并不认识,还请您自重。”
“怎么回事?”陆云开抱着暖暖走了过来,挡着宋新桐的身前,不让中年男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脸色微沉的看着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见宋新桐她们都戒备着她他,也知自己是太过激动了,忙说道:“你娘是叫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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