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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仰止,山者艮也,艮者止也,这是劝人知难而退,但今天来的都不是半途而废的庸人,明灭等人知道,伤君也知道,罪衍却不知道。
一片雾霭之中现出一片赤红,烈焰熏天,显得异常扎眼。
罪衍开始还在纳闷,想明灭定是个暴脾气,不然怎么会笨到用火烧山呢,就在他目不转睛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爆响,平生仅闻,由他幻化的仙山就在他面前爆开,乱石激射而出,明灭用自己的火活生生烧开一条自己的路。
“大胆,放肆,孽障,畜生…”,罪衍气得发抖,就在这时,明灭大踏步走了过去,任乱石飞来,他不躲不闪。
石头硬,他比铁还硬,百炼钢躯。
眼看着明灭径直朝流萤走去,瘟气丝毫进不得他们的身前,罪衍不禁急了,急忙忙的去找师傅。
万恶之中,伤君端坐阵心,面前放着一盘棋局,对弈的正是老君,二人正有说有笑。
看到他慌张张的过来,伤君略显不悦,“不在阵里,跑这里做什么?”。
“师傅,来个会放火的人,竟连我的瘟气都能烧,瘟兽也不能近身,我特来…,特来回禀师尊”,罪衍越说声音越小,他晓得师傅是个极好脸面的人,有老君在此,岂不是丢了人,但要是让人家走来这里,那就不是丢人而是出事了,于是斗胆说了。
“哼,他的火已含三昧,当然无法近身”,伤君说罢有意看了老君一眼,老君的烘炉大殿被烧毁早已尽人皆知。
老君本来还有些面容,听伤君如此说,明显是在提醒他,别笑我,你也有糗事,伤疤被揭比当初受伤还疼,这是人之常情,不由得脸色变了变,却压制住没说什么。
“山路有头,心路崎岖,他们既然跟着流萤而行,你让流萤多走些道路不就行了吗”,伤君续道。
“这…”,罪衍一寻思,心想就算我改了山径,但路无回头,流萤终究是要把他们带出来的,但师傅放话了,他又不好顶嘴,一时拿不定主意。
伤君见他徘徊不去,老脸一拉老长,道:“烈火之人必是烈火的脾气,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没了耐性,就会胡来,且看他又能做出什么”。
“啊…”,一语惊醒梦中人,罪衍呵呵一笑,行礼去也,依着师傅的妙计,他将山路变作七拐八绕,流萤也就依路而行,无形中将一丈的距离变作三丈长。
伤君低估了明灭的耐性,铁面罩下的明灭心子就像万年铁石,内中毫无杂念,任你路多长,我只走。
他历经人间烈火、地火和天火煅烧,又经劫难,心肠一旦沉下来就无比刚硬,老阳化柔,至阳至刚的明灭在凝极之后,宛如坤地,厚而载德,深不可测。
路就在前面,流萤不疾不徐的飞着,一切都好似静止,时间停了转,明灭无声的走着。
他无话,飞雪和无痕即无话,二人似乎极其适应这种状态下的明灭,脸上竟浮现出淡淡的欣慰。
黑雪、震恒等人早已看出端倪,这山明显经人有意打造,来让大家迟误时间,黑雪见明灭只顾低头赶路,提醒道:“主人,流萤带我们饶弯弯,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头?”。
一句话问完,好似石沉大海,明灭那里没有丝毫动静,黑雪一叹,六个兄弟于是只好默默赶路,罪衍看得明白,明灭不急,他却急了,明灭每走一步就离阵心近一步,路再长也有尽头啊,这个明灭怎么有这个好耐心,想了一下还是去问师傅再说。
这家伙少说也有个几千岁了,今天碰上明灭这头犟驴竟没了办法,有时候最笨的办法也是办法啊,没辙了,他驾云又去了阵心。
老君和伤君还在对弈,他那对吊梢眼越发往下,眉毛几乎挨着嘴唇了,这回不等师傅问,他就早早回道:“师傅,那个,那个小子一点儿不着急,这,这…”。
“嗯?”,伤君显然有些意外,抬眼看看老君,老君手捋长髯只顾看着棋局,一声不言语,伤君哼了一声,‘不错啊,要是真个没本领的,倒亏了我这大阵,拿这个去’,说着话从怀里取出一袋子,又从里面拿出一盏忽明忽暗的七角灯。
老君见了脸色一变,被伤君看在眼里,心里得意,脸上却不见变化,只淡淡道:“去吧”,手一扬,灯稳稳飞到罪衍手里。
“**灯!”,罪衍的吊梢眉一下扬了起来,喜滋滋的拿了去。
“贤弟这回是万无一失了”,老君言不由衷道。
伤君听他口气发软,好像不喜自己用那宝贝,他没有点破,道:“道兄,该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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