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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老太太连连点头, 喜上眉梢。
飞雪捏着,心里不禁泛起了咕哝, 她今日一起身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就知大表哥夜里来过了, 当真不是她在发梦,可是表哥人依旧不在。
想着, 她忍不住问出口, “奶奶,恕飞雪莽撞了, 飞雪有一事埋在心里一直想问清楚”
老夫人道, “孩子你问”
飞雪轻咬朱唇, 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奶奶, 大表哥人去了哪里?从新婚之夜开始就不见他的踪影”
她的话音刚落, 一向和颜润色的老夫人脸上也失了笑,她拉过飞雪的手,让飞雪坐在自己身边,
“好孩子, 委屈你了”
老夫人并没明说, 飞雪跪坐在老夫人身侧,看着覆在自己手上布满皱纹的手, 不解道, “奶奶, 飞雪不明白, 白日里夫君从未出现过,夜里倒是会回来,可不等飞雪起床他人就不见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叹了口气,见飞雪望着自己,下意识的回避了目光,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手,“你夫君他从三年前接管刘保堂开始,不管是药铺的下人还是外头病人都十分服他,刘保堂的生意越来越好,外面的麻烦却越多,好在他激灵谨慎,从没出过什么岔子”
老夫人缓了口气,继续说道,“飞雪你要知道少洵他是我们刘家的嫡子长孙,身上的担子重的很”
“飞雪明白,是飞雪使小性子了,夫君过于忙碌,我该懂事体贴才对,不该向您抱怨”
临近年边又突降大雪,导致路滑,免不了磕了碰了伤了病了,作为刘保堂未来的当家,廊城鲜有名气的大夫,大表哥是会忙上许多,抽不出身来见她也是能理解,是她小家子气了。
“飞雪,你要知道我们都是真心待你的,飞雪你放心,嫁进刘家,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老夫人爱怜的说道。
“飞雪明白的”问出口,飞雪心里好受了许多。
老夫人心疼飞雪,将手腕上的玉镯取下来套在她手上,“飞雪,这个玉镯是你爷爷年轻之时送我的,几十年来老太婆我一直戴在身上,现在奶奶把它交给你,你愿不愿意呀”
玉质透彻的玉镯戴在她白皙皓腕上,更觉美丽。
看着手腕上的玉镯,飞雪泪光微现,“奶奶,你别这么疼飞雪”
“奶奶不疼你疼谁呀”老夫人笑着捧着飞雪的脸,心疼道,“怎么还哭了?”
“是太高兴啦”飞雪抹了眼泪,握住老夫人的手,“是飞雪不懂事”
“那里的话,飞雪最乖了,不像你那几个表哥竟惹奶奶生气”老夫人假装声音的鼓了嘴。
飞雪忙为大表哥反驳,“夫君才不会惹奶奶生气呢”在她印象里,她反倒是最调皮的一个,小时候来刘府玩,她闹着要爬树,大表哥拧不过他,只好在树下焦急了盯着她,她还记得那时是盛夏,大表哥满头大汗的站在树下让她小心,她爬到一半实在没力气了,失足掉了下来,压坏了舅舅种的珍贵花儿。
大表哥替她挨了舅舅的打,她和刘少敏躲在屋外,看着大表哥被打的面无血丝,嘴唇发白还笑着对她没事儿,从那天起她就一直规规矩矩再也不敢造次。
老夫人听话明显一愣,转眼又笑开,“飞雪还没用早膳吧,快去,别饿着了”
飞雪一走,老夫人脸上的笑也隐去了,老夫人不过五十来岁,却比六十多岁的老人看上去还要老,她敲着胸口的位置,心疼道,“小辈的一切苦难就让我这个老不死的来受吧,我的孙儿,我的乖孙,可这怎么办哟”
瞧老夫人这般,文娘眼里也泛起了泪光,她拉住老夫人的手,安慰道,“老夫人,会有好转的,定会有好转的”
“都报应到老太婆我身上吧,飞雪她,飞雪她……”
“老夫人,你别自责了,少夫人将来会理解的”
***
飞雪去后厅用膳,刘常和黄氏都不在,位上只有刘少敏一人,刘少敏笑着唤了她一声嫂嫂。
嫂嫂这个称呼让飞雪面上一晒,她笑着点了点头,随便选了个位置入座,丫鬟见她落入座,便将玉米粥端了上来,桌上还有各色小吃,琳琅满目,连早膳都极尽奢华,她不禁在心中乍舌道。
拿起勺子正要喝粥,忽然觉得有人在看她,抬头一看,果不其然,刘少敏正瞧着她,眼里写满了笑意。
她一愣,“怎么了吗?”
