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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易昭言伸出一只手,那只手如同一抹清风般,瞬间便穿过层层叠叠的剑光,抓住袁岳正在挥剑的手肘。袁岳只觉眼前似有千百只手向他伸过来,简直遮天蔽日,而后便感到右肘一麻,跟着半个身子都没了知觉,手中的剑也“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剑落下的这一声虽不大,但却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也惊了袁岳。易昭言的出手太快了!袁岳惊愕的看着眼前淡如清风的男子,心中的恐惧如沧浪般将他包围起来。这个人竟可怕如斯!他从开始便使出了十成功力,每剑均照着易昭言刺过去,却像刺在棉花上,无论他使出多大的力气,多快的剑招,都伤不到易昭言分毫。易昭言的周围似有一层若有若无的气,将他与周围所有的事物分隔开了。旁人或许会觉得是他袁岳占了上风,但他自己明白,他的剑无论从哪个位置刺过去都是行不通的。而易昭言只是伸出一只手,只出了一招,便击败了他。
袁岳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一手快剑不知荡尽多少不平事。可如今他只怕再也不用去管那些了,也再使不出那手引以为傲的快剑。
见到袁岳脸上的表情,易昭言又岂会不知他是如何想的,当下衣袖一甩。袁岳只觉一阵风迎面而来,身体便不再僵硬了,稍微一运功,身子也便恢复了知觉。他忙向易昭言躬身行了一礼,道:“多谢公子施以援手!”
易昭言只道:“本是易某伤你在先,少侠无需挂怀。”
今日易昭言使得武功与其在欧阳山庄时用的又全然不是一个路数。慕思初,柳晟云虽看出了,却也未动声色,毕竟,像易昭言这等样人会多少绝学也是不意外的。
待袁岳下去后,又有两人争相上台来。显然他们在见了易昭言及台上几人的武功后,自问自己远非他们的敌手。今日在这擂台之上,大庭广众之下,他们出手尚留了几分情面;若是真的进入七日后的角逐,相争的人那般少,自己要是阻挡了他们争夺苍璧,只怕届时性命难保。既如此,还不如上去与那绝世高手过上几招,若能对他们的武功有所助益,也算是不虚此行。
后来的两人,攻势虽凌厉,也均在易昭言手下只走过一招。易昭言还是只用了一只手,不同的是,这次分别握在了后两人的肩甲和脖颈。同样的一招,便是你猜到了也看到了,也不知该如何破解,易昭言也便这般进入了下一轮。
易昭言比完后,台上的四大势力均已晋级。之后上台的人反而踊跃了起来。知情并未出现的焦灼场面也随之多了不少。果真如易昭言所说,他们要等的时候还长着呢。大家也便只有在正午阳光正劲是歇息了一阵。
台下众人席地而坐,纷纷吃着秦家命人送来的吃食,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也便不拘小节。秦方和则差人用食盒给石台上的几人送来了上好的佳肴美酒,然除了顾熙晴听从易昭言的劝告用了一点,秦方和父女用了一些,其余五人均未吃什么。慕思初坐于椅上闭目养神,尹湛一直立于她的身后,环臂抱剑一动未动,如泥胎木雕人一般。
柳晟云则靠在椅背上,不紧不慢得劝着慕思初,道:“慕宫主还是吃一点为好,这还有满山的人,也不知将比到何时,你看那位熙晴小姐多听易兄的话,易兄让她吃她便吃了。”说着,他又瞄了一眼尹湛,接着道:“便算是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为你身后的尹护法考虑一下。你不吃,他也不能吃啊。”
慕思初闻言身子未动,凤目未张,只唇角一勾,轻声道:“劳柳教主费心了,不过是一顿未用,并不打紧。”
柳晟云听她这么说,也便不再言语,双目一闭,似就这般睡去了。
易昭言对柳晟云的话置若罔闻,兀自听着顾熙晴轻声说着什么,偶尔也回应一两句。欧阳寒朔则也是闭目,将双手放于膝上,额头有汗珠落下,该是在运功。
正午歇息之后,比武仍继续进行着,一人一人,仿佛无休止的轮回,就像生与死的变换。终于,在斜阳入山之时,最后一位晋级者结束了争斗。
