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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之人都看向陆轻盈,万双双的剑舞得如此精彩,现在她当然有资格说话。陆轻盈身子一颤,羞怯的看向主座上的二人,后又看向万双双,像是被说中了痛处一般。易昭言看在眼里,目光玩味。
万双双见陆轻盈这般模样,自然是没什么出色的才艺了,胸口的得意无限蔓延,眼中也积起嘲讽之意。主位上的万寄仪见此,便道:“双儿休得无礼。”心中却是冷笑,适才寒朔对陆轻盈的情意她尽收眼底。奈何你陆轻盈一无是处,又无靠山,就是得了寒朔的心又如何,照样不能进我欧阳山庄的门。
见在座宾客神色各异的看着轻盈,欧阳寒朔心中很是不快,便起身道:“今日轻盈身体未愈,怕是不适合表演,不如……”,欧阳寒朔还未说完,一道清冷慵懒的男声打断了他:“听闻御风门的轻功天下无双,在下仰慕已久,今日陆姑娘不能让我等大开眼界,实在是可惜啊。既然陆姑娘未使过轻功,不知欧阳少庄主因何断定她就是陆门主的女儿呢?”说话的正是魔教教主柳晟云,这女子步子飘忽,呼吸极轻,甚至连他也难以察觉,武功必定不俗,并不像重伤初愈之人。
这一番话说的实在霸道,礼数全无,让欧阳镇山夫妇和欧阳寒朔脸上都有些挂不住。这是在质疑欧阳山庄的能力啊,若是连一个姑娘的身家背景也查不出来,那欧阳山庄怎样在武林之中立足?柳晟云大概料定欧阳山庄不能因这女子与无垠教翻脸,毕竟易家行事飘忽,且还有一个挟苍宫虎视眈眈,才如此肆无忌惮,场面一时有些难看。
陆轻盈不由在心中为柳晟云叫了声好。今日她若不使出轻功,就是在侮辱御风门的轻功不过浪得虚名,不敢在众高手面前露怯,那么她的身份也成疑问。看来他已经对她起疑了,易昭言怕是也如此料想吧。
陆轻盈走到两长桌之间,不顾欧阳寒朔的劝阻,避开易昭言审视的目光,轻声道:“轻盈献丑了。”
说罢,陆轻盈转过身,脚下未动,身子就已向石台下的花海移去。一脚在石台边缘轻踏,整个人借力凌空飞起,袖中白绫抖出,击向不远处的桃树,继而一个转身,带起桃瓣无数,陆轻盈轻身立于纷飞的桃瓣之上,远看如立于虚空。清风徐来,花瓣飞扬,桃瓣上的女子也随桃瓣高低起伏。粉嫩的花瓣与飘然的白衣一起,随风飘扬,绝世无双。
踮起玉足,陆轻盈竟在花瓣上翩翩起舞。忽而轻云般慢移,忽而疾风般旋转。玉臂挥舞,衣带也随她来回舞动。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美目顾盼,气若幽兰。月光注下,竟如仙女一般。扭动的纤腰,飘渺的身影,在那片粉红之上如履平地。众人也不禁看得痴了。
易昭言看着繁花上翩然起舞的女子,面色温雅如常,思绪却回到五年前。还记得那晚,她一袭白衣,宛如仙子,就那样决绝的消失在他的生命中。如今,她依旧身着白衣,又重新出现在他面前。都说舞由心生,还记得那时他吹笛,她起舞,跳的也是今日这支《蝶恋花》。只是那时,她舞得是欣喜,是爱慕,在她身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依恋;而今日,她的舞中,什么都没有。
突然,静美的场面被桃林中窜出的四道黑影打破。只见四个黑衣蒙面的刺客,各占一方,手执长剑,速度奇快,直逼陆轻盈而去。
“轻盈小心!”欧阳寒朔一声高喊,随即他施展轻功,就向陆轻盈飞去。易昭言眸色一暗,手中酒杯猝然向黑衣人射去,人也腾空而起,与柳晟云同时掠向黑衣人。在座有几人本也想上前相助,但见到易柳二人同时出手,顿觉万无一失,就又坐了下来。
