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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陵一伙人看到上蹿下跳的黎嘉钰,突然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动力,都松开胶着的四肢,索然无味啊,在那个娇小姐的眼里,他们是在耍猴呢。
“咦,怎么不大了,我看得正带劲呢?”
日子过的没什么刺激的黎嘉钰,期待着有些小波折,好不容易看着男孩子们打打闹闹,能不兴奋嘛,反正自家哥哥又不会吃亏,练练手也行啊。
黄陵白了她一眼,二妮护犊子似的瞪过去,仗着黎嘉泽,赵畅他们胜利,狐假虎威了一把,双方的火药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
一九七八年四月五日,中共中央批准了中央统战部和公安部关于全部摘除,右派分子帽子的请示报告,向全国范围清查。
接着大量的知青返乡,学校撤销了红卫兵组织,改革开放的春风开始吹进来,当时引进了两部日本电影《望乡》,栗原小卷扮演的记着,身穿一条白色的喇叭裤,
让无数少女羡慕,《追捕》中警长带着墨镜,鬃角,长发,穿着一条上窄下宽的喇叭裤,成为了当下无数男青年的效仿模式。
赵家村受到的影响并不大,毕竟这里离县城有些距离,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比较薄弱,没有那个胆子大的敢挑战村里欣赏水平。
五一过后沐成栋找的教师来到了赵家村,这是一位中年女性,也不知道是不是来的时候有交代,对方穿着打扮很符合当地人的特点。
她主要教授英语,法语,俄语还有各种礼仪,名字叫余茉莉,为人很和善,要不然也不会花大价钱请来,沐成栋世家出身,相当挑剔的。
“姑娘,这是沐先生让我带过来的东西。”
黎嘉钰打开箱子,哎呀,好漂亮的芭比娃娃,差不多有一米高的样子,金色的欧洲风格穿着,蓝色的眼睛随着上下翻动,还能随意开合。
即使她灵魂有了一把年纪,黎嘉钰也欣喜若狂,抱在怀里再看其他的,唐老鸭,米老鼠,斑点狗等等毛绒玩具,心里大喊,干爹万岁!
哎哟哟,还有巧克力,急忙拿出来一块放入口中,一股子润滑弥漫在口腔中,嗯,嗯嗯,就是这个味道,前世她就喜欢吃这个,没想到这世提前品尝。
“余老师,干爹身体怎么样?很忙吗?”
“呵呵,沐先生风采依旧,姑娘放心吧,至于他忙不忙,抱歉,我并不是很清楚。”
“哦,没关系,以后麻烦您了!”
余茉莉看着眼前这个六岁多的女孩子,一张极其精致的脸蛋,带着特有的婴儿肥,眼神有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沉稳,让人觉得不好糊弄。
不愧是沐先生的女儿,即使不是亲生的,相处久了自然而然会感染到,他不怒自威的气势,心里那点轻视一扫而空,再也不复存在。
“姑娘,客气了。”
黎嘉钰带着她回到了自己家,连带着黎嘉泽也一起,黎奶奶家经常人来人往的,并不适合教学,语言这个东西是需要环境的。
蓝草看着一身狼狈的大妮,跪在自己的面前,悲伤的流下了眼泪,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再不争气当娘的这心也痛彻心扉。
“娘,我错了,你不要再赶我走,他们都欺负我,不给我吃饱,还要干很多活,娘,以前是我不醒事,你就原谅我吧,以后我好好在家里干活,努力挣工分,
养活爹娘,照顾二妮,小弟弟,娘,我也是你亲生的妮儿,不要抛弃我行不行?呜呜,娘,娘,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没娘的孩子是个草。”
有心想要收留吧,可是家里的日子刚刚平静,一家人亲昵了不少,要是让她再加入,别说她不习惯,就是自家丈夫也不舒服的。
不收留吧,这样可怜兮兮的大妮,她狠不下心来了赶走,大妮儿见到她有些犹豫,更加卖力的哭泣,祈求,眼神却没有一点儿感情。
大伯娘那个老东西,竟然让她给花儿洗衣服,我呸!凭什么,她没长手吗?哼,这次非要回来不可,临走的时候推了花儿一把,谁知道现在还活着没有?
黎嘉钰手里拿着点心,刚准备推门进院子,听到里面有些不对劲,停下脚步敲了敲门,她不愿意管别人的家务事,即使那是她嫡亲的三伯家也不行。
蓝草还以为是邻居串门子呢,擦干眼泪,看过去,一个精致的小人儿正要垮过门槛,手里提着两包点心,那味道随时随地的散发着,
让多日没有见过点心的大妮儿,忍不住吞咽了唾沫,眼神中更加增添了几分,势必要回来的决心,梨花村穷的叮当响,别说点心了,就是白面都不见踪迹。
“三伯娘,大妮姐!”
“鱼儿来了。”
“嗯,三伯娘,这是干爹带回来的点心,给你,二妮姐尝一尝!”
