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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温暖看见宋周体贴地把药分类,然后把水杯递给温父,一口岳父大人叫得亲热。
她也懒得管这么多,上楼收拾房间。
“暖暖。”宋周出现在她的身后,“今天在医院看到的那个人是你前夫吗?”
“可以这么说。”
“看得出来,他挺意外你回来。”
温暖捏了捏桌上的洋娃娃,漫不经心,“我也挺意外他这么意外。”
“他还不知道你们有个孩子吧?”
“你别告诉他。”
宋周难得露出正经的淡笑,“我不说,但是你应该和我说说你们之前发生的事情,我想,你是恨他的。”
恨?
也许吧,恨他不相信她。
温暖唇际扯出寡淡的弧度,实在说不好自己对叶南成现在是什么感觉。
这四年来她已经放下了该放下的,过去的所有都和她无关,只要她不计较以前的事,可以活得很开心。
可偏偏,并不能如愿。
温清来得措手不及,掐准了饭点过来,把自己当成趾高气昂的公主,来到了温家。
听见楼下的动静,温暖下楼,一眼就看见温清带来的零碎礼品。
她扫了眼,其中有肉灵芝什么的,眉头蹙起。
“呀,妹妹啊,真是好久不见。”温清莞尔地打招呼,热情得仿佛一笑泯恩仇。
温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姐姐,麻烦你还是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吧。”
“为什么?”
“医生只让爸按时吃药吃饭,不需要这些滋补的东西。”
温暖横眉,“这东西很贵呢,就这点就花了近百万,我特意买来孝敬咱爸,你怎么让我送回去呢。”
为了表现父女情深,温清特意沟渠挽起温父的胳膊,“爸,你说对吧。”
温父不知该向着谁好,如果再向着亲女儿的话难免会让人觉得故意偏心,所以他哄着温暖,“暖暖,你就别插手了。”
温暖看了眼那团肉灵芝,不在说话,这东西完全是被夸大药性,并没有治百病的功效。
看见温清,温暖就想到沈辛的死。
然而就算杀人犯在眼前,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纵然温清知道自己在这个家只是跳梁小丑,仍然嘚瑟,嫌弃佣人打扫不干净,做饭不好吃。
“我给你们请几个新佣人吧。”温清不由分说地让人找来新的佣人。
温暖皱眉,又打算拒绝,温清不客气地回:“我这是孝敬吧,你插手什么?要不你花钱去请更高级的佣人?”
“家里佣人够用。”
“你就是不孝,舍不得给爸花钱。”
温暖气得握紧拳头,“温清,你到底想怎样,四年前做的事情还不够吗。”
温清表面上和言细语,“哎呀,妹妹你别误会姐姐。”
然而走近了写,温清咬着字眼,一字一顿,“我想要你死。”
这五个字,落入温暖的耳中,她呼吸一窒,“沈辛是你害死的,我也是被你陷害的。”
“说话可要拿出证据来。”
“如果不是你陷害我,为什么要在我房间里贴黄符,你以为我死了,怕我找你报仇吧。”
温暖这句话并没有把人吓住。
温清甚至不以为然地挑眉,“我可不是胆小鬼,别说是不存在的鬼,就算你真人在这里,我也不怕。”
语气挑衅,态度傲慢。
然而,温清转脸面对温父的时候,又是一个孝顺的笑脸。
温清的这个样子,让温暖害怕,等人走后,她把那个肉灵芝拿出来,没有让父亲食用。
“暖暖,你这是做什么?”温父显然不太高兴。
“爸,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但是温清绝对不会有好心的。”
这四年来,温父能平安无事,全靠江振宇的保护,当然温清也不屑对温父下手,毕竟她以为温暖已经死了。
现在人回来了,温暖害怕身边的人再遭到温清的报复。
宋周拿过肉灵芝,看了又看,“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把东西交给检测中心,检测下里面的成分。”
温暖点头,她要百分百确保父亲的健康。
三天后,检测报告的结果出来了。
拿结果的是宋周,皱眉看着手中的单子。
“结果是什么?”温暖问道,瞥了眼上面的字,看到了三氧化二砷几个字,后面的单位是毫克。
温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这不是,砒霜吗?”