武林中一直将易昭言和柳晟云二人称为“南易北柳”,除却因两大势力各占半边天外,还因至今无人知晓二人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五年前,易昭言不过舞象之年,便练成了百年前威慑武林,但久已失传的翻云掌,凭一己之力,血洗烜赫一时的追魂帮。那时,易昭言的武功就如此之高,如今更是深不可测。而柳晟云的武功一直神秘莫测,无人见过他出手。但以他如今的年龄和资历便当上魔教教主,且让手下心高气傲的魔教长老们臣服于他,若无些非常手段,怕是万万办不到的。
陆轻盈见黑衣人提剑向她刺来,瞳孔一缩,立即左右脚互踩,身形猝然上扬。那四人刺空,遂剑尖交汇,陆轻盈一脚踏在四剑相接处,凌空一个后翻便脱离了包围圈,飞身疾退。
欧阳寒朔飞出的折扇与其中一黑衣人的长剑纠缠起来,叮铛作响。黑衣人只觉手中长剑越来越寒,本来不甚在意,没几招便觉得身子已经冻的不听使唤。而柳晟云二指夹住一柄长剑,手腕一拧,那黑衣人只觉手臂一麻,胸口剧痛,一口血便喷了出来,忙反身跃出。柳晟云手在空中变掌为爪,竟隔空将那黑衣人抓回。方才易昭言掷出的酒杯砸在其中一人身上,那黑衣人一时失去平衡,易昭言赶到拦住了他追击的去路。那黑衣人见易昭言插手,手中长剑挥得“嗤嗤”作响,直刺向易昭言胸前。易昭言侧身避过,跟着右手掠上剑身,只闻“喀拉”一声响,刺来的长剑登时断成两截。
起初四人包围,现在三个黑衣人已被截住,只余下一人继续追着陆轻盈不放。陆轻盈心中冷哼,只见她虚影连闪,两人一退一追,瞬间便与那黑衣人拉开两丈远的距离。忽闻身后破空之声直冲背心,陆轻盈忙在空中一个变向,忙向右侧一个翻身,一只利箭便擦着她的腰际飞过。一声利器刺穿皮肉的闷响,那黑衣人胸前鲜血飞溅,随后便坠入脚下的繁花之中。陆轻盈看了倒下的黑衣人一眼,身子一转,脚下一踏,复向石台飞去。
她就这样踏花而来,白衣裹在身上,显露出她美好的曲线;青丝飞扬,双臂张开,飘逸潇然。越过数丈远的距离,不过瞬间。石台前,陆轻盈纵身一跃,单足落地,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随后缓缓步入石台中央。
观赏到御风门绝世轻功的石台上众人目露钦佩之色,适才黑衣人施展的轻功与陆轻盈的轻功完全没有可比之处,仅一个动作便高下立判。万寄仪眼中的冷笑早就被凝重替代,她知道,双儿无论是计谋还是姿容都无法同这陆轻盈争,但为了万家,她一定要想法子让寒朔娶了双儿。就连方才蛮横的万双双,看到哥哥也目露惊艳之色,心中不服,却也一时无话。
彼时,易昭言,柳晟云,欧阳寒朔三人也手提黑衣人前后脚踏上了石台。众人望去,柳晟云手中之人面容扭曲,满脸是血,显然死得极其痛苦。刚刚打斗时,众人的目光均被陆轻盈吸引了去,未留意柳晟云使了何等招式,但见到黑衣人此时的状况,定当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功夫罢。欧阳寒朔手中的人却是刚死不久,本想活捉审问,但方才一时担心轻盈的安危,未留心让他服了毒。易昭言则是给了手中之人一个痛快,尸体上仅颈部一道血痕,他起初也想活捉交予欧阳山庄,但发现此黑衣人根本不能说话,显然是幕后之人怕出了差错,刻意为之。
欧阳镇山吩咐下人将黑衣人的尸体抬下去后,满脸关切的来到陆轻盈身前,说道:“陆姑娘可有受伤?”陆轻盈摇了摇头。跟着欧阳镇山向众人道:“本意请大家来此共赏桃花之美,却不想坏了大家的雅兴,在下十分抱歉,还望各位海涵。”说罢便是一鞠。
众人见此,也不便说什么,纷纷议论起陆轻盈的轻功与今晚发生的事。欧阳寒朔忙走至陆轻盈身前,询问她是否安好,陆轻盈回他安慰一笑。
“御风门的轻功果然名不虚传。”柳晟云声音不大,却刚好盖住石台上的嘈杂。众人一见柳晟云有话说,声音便小了下去,毕竟无人愿与他抢白。“陆姑娘武功出神入化,在下实在佩服。”
陆轻盈心中一凛,自己已经尽力隐藏了。方才那一箭从极近的地方射来,她下意识便想运功,但还是在瞬间反应过来,向右手边躲避。想不到他还是看出来了。“柳教主说笑了,轻盈只不过习得丁点轻功,何来武功高强之说呢?”
