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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惊喜可震的在场众人一阵眼花。
……买了隔壁的山!?
村里人都知道, 杨大郎如今住的山头,是梁府送的救命礼。可哪时候, 杨大郎就可以自己出钱再买上一座山了啊!!??这、这卖的菜, 除了赚大屋以外, 还够赚座山么!?
除了知情的金掌柜笑而不语以外, 就连梁员外都有些吃惊。山头地皮是低廉许多没错, 可那也是几百两的事!!这杨大郎竟就眨眼不眨就买了,还与旁人不同,不挑农地买,就买山地,连着家,真是够气魄了。
金掌柜见所有人都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赶紧笑呵呵出来帮腔, 说这花生是好种, 要种了出来质量不差, 茶楼都是愿意收的。当场也把收的价都说的清清楚楚。
有金掌柜背书,就表示这事儿是真。但众人还有许多疑虑,比如得种到什么品质茶楼才收的?要产量不好这租金怎么算?诸多种种,你一句我一句地就问了。
待杨大郎方才答完,第一个响应的,却是李招弟了!
“禾哥儿,阿娘我租!!就冲地税你们愿意缴垫不够的部分, 这样有没有钱拿都不会亏!阿娘我、还欠人些银钱, 有这机会怎么能不应了!花生也不难种, 就多跑几趟的事儿,我,我想租!”
这时的李招弟可没有方才的支吾,眼底还多了几分以往有的精明。
苗禾这还呆着了,杨大郎就替他应下。
这时也有人反应过来,陈容第二个响应,“我也租!!招婶子说的对,种花生不用天天侍弄,家里都忙得过来的。还不担心税了,多块地儿挣钱,怎么不好了!”
苗大湖跟大海也赶紧把手举高高,“嗨!!我们也租啊!!租两块!!我们家汉子多,农忙都不太忙了,多块不交税的地!!正好正好!”
一连三个抢租,搞的没租到好像很亏似的。在场人心更是浮动,于是马叔家也租了,鱼婶子家也租了,还有林婶子也帮儿子租了。
看的村长简直心惊肉跳。他是直到今天才知道,杨大郎,又多了一座山啊啊啊!!
然后,眼前这幕一呼百应的,不也似曾相似了?可不就是当初推广黄豆的场景不是?但人如今还直接供地,多大的手笔啊……而震惊过,村长就挣扎要不要也帮儿子租。可惜他呆愣的过久,反应过来时已经错失最后一个名额。
因为是头年,这次只画了十块地。待成果当真不错后,再考虑扩大规模。
而为了开这十块菜地,杨大郎一年得多交地税约三十几两。虽没有产粮的地贵,对一般人家也是笔天大的花费。不过花生一年可种两期,加上他们光卖菜的钱,一年也有近七八十两,还不算果树,收支平衡的过来,把这些钱洒出去,等待收获更多的钱,这就是投资啊。
所以这天宾客们喜孜孜归家时,脸上高兴的模样,好似生儿子的是他们似的了。作为主人的杨大郎与苗禾自是一一把客人送至大门口。两儿子则是托杨二婶在房里看顾。
只不过,待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大门不远处却冒出了一喊声。
“大、大郎……”
杨大郎一个停顿,视线滑过不远处面色紧绷的苗强。杨大郎没应声,转头摸摸苗禾的脸,“先回去。二婶忙不过。”
那两小子要一个人看,确实累。
苗禾笑笑,也没看苗强,应了声就先往回走了。
苗强见人离开,松口气,鼓起勇气走前几步。
“大郎,我,我不知该怎么说,我真没有要害禾哥儿的!我,我只是有赌气,因为那天阿娘打我打快了,但我没打算要跟禾哥儿说什么的!!下山那时也是!真的,你可以问阿娘,我真的什么都没说,禾哥儿就,就---”
苗强回头拉了他阿娘,杨大郎这才看见青姨就跟在后头,脸色有几分憔悴。
而青姨没接着自己儿子的话,走过来递给杨大郎一小布包。
“满月酒,谢谢你还认我这个青姨、还让你二婶叫我,可青姨真没有脸来。不过给娃子的礼还是要的,里头两只布老虎,放娃子床边,老一辈都说能驱邪,正好当玩具。”
苗强有些急,“阿娘,”不是说要来帮他说话的?
青姨只虚弱笑笑,“大郎,你也帮青姨带句话给禾哥儿,说青姨对不起他,没把儿子教好。本该是我亲自去的,可我去了,禾哥儿说不得心里委屈,还得顾着辈份说些违心的话,就不了。”
“他不会。”杨大郎道。
青姨眼眶红了红,“日后我也不再叫强子去找你,你---”
苗强终于跳起来,“阿娘,你到底说什么了!不,大郎,你听我说!那日回去后,阿娘已经狠狠骂过我了!!所以我知道错了!!大郎,你知道我就是性子急,脾气来了就考虑不周!话也乱说!我,我是想尽力改了,也不是有心犯这个错的,阿娘,你最知道的不是!?”
