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之夏续--满满的都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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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46
    夜了，星星在窗外眨呀眨的。
    “我说了你不许下床，躺好，昨天才退了烧，还需要休息。”
    “夏沫，我已经没事了。”
    “那也不行，你还是病人，是病人就要乖乖躺在床上休息。”
    “夏沫，我的身体我最清楚了，你这样算不算强词夺理呢？”
    卧室内，欧辰双手环在胸前坐在床边瞪着尹夏沫，尹夏沫毫不示弱，同样双手环在胸前站在床边回瞪着欧辰，一来一去间，气氛意外地有些箭拔弩张的味道。
    “嫂子，这是哥哥的粥和药，我替你拿过来了。”端着托盘进来的思凌看到欧辰和尹夏沫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呆愣了几秒，忽然噗哧一下笑出声，“哥哥，嫂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还不是你嫂子蛮不讲理，无论我怎么说，都不让我下床。”
    “还不是你哥哥蛮不讲理，无论我怎么劝，都逞能要下床。”
    同时不满地瞪向对方，欧辰和尹夏沫异口同声地回答，随即又一左一右别开眼，不去看对方。
    “你简直不可理喻，分明是你自己蛮不讲理，还栽赃给我。”
    “你简直不可理喻，分明是你自己蛮不讲理，还栽赃给我。”
    “哥哥，嫂子，你们……”错愕地眨眨眼，思凌忍不住开始调侃欧辰和尹夏沫，“哥哥，嫂子，你们怎么连赌气拌嘴的话都一模一样？未免也太默契了吧？”
    脸不由地微微一红，尹夏沫泄愤似的在欧辰腰间偷偷掐了一下，不知所措地走到床头柜处反复翻看药盒内巴掌大小的说明书。
    不着痕迹地向床头柜方向瞄了几眼，欧辰笑笑，好心替尹夏沫解围，“思凌，昀皓睡了吗？”
    “我进来之前昀皓正津津有味的趴在我床上看动画片，应该不会那么早睡的……”接收到欧辰时不时瞟向卧室门口的目光，思凌顿时明白欧辰意有所指，连忙改口，“哥哥，已经很晚了，昀皓到时候睡觉了，那我就先回房，不打扰你和嫂子休息了。”
    看着思凌离开，欧辰满意地点点头，一脸幸好你识相的表情。
    “我认输，不胡闹了好不好？以后一切的一切全部听你的。”
    “好，那就趁热把粥吃了。”
    “我现在不饿，再等一下，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什么神神秘秘的事情啊？”
    下意识闭上眼睛低呼一声，尹夏沫只感觉到腰间的力量一紧，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再度睁开眼睛的尹夏沫正对上欧辰的眼睛。
    被压在床上的尹夏沫意识到此刻的动作有多暧昧，眼神躲闪，轻若蚊蝇般娇嗔抱怨，“辰，你干什么！要说重要的事情就一心一意说啦，为什么做小动作！”
    “是你想多了，夏沫，我根本没打算做什么小动作。”欧辰轻笑着拉起尹夏沫，顺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尹夏沫，“夏沫，这个是送给你的……”
    3rd october thursday sunny
    昨晚，我又做了那个恶梦。
    漫天的夜色，漫天的迷雾，漫天的大雨，女孩子的背影淡淡地消散。痛苦到极致的无尽悔恨，无论我怎样去挣扎，怎样去努力，却始终无法缓解心中的痛意。
    依然有樱花树，依然有绿蕾丝寂寞地飘在夜空中，缓缓飘落。
    请求她，呼喊她，而她留给我的就只有毅然决然的一抹背影。
    女孩子的背影消散在漆黑的夜色中，她没有回头，被黑暗吞没。无论我如何请求她，无论我如何呼喊她，她还是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甚至不肯再回头，竟然连回头最后看我一眼也不肯。
    世界漆黑一片，再无光亮温暖，生命也从此变得再不完整……
    她，那个背影，究竟是谁？
    12th december monday snowy
    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从那次车祸之后，我会开始经常反反复复地做着同样的恶梦？而恶梦中的场景甚至让我痛得无法呼吸。
    车祸是如何发生的？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我失去的那段记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吗？
    今天又一次逼问了沈管家，沈管家指天发誓地说，“少爷，您丢失的那部分记忆并没有特别的内容，请您不用在意。”虽然我并不相信沈管家的闪烁其词，却又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去证实。