秦方和又重新走到石台中央,以洪亮的声音清晰宣布道:“本次大会共决出一十六位英雄进入七日后苍璧的角逐。分别是易家易昭言,无垠教柳晟云,挟苍宫慕思初,欧阳山庄欧阳寒朔,惊涛门张翼临,长白山周跃一……秋水门林仙素。恭喜众位英雄。”而后,他又道:“七日后午时,还烦请这一十六位英雄移步此山正南方的无花池畔,届时在下将会把详细规则告知诸位。今日的武林大会便到此为止,诸位豪杰今日能赏脸前来,在下万分荣幸。若是无其他事,众位便请回吧。”说罢,他又向众人拱了拱手。
这时,秦方和向台上的几位和气道:“若几位不嫌弃在下的宅邸浅陋,便随在下回家小住几日。陈州城虽富庶,却未见得有在下家中招待得服帖周全。”
这几人听得秦方和这般盛情邀请也便不觉惊讶。当今武林,易家和无垠教各霸一方,欧阳山庄也不容小觑。虽然欧阳家此前因婚宴之事陷入颓势,但毕竟积威百年,尤其是此辈有欧阳寒朔这般人才执掌,今后难免不会翻身。而挟苍宫更是隐约有伯仲易家和无垠教的实力。秦方和此次敢广发英雄帖号召天下英雄共赴陈州,争夺苍璧,想必不是暗里有庞大势力支持,便是根基深厚实力了得。而他们攀附上今日台上的任意一方,于双方而言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只听慕思初凤目微敛,道:“既然秦爷这般好客,那本座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欧阳寒朔起身对秦方和拱了拱手,道“多谢家主。”
“尹湛,今日之事你如何看?”慕思初坐于秦府为她准备的客房的圆桌后,环视着四周古朴精致的摆设,抬头看着漠然站在不远处的尹湛道。
尹湛闻言,恭敬道:“宫主所言可是今日比武之事?”见慕思初微一点头,尹湛接着道:“依属下所见,凭他秦方和一届商贾,却能在江湖上一呼百应,若说没有其他势力在背后为他撑腰,属下当真是不信。”
慕思初端起桌上那把雕花镂空紫砂壶,为自己脸前的紫砂杯添上茶水,缓缓道:“不错,秦方和此前广发英雄帖,邀天下英雄齐赴陈州,虽苍璧诱人,但如此振臂一呼便能令天下英雄云集响应,若非背后有人支持,凭他秦家是万万办不到的。”随后,她颇有些无奈道:“我觉得我好像陷入一张大网中,也许这次比武便是个大阴谋,而我无论如何也只能在网中翻腾,待到收网之日,便是我将死之时。”
尹湛闻言依旧是躬身站着,尊卑有序,道:“宫主言重了。”
慕思初看着杯中的茶水,热气氤氲中她看到杯中映出自己妩媚美丽的脸和身上艳丽的红衣,突然眉心一皱,不想再看。待她喝尽杯中的茶,又拿了个杯子放在对面,倒满了水,对尹湛吩咐道:“尹湛,坐下。”
待尹湛坐下后,慕思初嘴角擒着一丝笑意,忽的问道:“尹湛,你可知这撒网之人是谁?”
尹湛听后又忙站了起来,道:“属下不知。”
慕思初看了尹湛良久,终于叹了口气道:“尹湛,你我相识那么久,关系也是亦师亦友,又何须这般客气。当初若不是你处处教导我,我又安能活到今日。如今你却时时刻刻顾及着我宫主的身份,之前你我之间何曾这般小心翼翼过。今日无论你将我当做朋友还是宫主,我只问你一句,从欧阳山庄回去后,主上是如何罚你的?”她等了等,见尹湛并无说的意思,便又道:“主上的脾气我怎会不知,你替我解衣疗伤,就算是事出有因,他也不会放过你。如今你若不说我也不会勉强你,可若是因为这事让你有所损伤,那么我将愧疚终身。”
慕思初说的恳切,尹湛也不由动容,他一向冷冽明亮的双目带着少许的热切看着慕思初,道:“其实……”
这二字才刚出口,慕思初便见到尹湛忽然脸色苍白起来,浓眉紧蹙着,身子也渐渐支撑不住,单膝跪地,颤抖的身子和额头的汗珠昭示他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慕思初慌忙蹲下,探了一下尹湛的脉搏,把自己身上带的药全都拿了出来摆在地上,挑了瓶止疼药准备给尹湛服下,却听尹湛断断续续道:“没用的……我发作后……药石无灵,只能……只能熬过去,让我自己待……待一会儿就好了,请宫主……莫要管我,更不要……不要对我好。”
慕思初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眼中的关切渐渐变为彻骨的冷漠,最终归于沉寂。她默默把地下的药瓶收起来,看了看天色,听到远处有脚步声行来,便道:“晚上秦方和设宴,本座须得过去,你身子好了之后便回自己房间去吧。”说罢,她出了屋子,衣袖一动便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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