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情深:狄筝尧

第十五章 悬崖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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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牢房,传来丝丝阴凉,霍骞盘腿坐在一堆干草上,额前垂下一绺碎发,耷拉在膝盖上的双手带着沉重的铁锁链,疲劳的神色中又添了几分狼狈,胸腔突然传来一阵闷痛,他连咳了几声,皱着眉头头靠在了墙壁上。
    牢房外加紧了防卫,目的不是为了防止他再次出逃,却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他。
    今天早晨,太子派的人又过来施压,王珅提醒霍章,霍骞犯了这等大事,日子久了怕是纸包不住火,如今只有太子能出手相救助他化险为夷,如若不然,恐怕会殃及整个将军府。
    霍章岂会不知太子图的是什么,近来朝局动荡,瑞王对皇位虎视眈眈,表面安分的奕王近日也蠢蠢欲动,晋王虽无夺嫡之意,但军功无数,群臣敬仰,又深得皇上宠信,太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储君之位,势必要拉拢权臣以巩固自己的权位,将军府这么大一块肥肉他怎会眼睁睁地看它落入他人口中,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向霍骞下手,设计陷阱抓人把柄,手段太过卑劣恶毒,以后的日子不得安宁了。他愁眉不展,倘若不听命于他,霍骞可就保不住了。
    赵津将太子的行径告诉霍骞,霍骞苦笑,是他连累了将军府,连累了父亲。
    威严如山的将军府因为他的一己之私任人胁迫,岌岌可危,坦白一切如箭在弦。
    门被打开,霍骞回过神来。霍夫人拎着食盒进来,“骞儿,饿了吧?过来和娘一起吃饭。”
    今日,她又为霍骞做了他爱吃的菜,将桌子上摆的满满的,再多上一盘就放不下。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将军解开!”怒目呵斥身后的卫兵。
    “是!”卫兵迅速拿钥匙解了霍骞手上的铁链,霍骞看着满桌的饭菜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无心吃饭。
    她摆好碗筷坐在一旁,却不见他动筷子,看着霍骞原本硬朗的体格愈发消瘦虚弱,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拿起他碗上的筷子递给他,拍拍他的手说,“快趁热吃吧!”
    “有劳娘为孩儿费心了。”霍骞刚喝了口热汤,又开始咳嗽,咳了一声怕霍夫人为他担心连忙极力忍住,硬是憋红了脸和脖子。
    霍夫人起身为他拍背顺气,看他辛苦的样子不忍心疼,“文大夫告诉我,你的伤势恢复的不是太好,这牢房不是个养伤的地方,骞儿,你就服个软,向你爹认个错,好好解释一下这件事情,你爹他也不愿意和你置气,娘相信你是有难言之隐的,你若不愿和他讲,你告诉娘,娘来帮你转达。”
    霍骞喉腔多了一股血的腥甜味,稍稍缓过来,“是我连累了将军府,孩儿竟天真的以为此事若找不到任何证据,就可以瞒天过海,没想到在动手之前就已经成了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
    “傻孩子,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狄家一事已经在陈留郡闹得沸沸扬扬,众口纷纭,这些闲言碎语迟早要传到皇上耳中,你爹将你关在这里其实是在保护你,他已经派人给你姐姐传了消息,倘若宣平侯能出手相助,事情就好办多了。”霍夫人为他添了汤,劝慰他。
    “宣平侯历朝历代只听命于皇上,安家世代忠良,定不会插手管此事,孩儿已经想好了,对爹和娘不再做隐瞒。”放下筷子,霍骞淡然地看向窗外。