    我尝试避开父亲和沈管家去请私家侦探调查，可是，象我这样的世家子弟，关于我的一切信息一向是对外界严密封锁的。在我提不出任何有用线索的情况下，私家侦探对于寻回我过往的记忆这一任务居然也完全束手无策。
    我试图努力地回想，然而，只要我凝神去回忆，脑海中就会剧裂地疼痛起来，使我难以承受。
    26th january wednesday fine
    在英国留学的思凌今天下午突然回法国了，欣喜之余，也使我对于失忆这件事情加深了疑惑。
    在书房里看到我的第一眼，出乎意料，思凌竟然用十分惋惜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我，“哥哥，你真的出了车祸？失忆了吗？”那一刻，我从思凌眼底看到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是浓浓的不舍与心疼，是浅浅的惊讶与诧异，是深深的黯然与痛苦，还是……
    也许父亲会欺骗我，沈管家会欺骗我，可是思凌不会，这个从会讲话起就跟在我身后的妹妹，是我最亲近、最相信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会欺骗我的人，或许从思凌那里，我可以知道些自己一直想知道的东西。
    但是这一次，思凌居然也让我尝到了失望的滋味。长久的沉默加上再三的犹豫使我明白，思凌无法诚实地对我坦白我的过去，在思凌决定了要回法国时，甚至可能更早，早在父亲得知我醒来后失忆的那一天，思凌就被告知要忌口，不可以透露我的过去。
    1st april saturday rainy
    在我心底，常常有个声音在阻止我，让我不要再去寻找那个只在我记忆中留下背影的女孩子，就好像，我曾经因为蛮横、霸道而做错过某件事情，让我痛苦，甚至让我失去记忆的某件事情。
    每次都是一样的，只要我试图想要多记起些回忆时，就会感到头痛欲裂，胸口里好像有血气在不段的翻腾，难受欲呕。尽管我不停痛苦地喘息，强忍着撕裂般疼痛的感觉，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再想起更多，而这段记忆，始终是零星的片段，难以连贯。
    既然我用尽了方法也调查不到梦境中那个只留给背影的女孩子是谁，是不是应该放弃了呢？也许现在，是我放弃的时候了……
    抬头看了一眼欧辰，尹夏沫撇撇嘴，打算对欧辰说些什么，可到嘴边的话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再咽回去，低叹一声，随手翻到最后一页继续凝神阅读。
    8th july sunday sunny
    在美国留学的这五年，bessie几乎寸步不离地陪伴我、照顾我，虽然bessie的性格冷酷又无情，但对我，bessie真的不错。尽管如此，bessie却始终无法填满我心中那种空荡荡的、失落的感觉。
    bessie前天就离开了，去英国牛津大学攻读企业管理硕士学位，bessie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由然而发。很微妙，也许和bessie比起来，我才是真正冷酷又无情的那个人。
    一个历史渊源流长、西方人眼中充满神秘气息的东方古国，见证了母亲出生与成长的故土，也是思凌口中我丢失记忆的地方。
    中国，还有母亲，我回来了。
    整整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我没有一个夜晚是可以安然入睡的，困扰我五年的恶梦，是不是在我明天一早踏上中国的土地后就可以划上休止符了呢？
    出现在梦境中的女孩子，我，欧辰，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会！
    “bessie？她是谁？”
    “夏沫，父亲和bessie的父亲是多年的世交，bessie全名贝西•艾斯黛拉，是法国几乎可以垄断金控市场的艾斯黛拉金控集团的董事长千金。”
    “那你失忆在美国的这五年，bessie一直都陪着你？”
    “是，失忆在美国的这五年，是bessie在照顾我日常的饮食起居，帮助我管理公司。”
    沉默地垂下头望着合起的日记本发呆，尹夏沫心里明白，欧辰不对自己做一丝一毫的隐瞒，就是怕自己看到日记里所记载的内容时会产生误会，钻牛角尖胡思乱想。可是，亲耳听到欧辰承认和bessie的过去，尹夏沫失去了以往的冷静与淡漠，克制不了胸口泛起的醋意，她嫉妒。
    “你喜欢她？”
    “不喜欢。”
    “你讨厌她？”
    “不讨厌。”
    “她很喜欢你？”
    “是。”
    “你一直知道？”
    “是。”
    “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避嫌，还要让她留在你身边？”
    “我不喜欢她。”
    “不要找借口敷衍我，分明是你花心，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夏沫，我……”
    看到尹夏沫摔门而去，欧辰彻底蒙了，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花心大萝卜，是指我吗？”哭笑不得地揉揉眉心，欧辰好气又好笑地喃喃自语，“这丫头，翻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找遍二楼的每一个房间都没有发现尹夏沫的身影，欧辰不免开始担心，想了想，驻足停留在二楼楼梯处向漆黑的客厅内张望。