而这番话,杨大郎是无动于衷了。
就看苗强方才见小哥儿离开只顾松口气的模样,人心底该是一点歉意都无。
且他又如何能忍受、一条潜藏的毒蛇环伺在他们身边。
苗禾发动那天的事,后来杨大郎自是把细节全追问清楚。苗禾虽然自己说了,那天肚子痛是先前就有迹象,并不是听到批命才惊的要生。然而杨大郎却是亲眼瞧见苗强下山时、那副漫不精心的模样。
若非如此,他也难以相信,自小到大认识的发小,心底竟存有那种冷漠恶意。
是嫉妒他发家了?还是老早开始,自己认为的情谊都是作假?以前他或许会困惑、会听青姨帮苗强解释,如今已是不用。
“阿娘,你快帮我说话啊!要大郎真生气了该怎么办!?大郎那么敬着你,肯定听你话的!大郎,我真是知道错了!!你信我!!”见人面色分毫不动,苗强急的回头扯他阿娘的手,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子。
青姨这头却反手拉儿子要走,“走吧强子,等你真想清楚以前,都别再来!”
但苗强只看杨大郎,见人依旧丁点动静都没,心底真慌了,不由将被拉住的手臂猛力一挣!
这一下,竟把他阿娘给甩的重心不稳、跌坐到地上!!然而还来不及闪过一丝后悔,重重的拳头立刻砸上他脸颊!!
碰!!地一声!!
苗强登时被揍的摔倒在地!!疼的一时间有些眼花。
杨大郎此时回头扶了青姨。青姨虽拍拍人的手,却还是先看了眼苗强的伤。
未料跌在地的苗强却一脸欢喜,捂着脸,又疼又高兴地说,“大郎,你打我也好!!打过这顿后,我一定改好的!!一定不再让你失望!!你要觉得不够,就再打几--”
话还没说完,杨大郎竟不客气又是狠狠一拳!!第二下更是把人往地里揍!!
这次苗强不禁惨叫一声,在地上滚了两圈,还吐了口血沫与断牙!
青姨不由急了,走前几步有些无措。“大郎,你,你……”
杨大郎平了平气息,才冷淡对苗强道。
“那日你不帮,我无话说。信错人,是我的错。”
“这两拳,打你对青姨不敬,对小禾坏心。”
“以后,别来找我。”
说完,杨大郎对青姨点头,转头离去。
而还没能自地上爬起的苗强,此时已是鼻青脸肿。
然而鼻血与眼泪,脸上火烧的肿伤,都比不上心头焦急。
“别找他!?阿娘!大郎是什么意思了!?”
眼睛又红的青姨失望又失落地把儿子扶起。
能有什么意思?
这说的是,人都不为自己生气了。因为没有期待、没有情分在了。
***
几天后,就是苗远与闽春成亲摆酒的日子。当日阵仗弄得颇大,整整一片空地摆了三十桌,桌桌还都裁了红布当桌巾,弄得可喜庆热闹了。
这次开宴前,苗觉领着家人,早早在场外穿梭待客。像前次那样被路过的马车阴上一把的事绝对不能再发生!!甚至,他们还私底下租了几辆驴车,让那些镇上过来的学生老师们,可以坐车风光地来。这般如此,竟也营造出几分结驷连骑的热闹气氛。
杨大郎家是没收到帖子的,这也是当然,两边非亲非故。然而“哥不在江湖,江湖到处有哥的传说”啊,要苗禾在场,肯定会这般形容。
因为这场合,不就是最好机会,让村里人八卦一下杨大郎家最新的山头了么?
“嗨,又买了一座山?!天,杨大郎家的菜是踱了金了嘛!?”
“还听说啊,那山头下的空地,大郎都拿出来租人了,听说租金算的不错呢!!”
“真假?!怎么租的!?具体什么情况啊?!”
“我哪那么清楚啊。就听马婶子说的,说是租给人种花生、卖茶楼。”
“茶楼?花生?那不就跟种黄豆一样了?先前那出还弄不怕啊?”
“怎么一样啊?这次人连地税都出了呢,都说租了就算赚!”
“地税都出!?老天,那你怎不问清楚一点?!不行,我这就去找马婶子问!她哪桌!?”
“等等,诶,你,我、我跟你去啊?”
酒席上到处是这般窜来窜去的客人,尤其几桌刚好有租到地的,都被轮番羡慕了好几遍。
这些人确实也得意,前几天他们去定了契书后,都拿到禾哥儿给的新花生种子了。只消看到那又圆又胖的花生,跟一般的都不同!金掌柜说的好种确实是没诓人啊!大伙儿心中都燃起熊熊希望,都下了决心要好好种上一回!
这让好面子的苗觉脸色是怎么都好不起来。
对,他们家也要起青砖屋了。打自开工坊后,银钱其实是积了不少的,只是先前都不舍得花,大河酒楼要他们赔也都频频叫穷。日后花上三、四十两银钱起个比杨家更大更漂亮的青砖大屋,都负担的起。
就在这时,人却连山头都买了……苗觉心下暗恨。
甚至不由想,难道是因先前细故,这杨大郎才特意在几天前来的这手了!?
在旁一起敬酒的闽春心中也有不快。毕竟他今天应该是主角才对。不过更多的是不以为意。就一座山头而已。今天以后,只要他把苗远掌握住,好好发展几项火红商品,有苗家的功名护身,还怕钱不像流水般进来了?
一旁的苗远正要说些话缓颊时,不远处,却来了一群肌肉纠结、身形壮硕的大汉!
见他们面上凶恶,苗远心中隐约不妙,可又觉得不可能。
大河酒楼的事早已顺当解决,又会有谁来找他们麻烦?
就听人一接近就喊,“这是不是苗远请的成亲酒啊!?我们来送礼的!!”
苗远心一松,赶紧上前拱手招呼,“正是。在下苗远,不知几位是哪里来的朋友?”
大汉瞧瞧他,突地咧嘴一笑。
“很好!!兄弟们!!给我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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