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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商羽商寒赴宴之前,燕婉就猜到了皇上皇后的结局。普天之下是个人都都知道商羽、商寒此去凶多吉少,皇上皇后为人父母,肯定是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住他们。
所以,燕婉在部署的时候,一方面派了人守在了永灵镇的各个出入口,保证到时候能够及时接应商羽商寒;另一方面,便在回京的路上安排了重军。一旦平阳长公主、商行逃离回宫,就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说能够拿下他们,至少能给他们一点教训,为皇上皇后报仇。
不过,最后不是他们在出入口等到了商羽商寒。而是潇然带人找到了前往农庄的那条路,成功接到了他们。在看到商羽一身月白衣裙被血染红的时候,潇然感觉呼吸猛地一窒,大脑一热,理智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商羽一看到潇然,就像看到救星了一般,眼睛瞬间放光,急忙抽抽噎噎地喊道:“潇然,快救哥哥!快救他!”
商羽哭着求救,让潇然迅速回过神来。先伸手接过他,然后一边给商寒渡真气护住心脉,一边温声问道:“小商羽,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我没事!都是我害了哥哥!都是我!”
得知商羽没有受伤,潇然心里松了一口气,见商寒的情况不容乐观,果断提议道:“小商羽,清扬将他在永灵镇的医馆提前安排好了,思慕也是早早地在那里候着了!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过去!”
“好!”
一路上,商羽也感觉商寒的气息越来越薄弱。虽然她不断告诉自己上古珠会护住商寒的心脉,哥哥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等紫衣少女赶到云清扬名下的医馆时,已经是傍晚十分了。她站在房顶上,看着院子里的人个个面色沉重,心里顿时一紧。虽然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商羽的身影,紫衣少女还是决定下去看看,哪怕会引起一些麻烦。
她刚落地,就成功吸引了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使得那些人纷纷拿起武器严正以待,用看敌人的目光审视着她。
“我找商羽!”紫衣少女一句话,表明了意图。
因为在救治的期间,商羽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给了燕婉云清扬、九轩潇然等人,包括那名突然赶来的紫衣少女。但是,商羽并没有透露紫衣少女的身份,只是简单地提了一下。
燕婉他们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没有多问。毕竟,现在救治商寒是最重要的事。
所以,在突然出现的紫衣少女提出找商羽的时候,燕婉他们马上确定了她就是商羽最后说到的那个人。
“商羽在里面,现在不方便见客!姑娘如果不着急的话,不妨等一等!”燕婉站出来,作为代表回话。
紫衣少女听了,眉心一颤,看向房间的目光被满满的担忧充斥,“我现在就要见她!劳烦你们进去说一声,她会同意的!”
燕婉察觉到,当说到“她会同意的”时,紫衣少女加强了语气,非常笃定。见无法阻拦紫衣少女,燕婉便敲了敲门,推门进去了。
一会儿的功夫,商羽就出来了。她无力地站在门口,看到紫衣少女的那一刻,眼泪终是忍不住,夺眶而出,不由地哽咽道:“对不起!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哥哥……哥哥不会……”
只是听到这些,紫衣少女心中已然明白。一瞬间,她的眼睛就湿润了。咬咬牙,终究还是忍了下去。
深深地吸一口气,紫衣少女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走了过去。在商羽面前站定,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拍了拍商羽的肩膀,“为了妹妹,他总是不顾一切!这,不能怪你!那两个人,我已经好好地收拾了一顿,但没来得及取他们的性命!之后的事,就交给你了!”
商羽没有想到紫衣少女没有怪她,更没想到她会安慰自己。但当她看到紫衣少女心中无法言喻的悲伤时,便明白了过来。说到底,她们都只是失去哥哥的可怜人罢了。
“你放心!后面的事情,我会好好处理的!”商羽擦干眼泪,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往房内看了一眼,才继续说道:“哥哥想亲眼看着我出嫁,所以我现在要马上去准备一下!我回来之前,就麻烦你多陪陪他了!他的时间……时间不多了!”
听到商羽要马上着手准备出嫁的相关事宜时,紫衣少女一楞,往房内看了一眼,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我会的!你快去准备吧!”
“好!”