“没,我只是想说……”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飞雪忽觉身旁一暗,她撇头一看,看到一抹竹青色,再往上一看,目光猝不及防的撞上了刘少卿深邃漆黑的眼眸。
刘少卿抿着唇,眉头紧皱,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从小,飞雪对刘少卿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怯意,见了他,她都会绕路走,久而久之,刘少卿像是意识到她的躲避,她来刘府是会自觉的将自己藏起来。
可这次她不好绕路走,刘少卿也挺直的站在她面前,不动。
她将问刘少敏的话又说了遍,“怎么了吗?”想了想,小心翼翼叫道,“二,二表哥……”
刘少卿一言不发。
坐在对面看好戏的刘少敏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他双手环胸,整个人大刺刺的往后仰,“嫂嫂,我还来不及和你说,我二哥对某些事情特别执着,比如说你占了他的位置”
“对不起,我不清楚”原来是这样,飞雪忙站起身,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起身时不小心带倒了碗,浓稠的玉米粥撒了出来。
刘少敏笑意更浓,饶有兴致的看向刘少卿。
刘少卿眼里闪过一丝嫌恶,他忍了忍,看着丫鬟收拾,忽然转身离去。
“二表哥……”
飞雪喊道,刘少卿像是没听见,头也不回的走了。
飞雪局促的站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我好像惹二表哥生气了”
“没事,他就这样”刘少敏指了指他身边的空位,“这里没人坐,你以后可以坐这里”
“谢谢”
飞雪喝了口粥,顿觉有些食不乏味,惹谁不好,偏偏惹了他。
一顿饭下来,飞雪都没尝出味道,饭后,她特意留出几块糕点,打算去向刘少卿道歉,作为大表哥的娘子,她也该处理好和二叔的关系。
一进二表哥的院子才发现,二表哥的住处离她很近,她进院子时刘少卿正坐在庭院的石椅上用刻刀聚精会神的雕刻着某样东西,他神色柔和,少了平时令人难以接近的戾气。
恍惚间,飞雪将他错看成了刘少洵,她一怔,小心翼翼的喊了声二表哥。
刘少卿握着刻刀的手一顿,表情骤变,硬生生的将手中还没成型的木头物体掰成两半扔在堆积在一侧的雪堆里。
见他转身就要进屋,飞雪忙喊住他,从如喜手上拿过食盒,“二表哥,我带来了些糕点,我不知道你要吃什么,就随便拿个几块”
刘少卿脚步微顿,稍稍侧过头,余光飞快的向后扫了一眼,脚步不停。
房门被重重的关上。
如喜有些生气,“这二少爷也太不识抬举了,小姐怕他饿着特意带吃的来,他居然这幅态度”
怕刘少卿在立面听见,飞雪抬起食指在唇部做了个嘘的动作,把食盒放在石桌上,朝房内朗声道,“二表哥,我放在石桌上了”
自知不会得到任何反应,飞雪也不作停留,离开时目光瞥到了刘少卿扔在雪堆里的物什,捡起一看,隐约看出一个人形,被掰断的头还没雕刻出五官。
因为她的出现,刘少卿竟狠心的将它弃之。
如喜在后头伸出头张望,乍舌道,“二少爷和大少爷同胞而生,大少爷的脾性……”
“完全相反”飞雪掏出手绢擦去小人儿身上残留的雪,“夫君是及其温柔的人,对任何人都很好”
“幸好,小姐你嫁的人是大少爷”如喜庆幸的摸了摸胸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他”飞雪戳了戳小人儿的脸,想着今天晚上一定要等到大表哥回来,起码要见上一面她才安心。
刘少敏声音慵懒的喊道,“喂,撞了人,你就这么走了?”