“是砒霜,只不过含量极低,如果长期使用的话肯定会有影响的。”宋周说。
“温清她……”
没想到温清还要对她下手。
温暖恨得咬牙切齿,原本她因为没有证据而无法同温清抗衡,但温清她欺人太甚,竟然想毒死父亲。
“我要揭穿她的真面目。”温暖恨道。
“你别激动。”宋周及时制止她,“你就算质问也没有用的,如果你姐咬定她不知情,只是买到假货,你拿她也没办法。”
“那怎么办?”
“以牙还牙。”
宋周的家庭和睦,很少会勾心斗角,这回为了温暖,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就在宋周摩拳擦掌打算帮温暖时,家里来了电话,长辈病重,家族内部混乱,需要一个继承人。
“我都说了我对继承人没兴趣。”宋周狠狠地对电话那端道,“我才不要和那些老油条谈生意。”
话是这么说,但宋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非要逼他回来。
“儿子,只要你回来做继承人,我就接受那女人和她的孩子,我会待那孩子如外孙,好吗?”
这句话,戳中了宋周的心。
他不太确定地问了下,“真的吗?”
“真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一向倔强的宋周竟然因为母亲的一通电话而决定回家,这让温暖十分意外。
“你怎么了,是不是家人病了?”温暖担忧道。
“哎呀,我母亲身体好着呢。”宋周笑得很不自然,“家族出了点事,我必须要回去一趟。”
温暖还是不放心,她知道宋周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驯,喜欢做慈善事业,各地旅游,不受人约束,哪会接到一个电话就走人。
“真没事吧?”她又问道。
“没事。”宋周很心虚,他回去,完全是为了她。
不过,表面上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哪怕痛心疾首,自己这辈子要陷入商场的管束中了。
“暖暖,我就去几天,很快就回来的。”宋周临走前,抱了抱温暖,“你要注意身体,不要想我到睡不着觉。”
“宋大少爷,麻烦把脸捡起再说话。”
宋周走的时候很安静,忍辱负重似的,头一回让温暖觉得他长大了,像个成熟男人。
宋周走了没多久,温暖就被人强行带上车。
她对这种情景似曾相识,厌恶这种手段,等发现自己来到叶家别墅这边,更是厌恶得不行。
看到她,秘书毕恭毕敬弯身,“温小姐,叶总在里面等你。”
“想见我,非要这种方式吗?”
“抱歉,是我擅自主张,叶总他并不知道。”秘书脸上依然是得体的笑。
跟了叶南成那么久,他是知道上司秉性的,饶是在思念一个人,他也不会强行出现在她的面前惹她厌恶。
何况,叶总都不承认自己对前妻的感情有多深。
“既然他不知道,那我可以走了。”温暖说着,转身就走。
秘书不急不缓地提醒,“这附近没有出租车,温小姐想步行回去吗?”
她的脚步顿住,深呼吸一口气,因为性子倔强,冷冷地道:“我宁愿步行走,也不愿见你们叶总,满意了吧。”
彼时的叶南成正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她的脸,每个神色都落入眼中,激得他胸口发闷。
就在秘书打算让人强行把温暖拖回来时,叶南成出现了,低叫了声,声音略显虚弱却低沉,“暖暖,你就这么不愿意见我吗?”
温暖拧着眉头,“叶南成,你不是不讲理的主儿,现在这算什么,把我强行抓来?”
“抱歉,是我秘书做的。”
“好,我不怪你,但你要送我回去。”
“既然来了,这么快就走的话,浪费油钱。”
“……”
温暖心里一句mmp飘过,堂堂大总裁舍不得油钱,这个理由真扯淡。
叶南成走过去,黯哑的嗓音覆盖而下,“你到底有多讨厌我,不肯看我一眼?”
闻言,温暖转过头,大大方方朝他看去,“你就别误会了,我不讨厌你。”
“真的?”
