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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儿已经在我的头发上默默耕耘了快半个时辰了,满头珠翠已然压的我抬不起头来。我怕再这样下去,安阳公主那纤细的脖颈就要应声而断了。
“太夸张了吧”我望着镜中闪瞎双眼的造型,小声嘟囔着。
蓉儿拿起一支凤凰造型的步摇毫不犹豫的插进我高耸入云的发髻上面,成功的增加了它的重量。
“哪里夸张了殿下,依照祖制,您还需要再带上百鸟朝凤的金冠呢!”
“我去!你杀了我吧,我死都不带!”
“殿下!”
“殿上也不行!”
金碧辉煌的秋梧殿上,宴会似乎已经进行了许久,觥筹交错,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我刚拖着沉重的裙摆出现在殿门前,所有声音立刻戛然而止。一干人等纷纷离席跪下,山呼千岁。
我有些尴尬,很想转身离开,却又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蓉儿扶着我毫不犹豫得坐在大殿的主座上,而左侧靠下的位置上,坐着一个衣着华美的妇人和一个十几岁的金冠黑衣的少年。
那便是严太后与少年皇帝了吧。
我心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便自作主张照照葫芦画瓢,向她们行了一个礼。
小皇帝似乎有点吃惊,身子微微震了一下,刚想站起身来,却被母亲拽住袖子硬坐了回去。
“长公主殿下免礼。”严皇后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被我尽收眼底。
我抬头看了蓉儿一眼,蓉儿会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跪坐在一边,替我斟了一杯酒。
我举起琉璃杯,照着蓉儿教我的样子鹦鹉学舌道“小儿百天,不过是家宴。望各位宗亲不要拘束,乘兴而来,尽兴而归。”说罢一饮而尽。
幸好酒烈,让我吓得刷白的脸现出了一点血色。衣袍宽大,也不至于让人发现我的双腿也早已抖成了筛子。
严太后并未饮酒,而是挥了挥手,身边的公公便立刻一路小跑走到殿上,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截明晃晃的卷轴。
“安阳长公主接旨。”
我麻利儿的站起刚要向前走,就被蓉儿圈住了手臂,她像是特意拉低我的速度一般,不紧不慢的扶我走到殿中位置,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贺汝弄璋,?麟趾呈祥?。肃贺麟喜。并颂俪安,更驾才于绖騝,新有弄璋之喜,允符种玉之祥。赐名为明,钦此。
“谢陛下。”
子桑明?想起那个可人疼的小娃娃终于有了名字,我不由得翘起了嘴角。回头看了一眼跪在我身后不远处一身月白色长衫的叶秋白,他的脸上竟然没有任何表情。
我内心冷哼一声,果然就像之前女同事说的一样,男人总是很难进入父亲这个角色。
“皇姐快快请起,更深露重,皇姐国之栋梁,千万要保重身体。”
看着眼前这个眉眼温柔,一脸关切的少年,不由得让我想起我那21世纪的弟弟来。他与他一般大小,一个是知书达礼的九五至尊,一个是怼天怼地怼空气的熊孩子。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不知道是不是移情作用作祟,我竟然莫名对这个小皇帝平添出不少好感。
“有什么想吃的跟姐姐说,姐姐叫人给你准备。”
子桑淮明显愣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严太后,严氏也是一愣,但明显阅历更深,随即淡定自若的说道:“长公主客气了。”
我自知说错了话,根本不敢看向蓉儿的方向,只悻悻的回到座位上。
蓉儿摆了摆手,一个个侍女打扮的人鱼贯而入端上了一盘盘鲜红色的果子。
“启禀陛下,这是上次西域使臣进贡的果子,殿下特意拿蜜糖腌了,放在冰窖里,正好给陛下尝个鲜。”
??皇帝随行的宫女拿出一双银制的筷子,上下翻动了一会儿,见筷尖没有变色,才夹了一颗放在皇帝眼前的琉璃盏里。
我定睛仔细看了一会儿,唉,不就是圣女果嘛。21世纪菜市场里遍地都是五块钱一斤的东西,在这倒成了稀罕物。
“哀家也有东西想要给长公主看看。”
话音刚落,一个满身血污蓬头垢面的妇人被押到堂前。
“这是?”我满头雾水的看了看蓉儿,只见她冷哼一声,并不打算向我说明。
“这婆子已经招认,是她在哀家御赐的安胎药中动了手脚。”
那婆子明显已经受了刑,只剩下半条命可活,她张大嘴巴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吼叫声。我仔细一看,舌头已然不见了。
“呕!”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让我几乎吐了出来。
而在坐的一干人等似乎司空见惯了一般,有面无表情视如无睹,有的甚至翘起嘴角,一副看戏的神情。
“宫里出了这么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是哀家的失职。哀家本该早点向长公主赔罪,可这段时间长公主一直抱恙,哀家不愿惹你烦心。阿弥陀佛,好在你顺利诞下麟儿,哀家这心里也算稍安。今天,就把这胆大包天的狗东西带过来,听候长公主发落。”
严太后说得情真意切,我却听得汗毛耸立。
再愚笨的人也看得出,眼前跪着的绝对是个替罪羊。而罪魁祸首正正襟危坐看着你落下手中的刀。
21世纪的我,蚂蚁都没踩死过几只,让我杀人,臣妾做不到啊!
“殿下…”见我没说话,蓉儿轻轻扯了扯我的裙角。
“既然我还好端端的在这,也算是有惊无险,不然就放了她吧。”
整个大殿突然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用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我,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还好蓉儿机灵,赶忙站出来说“我们殿下的意思是,今天是我们小殿下的百岁宴,为了一个腌臜之物见了血实在不吉利,就暂且压在我们公主府的水牢里,过些时日再行处置吧。”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满脸尴尬的笑,不知如何拯救破绽百出的自己。
“既然如此,就依了长公主吧。”严太后厚厚的脂粉下面是读不懂的神情,而旁边安坐的小皇帝,更是置身事外,品菜吃酒,跟身边的姑娘说话儿。
这时,我才注意到子桑淮身后坐着一位不同于一般宫女打扮得女孩,她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桃花般的面容,娇俏的神情,眼波流转,美不胜收。
“那是?”我悄悄问蓉儿。
“那是皇后,严太后的亲侄女。”
这个时代不懂得什么是优生优育吗,想写这对俊男靓女的基因以后很难被延续,就忍不住一阵阵叹息。
蓉儿像是误会了什么“殿下莫要被这些乌烟瘴气烦扰,园子里的睡莲开得正好,我陪您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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