展红梅已转过弯,朝左跑去,听到声音脚步未停,不甚在意的侧过头,男人站在游廊下,穿了身宝蓝色长袍。
他生的相貌清秀,身躯凛凛,嘴角带着一丝浅笑,一双眼却像寒冬诈冷,此刻正凝眉盯着她,眼神像是能把人望进心底,神使鬼差之下展红梅停下了脚步。
见出了这么一件小意外,黄氏急忙朝刘少敏走来,飞雪也随后跟来,见黄氏脸色不佳她自作主张朝展红梅喊道,“展捕快,你先去追福伯吧,少敏这儿我向他解释”
这男人原来是刘家的三少爷刘少敏。
展红梅忙不迭的点了头,冲刘少敏道,“刘三少对不住了,此次为追嫌犯不免鲁莽了些,红梅下次再像你赔不是”
说完不等刘少敏回应又撒开脚丫子朝福伯离开的方向追去,耽搁了这么一些时间,不知福伯有没有跑出府。
廊城说小不大,说大不小,藏一个人不被发现还是绰绰有余的。
刘少敏垂眸看地上的书,再次弯下腰捡了起来。
飞雪帮他一道捡,“少敏,展捕快也是追人心切,不是存心的,你别怪她”她顿了顿,“她追的人是福伯……”
刘少敏捡完书站起身,顺手从飞雪手里接过书,理齐,垒在手里,道,“知道了”又听她说到福伯,看了一眼一边板着脸不开口的大娘,笑道,“所以说是爹罚错了人,而嫂嫂是无辜的,爹真是老糊涂了,嫂嫂怎会做出这等无耻之事”
飞雪微微一笑,毫不介怀,“好在事情已水落石出”
“水落石出?嫂嫂,何以见得”
只要有一个人不信,事情就永远不会水落石出。
黄氏听出刘少敏在有意揶揄,也不好说什么,老爷这个人一根筋到底,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
她叹道,“少敏,你在你爹哪儿可不要说这些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的性子,忤逆不得”
难道说实话也有错?
刘少敏撇撇嘴,在心里偷偷加了句,嘴上乖巧的很,“是,大娘”刘少敏拍了拍另一只手上的书,道,“我去书房温书”
***
夜间的时候,刘常回府,饭桌上无人开口提福伯的事,等回了屋,黄氏关了房门,开门见山道,“今日,福伯在赌场和人聚众打架”
刘常举杯的手一顿,淡淡说了句,“不会吧”
“不会吧?”黄氏气急反问,“老爷,你就这么信任福伯?”
刘常喝了口茶,带有训斥性的抬眼看了眼大惊小怪的黄氏,“夫人,福伯在我们府上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为人,该不会又听信了谁的谗言”
听信了谗言,还能是谁的谗言,在他心里那个谁就是飞雪,一提到这个,黄氏胸口就一阵绞痛,“老爷,福伯被人打就是因为欠了赌坊一千两白银”
“别人胡说的,你又信了”
刘常仍然不信,走到床边准备宽衣,见她还不过来,招呼道,“怎地?你还有啥话要说”
先前都是黄氏亲手帮他宽衣解带的,这次黄氏站在原地不动,她倒要看看刘常的木鱼脑袋里究竟什么时候能通了。
“他差点儿被人打死,有人偷偷报了官,才得以捡回一条命,等展捕快到场,福伯一口咬定是自己跌的,到底是跌的还是被人打的,只要不瞎,都能分辨的出来”
刘常半信半疑的转过身,“夫人,你似乎话里有话”
“老爷,我能有什么话藏着掖着,难得你还不明白,那三百两纹银并非飞雪所为,而是福伯”
黄氏特意拖长了福伯两字。
她七拐八拐终于是把真正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刘常道,“夫人,就算福伯真去了赌坊赌钱,难道这银子就是他偷的?”
“老爷,你……”成亲这么多年,两个孩子都这般大了,黄氏第一次发现和刘常不能沟通到一块儿,“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福伯能有这么多银两赌,他欠了赌坊一千两!展捕快把他带回来的时候我也是不信的,但事实摆在面前,难道要我当个睁眼瞎”
她一口气说完,不停歇的继续说道,“原本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我就算有再多的疑问,也不敢把家丑往外扬,奈何老天有眼,被福伯委托的帮凶良心发现,自己将全部的事情全盘托出,这一字一句全数落在了展捕快的耳里,相信很快,福伯就会被抓捕归案”
“帮凶是谁?”
