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莫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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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九婆
    夏无言和莫台两人很快就到达了幽谷。在这路上，夏无言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多亏了莫台每日输给她的真气，夏无言的武功也恢复到之前的水平，甚至可以说是更精进一层了。
    幽谷的景色还是很美的，虽说是出于一片沙漠之中，但幽谷的所在之地还是一片绿洲，青葱的树木掩抑这幽谷，而现在有恰好是春天，有山野的小花映衬，幽谷像一个豆蔻年华之中的少女，显得越发的美艳动人。然而，就是在这样美丽的景色之中，养着天底下各种各样的蛊毒。
    夏无言和莫台刚刚踏进幽谷没有多久，几声孩童的声音从谷里传来“大胆！你们是谁，胆敢擅闯幽谷？赶紧退出去，要不然再往前进，你们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两个童子想着夏无言和莫台两人走来，刚刚那几声凶巴巴的声音就是其中一个孩童发出来的。
    那个孩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夏无言抢了先“两位童子，我只是想来求见九婆，并没有其他恶意。”
    “九婆怎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快回去吧，小心被九婆养在这片林子里的食人蛊给吃了。”另一个童子好言相劝道。
    莫台带着玩味的兴致看着这三个人“今日不见到九婆我是不会走的，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今日必定要见到她！”夏无言眼神里闪烁着坚定的光。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不听劝！”
    “哈哈哈，不论任何代价，今日老身就要看看，究竟是谁敢这么说。”一声清丽的女声从树林中响起。待夏无言眼神锁定在那个声音的来处时，才发现是个女子。
    这个女子身着一袭红色摇曳长裙，三千墨发随风飞扬，身材玲珑有致，那张脸更是巧夺天工，有种肆意而又张扬不羁的野性美。
    “参见九婆。”两个童子毕恭毕敬道。
    夏无言瞪大了眼睛，世人皆说九婆是一个貌丑无比，身材佝偻，耄耋之年的老妇人。而此时站在夏无言面前的分明就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少女，与谣言所说大相径庭。
    “你真的是九婆？不是说九婆已至耄耋之年了吗？”夏无言还是不相信。
    “世人所谓没错，老身确实已上了年纪。老身为了保持容颜，种下了养颜蛊。”九婆说着还不忘朝着莫台看了一眼。
    “丫头，你找我到底所为何事？”九婆问道。
    “九婆，我想向你讨一味蛊。”
    “什么？”
    “噬情蛊！”这是夏无言回忆了好一会儿，才坚定地从她的嘴里吐出来的几个字。莫台听到后，猛地将头转向她，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不光是莫台诧异，就连九婆也是愣了愣，毕竟像这样的风华正茂的少女来向她讨噬情蛊的，夏无言是第一个！“哟，丫头，你到底是想不开什么事了，年纪轻轻就来向老身讨这么猛的一味蛊！你可知这噬情蛊吞下后，你便永远都无法爱上别人了，一旦你爱上别人，这蛊虫便会将这段记忆吞噬的干干净净，一点儿也不剩，而且会让你生不如死。再见面，你只会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他！这点你可知道？”九婆很是激动。
    “我知道，还请九婆赐蛊。”夏无言心如死灰。
    九婆看向了莫台，莫台朝着九婆点了点头。“好，但是我幽谷的规矩，蛊不能白给，你必须要用东西换！”
    “九婆请讲。”
    “有得必有失，我因为养颜蛊，已经几十年没有做梦了。给我你的过去，让我将它变成梦境。”九婆看着夏无言说道。
    夏无言内心挣扎了，那是她二十年以来的记忆啊。从小母亲的呵护，父亲的陪伴，再到年幼时习武的点点滴滴，再到后来认识慕绝，再到最近的悲惨回忆，这些都是她私有的、珍藏的。有笑也有泪。然而，现在却要将它转赠他人，任由他人窥测，自己再也不会拥有它。这叫夏无言怎能忍受？！但······
    “九婆，我同意。”夏无言抬起了头，那张苍白的脸生生地给九婆扯出了一个笑容，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任谁都看出夏无言是在强颜欢笑。“不过，恳请九婆让我再回忆回忆。”
    “这你大可放心，噬情蛊服下后，你有两个时辰回忆过往，两个小时后，我将记忆取出，不过，那过程会很痛苦。”
    “九婆放心，两个时辰足矣。”夏无言神色黯然地说道。
    此时莫台的心里划过一丝心疼，他看着这个为情所伤的夏无言，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明明，明明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的。是的，他承认，他与夏无言相识，他以九婆亏欠他的人情，让九婆拿走她的记忆，包括上次夏无言在玄武大街上看见慕绝，一切都是莫冶设计好的，他就是让夏无言心灰意冷。其实早在夏无言说她要去幽谷的时候，莫冶就将夏无言的目的猜个七七八八了，为了让夏无言对慕绝死心，他还安排了慕绝的戏码，又让九婆取走她的记忆，这样无情的夏无言，恰好是用来对付慕绝的最好武器！夏无言只不过是莫冶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然而，莫冶却对这颗棋子心生怜惜。莫冶有种带夏无言走的冲动，但还是被理智所压制住了。
    这才是真正的莫冶，为了他的目的不惜一切的莫冶。之前的莫台只是个幌子。莫台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有一颗阴狠的心。宏图之大，不是一具躯体所能承载的了的。然而，莫冶一定会后悔的，后悔他今日没有阻拦，后悔他将夏无言，这个唯一带给他温暖的人，推下了深渊，也将自己推进了爱而不得的阿鼻炼狱。当然这是后话了。
    “莫台”夏无言看着他，莫冶心里却有一丝小悸动，平常夏无言都是对他爱理不理，只是她第一次叫莫台的名字，“等我什么都记不得了，你将我带到太苍，我想去再也不想看见慕绝的地方，再也不想知道那痛苦不堪的过往。”
    莫台答应了她，可是，还是没有让夏无言如愿，她和慕绝，注定是要纠缠在一起的。
    九婆从怀里拿出噬情蛊，夏无言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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