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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常岳把短剑重新召唤到手中准备冲出去的前一刻,他猛然听到“砰”的一声撞击巨响,常岳扒着墙,是一个年轻人冲过来把一个男人撞开,在那一瞬间常岳看到,那两个人渣似乎在起义军的队伍里见到过。
另一个中年男人一把揪住年轻人,和他扭打在一起,常岳看到,先前被撞开的男人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慢慢的向两人走去。
常岳再次犹豫了,这个主线任务是他在异世界的唯一线索,如果因为npc的一些小事让自己失去回到原本世界的机会,那显然是不值得的。
「唰!」
一只冰锥从常岳身边快速飞过,直接撞在那个与年轻人缠斗的中年人身上,诡异的是,冰锥仿佛融入了中年人体内一样,没有造成丝毫的物理伤害,如同一块掉入水中的石头,仅仅只是在中年人的皮肤上溅起层层波纹,但不到瞬息之间,波纹突然发出白光,由水波变成了一环环霜层沿着中年人的身体扩展开,直到中年人脖子以下的部分都被一层冰霜覆盖住导致他无法移动,他才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异样。
「你们停手。」
乃亚身边再次凝结出三枚冰锥,只是这次的冰锥表面有些粗糙,遍布着裂痕,想必是她的魔力量已经严重不足,冰锥微微颤抖着,似乎接近崩溃。
没有理会乃亚的警告,中年人的眼中露出显而易见的杀意,他用力撑碎了身上的薄冰,无视了乃亚身前的常岳,一只大手直接朝乃亚抓来。
下一刻,他的手已经在手腕处被常岳切断。
「她说叫你住手,你没听到吗」
「主人…」
乃亚的眼神中有一丝惊喜,原本她是做好了被惩罚的准备才出手的,但看起来常岳似乎也站在她这一边。
常岳在乃亚出手的那一刻,终于明白了一些什么,虽然这个世界对于自己来说只是自己过去随意玩弄的数据,但在乃亚心中,这个世界就是她所生活的地方,乃亚的善良也好,她的勇气也好,全都是自己心中所希望乃亚拥有的东西,也全都是常岳心中最美好的东西。
但可惜,常岳现在还没有能够坦率的放下自己的架子,他压低了声音呵斥:
「还敢不听我的话就自己行动了等我解决这件事再处理你!」
随意的向前一挥短剑,常岳的攻击正好绕开中年人所有可能的防御路线,也就是说,这一剑是他绝对无法躲开的。
中年人倒下了——常岳仅仅用了一剑,就把他的心脏位置变成了一个空的血洞。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另一个拿着小刀的男人把先前冲过来的年轻人作为挡箭牌,他把刀比在年轻人身后正对着心脏的位置,只要常岳有任何一个动作,他就能在瞬间戳穿年轻人的心脏。
但是,常岳完全不会在乎这个年轻人的死活,没有丝毫顾虑,常岳果断向他们的方向走去。
「我说了,别再靠近了,不要,靠近!」
年轻人没有理会身后的尖刀,看了看走来的常岳,对他微笑一下,向后猛的用力,男人的小刀直接插穿了年轻人,挂着血丝从年轻人的胸膛前方穿出,即使心脏停跳,年轻人仍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那个穿着起义军衣服的男人从他身后以一个侧摔的姿势甩在常岳前方,从胸口拔出小刀,猛的在男人脖子上一划,然后顺势无力的把小刀扔在一旁。
死亡的感觉如同潮水一般向年轻人袭来,他猛的跪在地上,用尽最后一丝生命,不顾嘴角溢出的鲜血,保持着刚才的微笑,对常岳比出一个大拇指,嘴角微微颤动
「孩……子。」
常岳傻愣愣的点了点头。
「你认识那个孩子」
年轻人闭上眼睛眼睛,缓缓的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救她」
年轻人再也没有动作,等到常岳走到他身旁才发现,年轻人已经死去了。
常岳心中所想,或许只有两个字,英雄。
————————
常岳把女孩背在背上,向医馆的方向走去,常岳已经确认过,女孩主要是擦伤以及淤伤,虽然有几处骨折,但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
回程的途中,常岳变得沉默了。
他的脑中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混为一团。
有自责,有伤痛,有愤怒,五味杂陈。
自己只是按照任务办事,但是起义军和皇室谁才是正确的一方,常岳也说不出来。
皇室压迫平民,造成平民反抗。
起义军火烧皇宫,但又欺凌弱小为乐。
终究没有谁是绝对的正义,或许之前强迫乃亚杀掉的那些守卫,他们也只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正义而战,但最终却被开膛破肚虐杀致死。
常岳一直把异世界的一切看做数据的演算,但做出如此行径,常岳在异世界的人民心中就不会是邪恶的一方吗
自认看透一切的常岳,终于也陷入了无尽的迷茫。
平静而熟悉的异界,在常岳心中变得如此陌生。
但从乃亚而言,常岳之所以强迫乃亚杀人,他给自己找到的理由是“磨练乃亚”,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为什么常岳会认为只有杀人才能得以自保况且乃亚仅仅是一个小女孩而已,换作现实来看,她仅仅是一名初中生,在她身上强压这么沉重的担子,还美其名曰是“为她好”,常岳知道,自己一定是做错了什么。
「乃亚,抱歉……」
「主人,您没有做错任何事。」
乃亚平静的话语,在常岳心中正是最尖锐的嘲讽,乃亚从最开始变成现在漠然又拘谨的样子,常岳就算再迟钝,也多少感受到她的变化了。
常岳隐隐的有一种感觉,在这个平静的世界中,似乎自己才是一切的导火索。
如果没有自己辱骂城主女儿揭出瑟福的老底,瑟福就不会入狱。
如果自己没有带瑟福越狱,他就不会组织反抗军火烧皇宫,自己身后背的的女孩或许还能继续拥有她幸福的家庭,而不是落得如此下场。
一切一切,似乎如同蝴蝶效应一样,从常岳身边正在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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