黄氏说了这么多,刘常只抓住了这么一个重点,黄氏不知道该说他呆还是该说他机警,“是谁我不会告诉你,出了这事,他觉得对不住飞雪,道完歉后就离开了”
她有意加重了飞雪的名字,刘常听在耳里也知道她的意思,可他不仅是个男人,还是个长辈,就算真是他错了,难不成还要他向一个小辈道歉?
那小辈还是他的儿媳妇。
男人的自尊让他沉默起来。
黄氏见他不坑声儿,知道他这个犟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也不指望他能做出什么实质行动,于是道,“我和你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知道飞雪是无辜的,她是个娇弱弱的女娃儿,嫁到我们刘家,本就吃了亏,本就是我们刘家对不住她,你又不分青白的重罚了她,她还没有一句怨言,这么心善的孩子你也对她好一点吧”
飞雪没嫁进来之前,黄氏是不怎么看得起飞雪的,印象里飞雪是个性格活泼又爱捣蛋的女娃娃,没想到五年未见,转了性子,人变得温柔贤淑不说,还特乖巧。
她一开始也只是带着点愧疚之心,时间长了对飞雪也就越来越喜爱了。
刘常点了点头,也知道自己是罚的重了些,可当时的场景下,他还真没法让自己的脾气消下去,飞雪又死不承认,他一气之下就罚重了。
说来,飞雪也没做错什么,对刘芳的怨念也不该加到飞雪身上。
一想到刘芳,他长叹一声气,道,“罢了,既然这事被展捕快知道了,我们刘家也就别管了,福伯是万万不能要的了,再过几日夫人你看看哪位老人合适,就让他做了福伯的位置”
黄氏见他信了,脸上表情也变的温和起来,动手帮他宽衣,旁敲侧击道,“我帮衬着看看,但飞雪那孩子今日走路都有些不便,我真怕落下什么病来”
她边说边看刘常的脸色,见他表情有所松动,心下一喜,不再多说什么。
多说无益,点到为止。
当夜,大雨滂沱,电闪雷鸣,福伯不敢跑回家去,只敢往人烟稀少的地方钻,他知道不少小路,穿来绕去,很快就把展红梅甩掉,年轻一辈的哪会知道隐蔽无人的小路。
他正庆幸,天突噼里啪啦的下起了倾盆大雨,无法在赶路,他就近躲进了一个破旧不堪的小茅屋。
茅屋只孤零零的剩下一个顶,四面皆空,刺骨的凉风涌进屋里,豆大的雨滴打进来,福伯蜷缩在一侧,冷的瑟瑟发抖,脸上的,身上的伤突然疼了起来,特别是一条腿被人踹了好几脚,走路都有点拐,他揉着腿,呸了一声。
他跑的时候终于想明白,羊胡子框了他,否则凭他的手气,怎会把把赢。
哈哈,还想要一千两银子,日他老母,永远也别想拿到。
福伯咧开嘴笑了起来,这一笑,全脸都痛了起来,一个电闪雷鸣,照的茅屋犹如白昼,同时福伯瞧见在外站了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
如同鬼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此地。
宛如老鼠见了猫,福伯吓的全身痉挛起来,他手脚并用,朝里爬去。
那会是谁?展红梅的人,还是羊胡子的人。
男人全身湿透,他穿着一身玄色劲装,手上的剑在闪电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骇人,福伯每爬一步,他就往前走一步。
头上的斗笠将他整张脸遮住,叫人看不真切,他走的不快,每走一步,更像是踩在福伯心口。
福伯被吓的手软脚软,再也爬不动,只能原地做攀爬的姿势,“你是谁?想干什么?谁派你来的?”
男人意外的在离他几步之处站定,稍稍抬起了脸,又是一个雷劈下,照射出男人刚毅冷峻的下巴,薄唇紧抿,不带一丝感情。
“是谁派你来的,是谁?”
福伯撕心裂肺的大叫道,如果今日真要死,也要死的明白,好做鬼也不放过他。
“我是帮你的人”
男人冷漠的声音响起,随手一抬,朝福伯脚边扔了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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