她们两个说完,一个抬步进了房间,另一个则是走向燕婉她们。
本来,燕婉等人在旁边听商羽和紫衣少女的对话,心中早已有了一肚子的疑问,但他们知道现在不是探究的时间,所以都没有问起这个,而是开始讨论婚礼的事情。
与此同时,房间内,紫衣少女一步一步地走近木床。她没有低头,没有眨眼睛,直直地盯着半靠在床上的商寒,像是要把他的样子永远镌刻在心里一样。
“好久不见,寒哥哥!”紫衣少女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来。
商寒本来是闭着眼睛的,听到有声音了才慢慢睁开。他实在是太过虚弱了,抬起眼皮对他而言都成了非常困难的事,但他还是在努力辨别眼前这个人。
“原来是枫妹妹啊!真的好久不见!”
南宫枫见商寒还能认出来,很是高兴,她坐在床前的小凳子上,取下面纱,故作生气地说道:“寒哥哥也知道好久不见啊!离开边境那么久了,也不知道写个信!枫儿在西域可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一封!”
猝不及防的调侃,倒是房间里的氛围得到了转变,轻松愉悦了很多。商寒一开始也被逗笑了,但后来看着熟悉的容颜,听着早已习惯了的语气、腔调,心中不由地多了很多感慨。
他本想伸手摸一摸南宫枫的头,无奈没力气,尝试了几次还是作罢了。南宫枫见状,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笑着打趣道:“什么时候,我们那么见外了!三年前,不是早就以兄妹相称了吗?还是说,寒哥哥现在有了亲妹妹,就不要我这个义妹了?”
商寒知她没有生气,只是在缓解氛围。若是以往,他不会戳穿,因为知道南宫枫素来心软,见不得这样的场面,但如今他却是不得不挑破。有些话,他这个义兄还是要说的。不然,就没机会了。
“枫妹妹,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虽然身为西域圣女,职责在身,无法躲避!但不管怎么说,寒哥哥还是希望你可以过得快乐幸福!那个多年来一直寻找你的男生,寒哥哥觉得他还不错!什么时候,还是要鼓起勇气去找他一次!毕竟,你心里是有他的!只要你们是真心喜欢对方,那些你觉得很难解释的东西都是不值一提的!”
“寒哥哥,你跟枫儿说这些干嘛?枫儿现在还小,等以后遇上了你再来说,好吗?”南宫枫本来打算通过撒娇停止这个话题,但她一开口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流。
其实,她的心里很清楚已经没有下次机会了。
商寒看着这样的南宫枫,心里一阵心疼,不由地回想起他们初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候的他,刚刚被贬到边境,每天处在担心父母、担心妹妹、怨恨自己无能为力的状态中。是南宫枫的出现,改变了他。
事到如今,他都不知道南宫枫当初为什么要靠近他,为什么要像对待亲哥哥一样关心照顾他。而他呢,虽然一开始挺反感的,后来越发觉得南宫枫和商羽很像,渐渐地将她也看做是自己的妹妹了。随后,他们认作义兄义妹,共同度过了美好的三年时光。直到商羽找来,他们组建起义军,为了不把西域牵扯进来,他们才断了联系。
本来,商寒是想着等一切结束了,就回西域找他的。但他没想到,眼看着只剩下几座城池了,他却在死亡边缘徘徊。
眼看着商寒陷入了回忆沉思之中,南宫枫主动转移话题,问出了她心中的疑问,“今天,也是为了救商羽才弄成这个样子的,是吗?”
一听到商羽二字,商寒顿时回过神来,笑了笑,“都说了你应该叫她姐姐,怎么还是直呼其名呢?”
“我和她,从某种程度来说是一个人!所以,我怎么叫得出姐姐,就像自己叫自己一样!”南宫枫轻笑了一声,无奈地解释道。
商寒闻言,皱着眉,对于南宫枫的解释表示不理解。不过,他也没有多加在意,而是缓缓开口回答起她的问题,“我是哥哥,保护妹妹是我应该做的!虽然我以后护不住她了,好在她身边有潇然,还有燕婉和思慕!所以,我可以很安心地离开!”
看着商寒一脸放心的模样,南宫枫决定将有些话永远埋在内心深处。因为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为商寒做的了。
这之后,南宫枫一直坐在那里陪商寒聊天。因为商羽用灵力护住了商寒最后一点心脉,使得商寒还能支撑一晚。两人的话题聊得很快,虽然有时候不免有些悲伤,但总体来说还是很愉快的。
直到燕婉进来提醒婚礼要开始了,南宫枫才最后请求道:“我可以叫你一声哥哥吗?”
此话一出,燕婉、商寒均是惊到了。燕婉愈发怀疑她的身份,商寒则是笑着点了点头。
南宫枫用尽所有力气,甜甜地喊了一声“哥哥”。喊完之后,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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