    落地窗前，白色的窗帘随着半开的玻璃窗吹进来的风打在尹夏沫身上，尹夏沫仿佛毫无知觉，故我僵硬地站立在原地，落寞的背影让欧辰心里狠狠的一痛，轻轻走过去，将尹夏沫抱在怀里。
    “这是怎么了，夏沫？”
    “没有，你放开我，走开，我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
    一滴温热的泪水伴随着话语滴落在欧辰手背上，察觉到尹夏沫的异样，欧辰担忧地走到尹夏沫身前低头凝视，果不其然，尹夏沫正胡乱擦着不断滚落的泪水。
    “夏沫，为什么要哭？”
    耳边响起欧辰温柔至极的声音，泪眼朦胧的尹夏沫傻傻地一愣，忽然间一把紧紧抱住了欧辰。
    “我害怕，辰，我很害怕。”
    这是第一次，尹夏沫不再伪装，卸下一贯坚强的面具，彷徨又无助地伏在欧辰胸前无声哭泣。
    习惯，有的时候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时间久了，习惯自然而然就慢慢转变成了理所应当。
    从认识欧辰的那天起，尹夏沫就逐渐习惯了欧辰只对她一个人微笑，只对她一个人示好，只对她一个人温柔。身为一个女人，尹夏沫难免会有小肚鸡肠的时候，自私的认为欧辰的微笑，欧辰的示好，欧辰的温柔永远都只会对她一个人表露，即使因为误会，他们分开过五年，再相遇，欧辰依旧是尹夏沫戒不掉的习惯。
    只要一想到欧辰刚才承认，在没有她的日子里，有一个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女人时时刻刻陪伴在欧辰身边，代替她接受了欧辰的微笑，欧辰的示好，甚至是欧辰的温柔，尹夏沫除了吃醋，还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慌感。
    如果欧辰没有固执的性格，没有锲而不舍地坚持要寻回他们的记忆，如果欧辰没有执着的爱情，没有比大海更加深邃的感情，尹夏沫也许早就失去欧辰了吧！
    “她会回来的，对不对？辰，只要她还像以前一样喜欢你，她肯定会回来找你的，对不对？”
    “我和bessie没有任何关系，夏沫，我们只是朋友，无论bessie是不是会回来，她永远都构不成对你的威胁。”
    “是真的吗？不可以骗我。”
    “你啊，真是个傻丫头，你自己想想，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欧辰是从来不会骗尹夏沫的。”
    靠在欧辰颈窝间安心地点点头，此刻的尹夏沫什么都不愿意再去多想，只愿意无条件的选择信任欧辰，因为……欧辰温暖的怀抱和宽阔的胸膛会是尹夏沫一生的依靠，迷忙时栖息的港湾。
    “夏沫，夏沫……”
    “嗯……”
    柔柔的嗓音带着蛊惑落在欧辰心头，修长的手指从尹夏沫的长发间穿过，意乱情迷的欧辰微抬起尹夏沫的下巴，吻缓缓落下。
    许久之后，欧辰才恋恋不舍地划过尹夏沫被吻的嫣红的双唇。
    “辰，客厅里凉，你的身体才刚刚好一点，不要再着凉了，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回卧室再说。”
    扶着欧辰躺回床上，尹夏沫自觉坐到欧辰身边，挑挑眉，以眼神示意欧辰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夏沫，这本日记就是我要帮你完成的第三个心愿，我希望通过这本日记可以让你了解没有你的这五年，我是如何度过的。”
    “可是日记是很隐私的东西，通常会记些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的秘密，辰，这样做不妥吧？”
    “你是我的妻子，是我要携手相伴、互相扶持着走过漫漫人生路的伴侣，忠于爱情、忠于你，对于你，我不存在任何秘密。”
    先前还在犹豫不决的尹夏沫毫不迟疑地接过日记本，手指在质地优良的牛皮封面上来回磨挲。
    “夏沫，这几天，我几乎带你走遍了圣•乔治商学院的每一个角落，就是为了让你更为清楚的了解我的过去。曾经，你问过我很多次，我都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希望如果有机会，最好可以让你亲眼看到。”停顿了一下，欧辰接着说道，“夏沫，我没有办法让时间倒流，但是平白无故在你记忆中空缺的这五年，我可以用其他的方式为你补回来。这本日一点一滴记录着我在圣•乔治商学院的所有过去，我用这本日记，还你一个完整的欧辰。”
    慢慢消化欧辰的话，片刻，尹夏沫懂了，凑到欧辰脸颊边蹭蹭，欣慰地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这样啊……”偷偷抚上自己的腹部，尹夏沫脸上飞速浮起两朵娇羞的红晕，附在欧辰耳边小声地说，“那作为交换，过几天，我也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尹夏沫一直没有抬头，所以没有发现专注凝视自己的欧辰，眼底是一片醉死人的温柔与深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