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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湛望着凌浅虞那面上突然涌起的毫不掩饰的愤怒,眉目间划过一道阴沉,戾气丛生,“就凭你现在这个态度!你其实根本就不想回去!”
这个女人,他就知道如果不是他把她带过来,她根本就不想回去!
凌浅虞拧眉,“我回不回去,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这时,门外响起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一道虹芒激射而来,将大门撞开了一道口子。
司马尧站在门口,墨发飞扬,玄袂翩翩,身后十几个黑衣暗卫环绕左右。
萧湛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将凌浅虞拉到自己身边,扣在自己怀中。
司马尧如鹰一般阴鸷的目光落在凌浅虞身后的萧湛身上,激起千丈冰柱。
空气中暗流涌动,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呵,没想到,你居然没跟着萧广一起逃跑!”
他冷冷地嘲讽道。
萧湛不以为意,“我的目的不在萧广身上,不需要跟着他们逃跑!”
“你的目的?”
司马尧冷冷扬眉。
萧湛阴沉一笑,那张阴郁俊秀的面容在此刻覆上了一层浓如夜色的阴影,“凉城外直逼大魏的军队,还有我怀里的这个女人。”
这些,就是他的目的。
司马尧在听到萧湛说到凌浅虞的时候,眉梢掠过一道嗜血的冷意。
他直接飞身而起,墨色衣襟纤尘未染,在无风的夜色里却是卷起千层波涛,宛如怒拍河岸的涛涛巨浪。
萧湛禁锢着凌浅虞,他的身体突然分裂出两个分身,飞身迎上了司马尧。
司马尧在空中同时和两个萧湛过招,一剑横扫,强烈的剑气爆发惊涛骇浪,掀起一道一道剑芒,源源不断冲向对方胸口。
萧湛的身影快如鬼魅,时虚时实,叫人根本分不出哪个是他的真身,滔滔黑气在其身后涌动。
司马尧面容冷峻,目光一凝,唇角掠过一道冷意,“颜阙!”
萧湛黑色的瞳仁里泛起波澜,随即阴鸷一笑,“你看出来了?”
既然被揭穿了,他也不再遮掩。
那张原本俊秀的脸上就像被撕开一般,额角缓缓地浮现出一朵五彩的莲纹,脸上的轮廓线条受那莲纹的影响,变得柔和起来,是那种雌雄莫辨的阴柔。
萧湛在八年前发现了萧家会幻术的秘密,他偷了月之残影下半卷里的最后一章,离开萧家,闯入无虚之境,求得月魇祭司的教导。
三年之后,他离开无虚之境,找了凌浅虞两年。
他发现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找凌浅虞有些慢,于是回到大魏,换了一个身份面貌,坐上了大魏国师的位置。
后来,顺着司马尧的目光,他终于在鼎风学院发现了凌浅虞。
于是在丹王大会的时候,化名“雀焰”,故意现身引诱她前来大魏。
凌浅虞站在下面,怔怔地看着萧湛一点一点地变幻成那个神秘的国师颜阙。
萧湛和颜阙,一直都是一个人。
萧湛吞了提升幻术力量的莲生果,施展幻术之时,额角的那朵五色莲纹,代表着他的幻力强弱。
他嘴角微勾,故意气司马尧,“那晚在寿宴上劫持凌浅虞的人,就是我,在她身上留下吻痕的……”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极强的银光从他面前穿射而过。
司马尧看着萧湛的目光里又加了几分狠意。
凌浅虞死死地盯着萧湛,仔细回想之前他对自己的一切举动。
萧湛是他靠近她的伪装,颜阙是他的不假遮掩的本性。
阴郁,偏执,狠辣。
当这两个人重合在一起的时候,凌浅虞突然觉得这个人变得熟悉起来,心底有了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乔老三!”
她对着萧湛的背影大喊一声。
萧湛的动作一顿,给了司马尧得手的机会,一剑刺中他的肩膀。
那个虚化出来的萧湛分身瞬间化成烟雾,消失不见。
萧湛急急后撤,重新回到了劫持凌浅虞的那个分身上。
“小东西,你怎么知道是我?”
听到这个称呼,凌浅虞确信了他就是乔老三。
“你为什么要跟来?”
凌浅虞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从来没想过跟着她过来是会是那个一贯和她作对,给她找麻烦的乔老三。
在凌浅虞心中,乔老三是敌人,也是朋友,更深一点,还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此时,乔老三的做法却是令她万分不解,难以接受。
“因为你只能是我一个人圈养的宠物。哪天丢了,主人自然要找回来!”
乔老三嘴角勾起一抹狠厉与嗜血,望向司马尧的目光恨意澎湃。
他恨司马尧,恨他抢走了他心爱的东西。
所以他才会想要报复他,给他制造麻烦,逼着凌浅虞远离他。
凌浅虞语气骤冷,“乔老三,你最好现在放了我!我不想和你撕破最后一点情面!”
司马尧看凌浅虞和萧湛之间的关系突然变得熟稔起来,似乎很早就认识的样子,眉峰皱起。
“他是谁?”
没等凌浅虞回答,乔老三便接话道,“我是她在另一个世界的男人。”
凌浅虞想否认,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扼制住,使她无法发出声音。
见司马尧眉间的冷意更深,如同积了皑皑白雪,乔老三继续说道,“我见过她的所有模样,青涩的,脆弱的,无助的,彷徨的,叛逆的,成熟的,辉煌的,骄傲的,我从少女见证到她长大成人,成为现在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而你,什么也没有见过。”
司马尧眼角余光瞥见凌浅虞使劲给他递的眼神,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我见过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亲手看着它们在我的手下激起千层颤栗,在我的亲吻下绽开朵朵红梅,柔软的就像一滩春水。”
凌浅虞:“……”
要不要回答的这么无耻?
果然,乔老三施加在她身上的力道瞬间加强了好几倍,夹带着他心里的嫉恨。
乔老三垂眸便看见凌浅虞面上的飞红和羞愤,嗓音阴沉带着杀意,“我比你更早认识她,你终究是晚了一步!”
司马尧唇角微一掠开,笑容像片雪花飘过,“我从来没有比任何人更早认识她,我只是比你们更早拥有她。更何况,她的孩子也是我的。”
乔老三被司马尧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他恶狠狠道,“那又怎么样?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这时,司马尧将目光望向凌浅虞,不等她作出回应,那瀚海一般深邃的双眸冷傲地睥睨着乔老三,“她若是真的要走,我会等她回来。只要她回来,我就为她铺满这万里江山的红妆。”
话落,他意味深长地朝她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她便觉得心里有些发烫,连带着面庞也灼热起来。
乔老三低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眉宇间划过一丝沉痛与恨意。
这时,他们旁边的供台嗡嗡地动了起来,躁动不安。
一颗发着红光的珠子在空中缓缓凝聚成形,那瑰丽的红色炫花了人的眼,周围烟雾缭绕。
凌浅虞双眼睁大。
这是……潜龙珠!
林简和秦窕同时从眸中迸发出惊喜的神色,“潜龙珠!”
与此同时,乔老三伸手一抓,那潜龙珠便牢牢地被他抓在手心。
他打开逆光器,从逆光器中迸发出一道剧烈的白光,瞬间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四人笼罩在光中。
司马尧想要上去将凌浅虞带回来,却发现那光就像一道屏障一样,无论他怎么使力,都无法突破。
心知离去已成定局,凌浅虞最后转眸看了一眼司马尧,递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她无法出声,只能用嘴型快速地说了四个字,“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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