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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翠攥着一张写好的满满的信纸,瞧着眼前端坐在木制轮椅上的朱掌柜:“阿伯真能帮我把信送到公子手里?”
朱掌柜笑着点头:“姑娘放心。”
东翠道谢,辞别前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们应是从未见过,你们是怎么认出我的?”
“东姑娘稍等片刻。”朱掌柜摇着轮椅走到案几前,打开了一个案屉,从中拿了一个卷轴在桌面上铺开。
东翠走近了看,上面是寥寥几幅小像,东翠在最后面看到公子的肖像,后面跟着的是不久前新添上的,墨迹明显厚重些…竟是个女子,带着未脱的稚气…东翠歪着脖子仔细辨认了一下这张脸,皱了眉头。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朱掌柜开口:“爷走前添上的。”
“这是什么意思?”东翠懵着脸。
“意思是,二爷走后,便是东姑娘做主。”
“……”东翠觉得眼前突然多了一曾迷雾,隐藏着一层一层未知的秘密。
东翠觉得自己需要一壶酒冷静一下,阿伯啊,我根本不知道你们这是个什么组织啊,我也不清楚二爷看中了我哪里会放心把你们交给我啊,另外……
“你们怎么确定我会比公子活的长久?”
“属下不知,只是二爷如此告知。”朱掌柜如实交代。
东翠出门的时候有些头疼,不防撞上了一头发卷曲身形高大的外域男子,更是头疼……这西街老庙平日里白拜了!还我香火钱!
正打算道歉,突然对方兜头扔了一个刀鞘进怀,留下一句:“收好喽,小女娃。”便气势汹汹地走了。
东翠把玩着刀鞘,普普通通的材质,上面还有不少新新旧旧的磨痕,一看就是被用了很久的。
东翠不得不开始考虑,这什么什么巴干到底什么用意了,送了刻了字的刀不算,还巴巴地让人把刀鞘送来……什么意思?“雪逝,我觉得近来发生了好多事。”
雪逝瞅了眼一脸沧桑的东翠,正琢磨着说些什么安慰一下。
“我们得多吃些好吃的补充一下脑力和体力。”
“……”
于是二人便走到了同福楼。
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孩子招呼东翠进了熟悉的包厢。
东翠弯了眼睛:“又是你呀。”
“姑娘竟还记得我?!小的受宠若惊啊。”
“这有什么的。”东翠招呼雪逝坐自己身边,对小二说:“这次就我们两个女孩子,你把午饭素食的菜单拿出来,我们两个爱吃素。”
小二忙答应着去拿。
雪逝有些坐立不安:“这…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一起吃顿饭而已。”东翠眨眨眼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个小二不会乱说的。”
雪逝便稍稍放了心。
这个山里来的小姑娘刚进府的时候,对人与人之间的等级制度十分吃惊,经常不管不顾地做些破格之事,如今却已经学会站在他们这些“下人”的角度去考虑了,她成长的很快。
在很多人看来,她一起跑便已经赢了,二爷的枕边人这个身份就足够九州女子羡慕的了,更不用说如今又有着忠武将军的护佑,她确实幸运地让人嫉妒,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姑娘实在可爱的紧,大大咧咧却心细如发,心思单纯却又总能躲过祸患,大胆放肆却又讨人喜欢,她要是个男子,她也愿意把天下所有美食都摆在她面前,把所有漂亮的东西都送到她房里,把所有动人的情话都说给她听…
夸到这里,雪逝觉得自己可能是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
两人吃完了饭,东翠也没见着金老炮,问小二,小二也说不知道,老板已经不见好一阵儿了,不知道是上哪儿给小冷将军搜罗生辰礼物去了。
东翠这才知道冷瑾诞辰就在这几日。
这几个月,西疆夜间的温度低到吓人,皮肤只要暴露在空气中就好像被千万只小虫子撕咬一般,人们都躲在帐篷里,以避免风雪及夜间出没的野兽。
木韵拥着大而厚重的白貂披肩,在火炉旁读着一页薄薄的信纸。信纸上写得满满的,全是絮絮叨叨的日常琐事,工整的小字,某些地方墨迹浓重,可以想象出写信人扶着脑袋冥思苦想的画面。木韵的手指轻轻拂过怀里的小暖炉,眼角柔和。霜留带着一身风霜掀了帘子,望着卧榻上的二爷:“爷,林公子来了。”
木韵抬了眼,把信纸收进怀里,拥了拥披肩,果然见一个宝蓝色身影跳了进来:“二哥。”
不请自来的这位轻车熟路地坐到了木韵身边。
木韵点了点头示意霜留出去,漫不经心地问道:“陛下吃过晚食了?”
“还没呢,就等着二哥一起呢。”
“不用等我了,我今日胃不太舒服,早做休息是好。”木韵端起手边的茶杯,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放下。
“二哥,我这刚来找你,你就赶我走阿?”