    霍夫人点头,霍骞终于肯向他们袒露心事,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了。
    “你有什么话要说?”看着跪在他面前的霍骞,霍章睨了他一眼,听到夫人所言,他也跟着松了口气。
    霍骞抬起头,“爹,您当年收留我,只知道我是逃难来到兖州,却未细问我的身世。”霍章听到这句话看向他的眼睛,等他继续说下去。
    霍骞顿了顿,双手缓缓捏住衣角,“我灭狄家,是为了报与狄骁的不共戴天之仇,十七年前,京郊富贾陈冀兴一家被人杀害,凶手手段极其残忍,未留下任何证据,仅凭一个六岁孩子的证词,有人暗中插手,衙门无法断案,到如今还是一桩悬案,以得罪江湖人不告而终,时间久了也就无人问津。”说到这里,霍骞垂下眼睛,眼底闪过一丝苦涩无奈。
    “我,就是那个六岁的孩子,陈家唯一活下来的儿子,那凶手就是狄骁……请爹将我交给官府处置!孩儿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连累将军府,害了父亲。”重重地磕头。
    俄而,霍章俯身扶起他,“为父就知道,我的眼光不会有错,我深信你的为人,若非有什么苦衷,你也不会有此极端之举,接下来的事,你大可放心,我自有安排。”
    霍骞不过是误入歧途,连太子都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着急听话。可是如今太子握着他的把柄要挟父亲,好一个一箭双雕。
    他的伤势未见好转,反而加重,甚至已经有些化脓。文大夫为他换药刮脓,开了一日的药先观察情况,嘱咐赵津这段时间要让他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休养,以防伤口撕裂。
    “她还没有消息吗?”霍骞半睁着眼睛,刚经过文大夫的治疗,声音变得虚弱无力。
    “属下一直派人盯着狄家宅院,并未发现姑娘身影,留在京都的探子也没有消息。”赵津站在床榻一旁,神色有些犹豫,咬咬牙还是说了出来,“将军,该如何处置夏立欢?”
    “削了军职,压进府牢,一切……等尧尧回来再说……”霍骞已经闭上了眼睛,药效一来他就睡过去了。
    晋王府花园矮亭,陶姜为筝尧把了脉,面漏喜色,“筝尧,毒已经解尽了,你身体恢复的挺好,多亏了王爷的照料,不过你的背伤有些严重,还需过些时日方能痊愈。”
    “是多亏了我的照料!”庄大夫噘着嘴斜瞪了眼陶姜,站在不远处抱着胳膊偏着头不看她,也不走过来。
    “师父……”陶姜朝他走过去。
    “谁是你师父?别乱叫人!”庄大夫看她过来,身子又转过去了几分,嘴噘的更高了,依旧抱着胳膊。
    “徒儿当然是叫你了,师父——”陶姜抱着他的胳膊冲他傻笑,好久没见师傅了,没想到他还这么倚老卖老,其实她挺想念他老人家的,只不过次次来晋王府都不赶巧见不着他。
    “你个小没良心的,嫁了人就没来看过我,哼!”庄大夫几下打掉陶姜的手,背过身去,他都一把年纪了,只收了这么一个徒弟,还不抓紧时间孝敬孝敬他,竟敢对他弃之不顾,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看到陶姜难得可爱的一面,筝尧浅笑,喝了一勺她送来调养身体的阿胶桑麻膏。
    与庄大夫一同来到矮亭的李启元走过来坐在她身旁,看她状态轻松,自从陶姜来陪她,她变得自在多了,“筝儿,既然身体恢复的非常好,今日我们可以去蓉园散散心。”
    “殿下,恕我扫了您的雅兴,如今我只想尽快回兖州,家中亲人骸骨无人收,筝尧心中不安。”筝尧声音略显沉重。
    “你既已做好打算,我自然不会拦着,只是你有背伤在身,我不放心,让李黔陪你去兖州,路上有个照应,忘你不要推辞!”语气不容拒绝,“筝儿,答应我,安顿好了就平安回来,不要一人犯险!”
    “多谢殿下安排,殿下放心,这段时间我已想的通透,亲人尸骨未寒,我不会有事,我一定会好好活着为他们报仇。”筝尧起身答谢。
    陶姜近来频频出府,引起了安靖霆的注意,派人跟踪发现她去了晋王府,难不成是去找李启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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