“讨厌是种感觉,我对你没任何感觉。”
所以,只把他当陌生人了吗。
良久的沉静后,叶南成的瞳眸深了几分,正要开口却先猛烈的咳嗽。
“你还是回去养病吧。”温暖淡淡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像不太好。”
“好不好,你关心过吗?”
“我知道你和温清在一起了,两个人还挺亲密的。”
“早就知道?”
“也不是很早吧。”
叶南成看着她没什么表情的小脸,只觉自己才是最可笑的那一个,他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地解释:“其实我和她……”
根本就没什么。
他只是在想,如果她活在世上的某个角落,会不会因为他和温清在一起,而气得回来揍他。
就算不气,她也该阻止。
毕竟,温清是她最讨厌的人。
可她早就知道了,并且,无动于衷。
“你想说你和她没什么,然后重新和我在一起吗,叶南成,你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温暖轻声讽刺,“难道你不知道我现在有男朋友吗?”
尽管宋周每次说他是她的男朋友,她都不承认,但这次她只能拿他顶着了。
“他暂时不会回来的。”叶南成淡淡道。
“呵,你凭什么断定。”
“因为他的家族变故是我弄的。”
说这话的时候,叶南成看似有些病弱苍白的俊脸变得淡漠自负。
温暖不太相信似的,眼神里充满困惑。
秘书小心地解释了下,“其实叶总也没做什么事,宋家内部本来就混乱,掌舵人去世的话,公司就容易混乱。”
所以,是叶南成在背后捣鬼,才让宋周因为家族的事情才赶回去的吗?
温暖不觉得他有多厉害,反而赶到恶心,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我只是觉得他太碍事了。”叶南成低咳了声,“暖暖,我没有对他动手,已经很仁慈了。”
“人家惹你了吗?”
“他喜欢你,就是惹到我了。”
叶南成用最短的时间调查出宋周的身份,宋家的势力在香港,不过不妨碍他伸手过去搅一趟浑水。
温暖捏紧了拳头,只觉得这个男人混账至极,人家宋周哪里惹到他了?
“暖暖,你还没告诉我你这四年来是怎么过的?”叶南成问。
温暖的心咯噔了下,看了眼他的脸色,并无异常。
还好,看来他还不知道他有个孩子这件事。
她不会让他知道的。
“我很好,你不用关心。”温暖冷冷道,“还是多关心自己的身体吧。”
秘书也担心叶南成的身体,请他们先进去,然后命佣人端来熬好的中药。
闻到熟悉的味道,叶南成瞪了眼小秘书,“我说了我不喝。”
“叶总,温小姐也希望你尽快治好胃病,咱不耍小孩子脾气。”
秘书狡猾得很,知道叶南成不会按时吃药,现在温暖来了,他就不信上司还任性。
温暖看了眼黑乎乎的药,淡淡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抽烟喝酒按时吃饭,现在加重病情了吧。”
“我需要一个人提醒。”
“温清不会提醒吗?”
“你要是留下来,我就按时吃药。”
温暖呵笑了声,“你就算病死了,也和我无关,我凭什么要留下来。”
“那你走。”叶南成像个小孩子似的发了脾气,“你走的话,我把药全扔了,一直到我死去。”
“你以为我还在乎你吗。”
“温小姐,你别这么说。”小秘书急了,“叶总一直都挂念你,这四年来没睡过一天好觉,他抽烟喝酒是为了麻痹自己不去想你,不然很难熬过这四年。”
“多嘴。”叶南成冷冷道,把药一推,让佣人撤走。
温暖咬唇,不知该不该相信他们的话。
她知道自己不该心软,这四年来,他不好过,她又好过到哪里?
无数个日夜,她都因为孕期而茶饭不思,生产的时候痛得险些晕过去,这些时光都是她咬牙撑过来的。
“你先吃药吧。”温暖心软了,尽管语气依然冷,但好歹正眼看他,“吃完药再说。”
“不吃。”
“我已经留下来看你吃药了,你还要怎样?”
“除非你喂我。”
“……”
还得寸进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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