“姑娘过谦了”,这回开口的竟是易昭言:“易某以为,无论轻功武功,天下比得上姑娘的寥寥可数,难怪姑娘能逃脱挟苍宫的追杀。”他的口气优雅至极,极为确定。
陆轻盈垂下双目,将眼中复杂的情绪收进心底。
易昭言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温声对她道:“不知今日这几个黑衣人,和挟苍宫中人的武功是否相似呢?”
仅一瞬间,但陆轻盈感觉到了易昭言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之气。那气势肃杀非常,陆轻盈须得运功相抗,否则定会受伤。如今强敌当前,身子处于强盛之态尚且凶险万分,更遑论有些许闪失。好个易昭言,陆轻盈心想,看来还是瞒不过他。
陆轻盈待易昭言收功后,抬首直视他,道:“轻盈那日因藏在闺房的暗门中,才躲过一劫。后挟苍宫人大概发觉人数不对,便一直把守着御风门的各个出口,三日后才撤去半数。轻盈三日水米未进,几近油尽灯枯,用尽全身之力,才侥幸逃脱,故并未看得他们所使招式。”
欧阳寒朔见易昭言与柳晟云均针对轻盈,心中疑惑,但也上前替她解围:“易兄,柳兄,此事可否交予弊庄处理,一月之内,我欧阳山庄定当给大家个交待。”
“哎呀欧阳兄”,柳晟云拿腔拿调,“你欧阳山庄查这等小事竟需要一月?”面露吃惊之色,语气十分夸张。
“柳兄……”欧阳寒朔刚准备开口,便被柳晟云打断了。“要不这样吧,本教主就在这等上一月,若贵庄人手不足了,本教主的手下就在山下,随时听候差遣。”柳晟云说的理所当然,好像事情本来就该如此处理。
欧阳寒朔看了看欧阳镇山,见欧阳镇山看向他的眼神有些不满。随即欧阳镇山便向台上众人道:“今日天色已晚,山路又是极不好走的,众位英雄理应宿在弊庄。”顿了顿他又道:“但弊庄浅陋,没有足够的客房,不知…”
欧阳镇山没有说下去,但群侠都已明白他的意思,欧阳山庄举办桃花会有些年头,从未让众英雄留宿过,这也算是个传统。纵使今年突生变故,天色也并不算晚,故并无必要让众人在此过夜。
柳晟云倒是满不在乎,缓缓道:“既然如此,那本教主就叫属下在定州城等着便是。”听他的语气,他是一定要在这里住些时日了。其他带了手下的大侠听他这么说,也都让手下下山住一晚。
见柳晟云这般坚决,欧阳镇山也是无可奈何,如今强敌环伺,无垠教也是万万不能再得罪。只得吩咐下人将空置已久的客房收拾一番,客套了几句,便回房歇息去了。易昭言优雅浅笑,眸色漆黑,举步与欧阳山庄的下人一起向西厢走去,经过陆轻盈身侧时,用几近不可闻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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