“陛下,明日行军劳苦。”木韵皱了眉头。
蚩离也只能忍住不满,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只是没想到没过多久,木韵便亲自来到了他的帐篷。
木韵站在他的卧榻前,从怀里掏出两张信纸:“陛下,虎王有异。”
此番皇帝出征,秘密而为。世人只知道总是独身前往边疆的木二爷,金靴大赛前期又是临危受命,前往西疆。蚩离化名林远,以勇士的名号跟随。木韵正是算定世人绝不会相信九州的皇帝会在如此大的盛事期间离开皇都,便带着蚩离来到西疆,一是平定战乱,二是看清包藏祸心之人,三是提前让小皇帝经历经历战场之苦。唯一没算到的是,东翠撞见了虎王的计划,并与查尔巴干打了照面。
“我就知道这家伙不怀好心。”蚩离完完整整地看完了信,一手搭在膝上,撇了撇嘴,怎么有一张整得乱七八糟的。
“让长公主去吧。”
“怕是阿姐不肯放手。”
“她有分寸的。”
“…好吧,我这就给阿姐写信。”蚩离看着面容有些苍白的木韵,坐直了身体:“二哥,这战乱已平,也是时候回去了吧?你这身体受不住的。”
“还不是时候。”木韵抬眼,瞧见蚩离正欲烧信纸。
“陛下,劳烦把那张长信还给臣。”
蚩离看了眼手中的信纸,不是每回都直接烧掉的吗?
“这是臣的家信。”木韵看了眼蚩离手中的纸,解释道。
蚩离折好,递到了木韵手里,心中更加疑惑:“怎么是家信?”
木韵把信放在怀里,做了一揖:“陛下早做休息,臣先告退。”
蚩离回了神儿,忙起身答应,对着木韵离去的背影道:“二哥早做休息。”
待木韵走后,又一人坐在床沿安静了很久,久到手指不自觉的颤动,又忽而发出了不明的笑声,怎么会呢?那个姑娘吗?怎么可能呢……皇都大院儿里的东翠,在这人人都为了马上蹴鞠大赛而兴奋不已奔走呼喊的日子里,一手支在窗柩托着腮,做林黛玉状长吁短叹起来,也不知道公子有没有看出她在信里做的小手脚,当初她偶尔瞧见公子做的时候感觉还挺简单的啊,没想到真正动起手来,效果有些惨不忍睹。
那日在酒楼,不意从门缝瞧到了查尔巴干等人,即使身份不明,但是他们的身份明显不简单。更重要的是,她从他们口型模模糊糊了解到,他们知道皇帝不在皇都,有一些计划…什么之类的。东翠手指摸了摸下巴,满爷教给她的一些东西偶尔还是能派得上用场的。
过了一会儿,一张脸突然出现在她的窗前,东翠翻了个白眼,这段时间,每到这个点儿大傻子总会拉着她去看球,比小白虎拉屎都准时。
“想什么呢你?”
“发个呆不行啊。”东翠白了他一眼,理了理裙子,绕到门口,“走吧,这次又去哪个马场啊?”“你又不打比赛,非得拉着我来干嘛?”东翠被冷瑾拉着坐在十分显眼的位置,皱了皱眉,这些人怎么跟看母猴子似的看着自己?
“出来玩嘛,开心就好…呦,这不是萧王爷?您今儿也有兴趣看我们这些小儿辈的游戏了?”一华服中年男子带着几个小厮走了过来。
“将军说笑了,谁不知道您是…”
东翠心里翻了个白眼,又来?!…
“不知这位姑娘是?…”
果然…
“王爷见笑了,母亲生前宠爱的养女,刚刚及苐,不曾出来见人,翠翠,快见过萧王爷。”冷瑾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东翠。
难道不能换句台词?
东翠心里腹诽,但还是很给面子地福了一福。
等“见过”很多人后,东翠一手肘捅了下那人的肚子:“你做这些是什么意思?”这一个月天天被拉来说是看球,看个鬼的球啊?!一场下来,“见过”这个,“见过”那个的,腰很疼的…
还有啊…
“你为什么要说谎?”
“什么?”
“我哪里见过你娘亲啊?”
“你那时候还小,不记事儿。”冷瑾盯着赛场,随手给她塞了把瓜子。
“骗人。”东翠嗑开了一个瓜子,把瓜仁儿挑出来:“我刚生下来,就被娘亲扔山里了。”
冷瑾惊得回头:“你怎么比我还惨?”
东翠挑了挑眉毛:“…过奖过奖。”
冷瑾干咳,作为赔礼道歉,默默地给她垒好了一堆颗粒饱满的瓜子仁儿。
东翠扔了几颗进嘴里:“你还没告诉我原因呢。”
“什么?”冷瑾从瓜子中抬起头,明白过来东翠问的是什么后,又低头双手仔细地剥着瓜子道:“这不是阿韵要娶你过门儿了吗,你出身不好,虽说韵哥不在意,但是木府肯定介意,给你添个好看点儿的背景,等你过门的时候能好说点儿。”说完又抬眼朝东翠眨了眨眼睛:“你放心,木府正统少夫人的位子跑不了你的。”
“什么时候?”东翠一颗瓜子差点儿下不来,卡的脸通红:“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公子了?”
冷瑾一脸嫌弃地帮她拍着背顺气儿:“好好,你不同意。全是阿韵一厢情愿。”
“谁…咳咳…谁说我不同意了?!”东翠卡得有些上火。
“……”冷瑾当下不太想说话…原来你这么会秀得吗?!
东翠也知道他是为她着想,只是莫名有些不好意思罢了。当下有些小别扭:“不管怎样,谢谢你啊,为我考虑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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