“你干爹真疼你,隔三差五都邮寄东西来,以后可要好好孝敬他呢,连带着我跟二妮也沾光不少。”
“三伯娘,你怀着小弟弟辛苦的,多吃点。”
一个不说大妮为什么回来,一个不问大妮为什么在这里,双方都刻意保持着表面上的假象,谁知道当事人却不放过这个机会,她知道鱼儿在这个家的分量。
“鱼儿妹妹,让我回来了吧,以后我一定好好对待爹娘,妹妹,不偷懒不耍滑,求求你,我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黎嘉钰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抬眼看向三伯娘,眼神中带着询问,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回父族生活了吗?咱们家日子可是刚好一点儿呀。
对于她的询问,她没好意思开口,只得尴尬的笑了笑,黎嘉钰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看了看四周准备把点心放到院子里的架子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谁知道大妮儿并不死心,站起来想要拉住她的手,岂能如她所愿,别说她脏兮兮的,就是干干净净也不愿意沾染这个大麻烦。
正在拉扯当中,院门再次被人推开,仿佛带着很大的愤怒,弄的两扇门叮当直响,三人同时看过去,大妮儿首先退缩,梨花村大堂哥。
“宝庆,你来了。”
谁知道对方压根不跟蓝草对接上,径直的来到想要躲闪的大妮儿跟前,一把捞过来她的胳膊,就准备往外走,挺着大肚子的蓝草揽住。
“宝庆,到底怎么回事,她回来就跪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说你娘孽待她,我还想着要去一趟村里,打探打探情况呢,呃,你娘可不是那样的人啊。”
宝庆这才停下来,眼睛复杂的看了一眼心虚的大妮儿,他就知道这个臭妮子不会说实话,到处编排他娘的不是,转过来对着蓝草说到:
“婶娘,我娘让大妮儿去河边洗她的衣服,顺便带着花儿玩耍,谁知道她把花儿推到了河里,要不是正好有人路过,她就死了啊,
您也知道我娘的脾气,对于大妮儿不会有什么慢待的,吃饭干活都比照着我妹妹,甚至比我妹妹还要放松呢,可是大妮儿呢,竟然这么狠心,花儿刚两岁多。”
花儿是他的嫡亲妮儿,活蹦乱跳的离开,奄奄一息的抬回来,这让他这个做爹的心如何不愤怒,你不愿意领着花儿玩,给他媳妇儿说一声啊,这叫什么事儿啊。
“啊,竟然有这种事儿,她没有告诉我呀,这个孩子,怎么成了这样了,太狠毒了吧。”
蓝草刚刚止住的眼泪再一次崩溃,她上辈子造了神孽啊,这辈子才会摊上这么一个不醒事的妮子,这还让不让她活了,呜呜,呜呜,哎呀,肚子,我的肚子。
黎嘉钰首先发现她不对劲,急忙拉过来一把靠椅,放在她的身后,宝庆也过来帮忙,本来怒气冲冲,这时候也不知道如何规劝了。
她是生过孩子的人,知道如何平复自己的情绪,早产对孩子可没有什么好处的,眼神中带着浓郁的悲伤,还有深沉的愧疚,对着宝庆说:
“是婶娘对不去你们,养了这么一个黑心肠的玩意,宝庆啊,你带回去吧,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相信你们的品德,你娘那里,只能等我生完以后赔罪了。”
“婶娘,您说什么呢,大妮儿是大妮儿,您是您,岂能混交在一起说,那我先回去了,唉,怎么回事嘛。”
大妮儿看到自己亲娘看都不愿意看到她,暗暗恼恨,连自己的妮儿都护不住,还做娘呢,哼,今天的不管不顾,看我以后怎么报答你。
问也不问她娘的状况,跟在宝庆的身后就离开了,仿佛刚才对蓝草的忏悔,那是一个白日梦,随风而逝聊无痕的,让蓝草的眼泪更加汹涌起来。
“三伯娘,您别这么伤心,弟弟经不起这么折腾,我扶着您回屋子里躺会儿。”
蓝草疲乏的闭上眼睛,睁开之后全是坚强,很听话的随着黎嘉钰回屋,随后又出来把点心提进去,倒了一杯水,打开糕点,香气更加浓郁。
“三伯娘,喝口水,吃点东西,然后在躺下来歇会儿。”
蓝草无精打采的点点头,身后接过茶杯,糕点,没滋没味的吃起来,想着大妮儿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那个时候公婆需要照顾,加上家里家外都要依靠她,
那里有什么时间关心大妮儿,二妮儿啊,只要不饿到就好了,干了一天的活,累的只想趴在床上不动弹,那里有功夫给她们温柔小意,可是,同样的环境,同样的爹娘,二妮儿怎么都乖巧懂事呢。
“三伯娘,好点没有?”
“嗯,好多了,还好有鱼儿在,你真是伯娘的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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