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余[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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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发的年轻人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你做好准备了吗？不过无论如何，现在的你属于脑死亡阶段，如果就这么放置不管, 很快连生命维持器都无法供能了。
    而那时候, 就是真正的死亡了。”
    声音停顿片刻，又换回了一腔的闲散, “哈哈哈，我在自言自语什么？反正你也不会回答我。那么, 现在，我要宣布了！末世之后, 詹姆·格雷戈里人体基因改造项目第一次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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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恪缓缓睁开了眼睛——从未见过的环境、熟悉的脚步声、机器开启声、液体滴答声，有人在自己身边来回走动, 试管……针剂……然而那人却只顾着自言自语，仿佛面前的自己只是一个道具。
    也许是心理作用, 但是这一切, 他感觉自己似乎经历过。
    “啪嗒！”门被打开了，打断了他的思绪。鲁比拿着一些零散的工具，她的身后跟着一只巨大的阿斯拉犬。
    她停在了一架机械面前, 将手里的东西依次放下。
    而詹姆则背对着自己, 他此刻正躺坐在椅子上喝水, 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 分析着眼前浮空的数据。
    女孩回头看了床一眼，瞪大了双眼，她第一时间叫了出来，“恪醒了？！”
    她手里的东西在桌面上晃了两下，随即倒了下去。女孩只得停下脚步回到桌旁，开始新的一轮工作，眼睛却不住的朝这边瞟。
    听到声音，詹姆脚下一蹬，凳子转了个圈，带着他和数据一起，朝向姜恪。
    他的表情十分得意，“欢迎再次醒来。”
    “我睡了多久？”姜恪开口问道，他的嘴角生涩，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嘴唇反而没有开裂的痕迹。
    “2天，准确的说是52个小时”，詹姆晃着椅子不紧不慢的回答，“老样子，我准备了套衣服给你。哦，对了。你的项链在桌子上。”
    姜恪坐起来，先把嵌有自己妹妹照片的项链带回身上，他看到仅仅两日，之前的伤口已经愈合并生长出了粉色的疤痕，试着用手按了按，“怎么做到的？”
    “就当作是我医术高超吧，恭喜你康复。”詹姆举起手中的水杯晃了晃，做出干杯的姿势。
    “医术高超？一个生物学家竟然在吹嘘自己的医术！”鲁比低头维护着猛禽的部件。
    “明明说好赌几天恪会下床的！”詹姆嚷嚷着。“愿赌服输啊！就算你是未成年也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这次打赌我赢了!你要教我所有你掌握的机械知识！”詹姆冲着鲁比的背影喊。
    “这里的人呢？”姜恪问道。
    詹姆摇了摇头，“一个人都没有。我们进来的时候，这里已经空荡荡的了。”
    姜恪愣了一下，难道亚伯说的不是这里？
    他穿好衣服，詹姆和鲁比还在争执，姜恪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走出房间，醒来之后看到这两个人在打闹也不算坏事。
    外面的寒风一下子刺激了他浑身的细胞，让他停滞两天的大脑清醒了许多。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之前受伤的地方，只有一丝疼痛若隐若现。2天，只有两天，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跳过了收敛、结痂、生肌这几项，倘若说是詹姆的医术高超，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的。
    所以……是詹姆在隐藏着什么？
    姜恪微微的眯了下眼睛。
    他向四周打量着，这里有4幢平行的建筑，和他最为接近的，是他身后标有红色医疗标志的医务室。再往后则是三栋分别标记着“1、2、3”的3栋平行建筑，它们占据了大半以上的面积。
    另外，在医务室另一侧有一个灰色的独立建筑，它和医务室之间有一个廊道连接。
    身后传来了开门声，詹姆和鲁比走了出来，两个人似乎正在讨论着什么。
    詹姆有些无奈：“我知道……但是……”
    鲁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但是恋人之间要坦诚啊！”
    詹姆瞪着眼睛：“谁和你说是恋人了？！是朋友！”
    鲁比：“普通朋友会一遍遍的趴在那里给人家抹唇膏吗？你把我的唇膏都快用光了!我以为他醒了，至少会有个炙热的、充满唇膏味道的吻吧！”
    詹姆看到姜恪就在前面，一拍鲁比的肩膀，“咳咳咳，外面果然还是好冷！穿多少件衣服都觉得冷。”詹姆搓了下手，干笑了两声。
    当他看到姜恪正在探究环境的时候，詹姆向他讲解道，“123栋应该都是生活区。你昏迷的时候我们去“探险”了一圈，费尔班克斯当时跟着撤离的人应该都安全抵达了这里。你现在穿的衣服就是在那里找到的。
    里面还有少量藏得十分隐蔽的食物，不过找起来还挺有趣的。”詹姆得意洋洋的说，在姜恪昏迷的这段时间，他可是尝试着做了一个主心骨般的存在，虽然只有2个人，哦，还有一条狗。
    “明明都是安德鲁的功劳。”鲁比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把功劳立刻夺给了那条狗。
    姜恪点了点头，对詹姆和鲁比的所作所为表示赞许，“还有什么令人在意的吗？”他问道。
    鲁比歪着脑袋，回忆了片刻，“最远的那幢3号楼里面，有些痕迹很诡异，好像是发生过大型械斗一样，墙上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号，但是没有尸体。而且气味特别重，里面可以说到处都是血迹。还有一个门是被污染物堵住的，我们没有进入。”
    “那幢房子呢？”K指了指医务室一侧的灰色建筑。
    “不知道。门是锁着的。”
    姜恪点了点头，“我去四周转转，你们回医务室等我。”
    他心里有个矛盾，想要自己安静一会儿。
    关于自己的身体突飞猛进的愈合，结合现在的情况，是否和斯洛特人、亦或是核、辐射有关系？但这不是让他最在意的。
    让他更为在意的是，在意识临近恢复的时候，周围的场景让他本能地感觉似曾相识。
    而且，不仅是这一次。在他第一次晕倒苏醒的时候，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朱利安看到艾拉背对着自己，她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裙坐在吧台上，背影十分迷人。
    他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刚刚从通信部跑回来，他可不想灰头土脸的面对女友。
    快速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他推开酒吧的门，走了进去。
    门口的招待机器人向他露出了敬业的微笑，伸手端出一个黑色的小匣子，“先生，欢迎您来塔娜酒吧，请将您的信息留在此处。”
    朱利安快速的伸出右手，在匣子上比了一下。
    如今的世界，已经进入了全面数字化时代。所有人的大数据，包括城市的运营和规划，都由一台电脑终端所掌控，并给他取了一个名字——阿尔伯特。
    除此之外，这台完全不受任何人控制的电脑阿尔伯特，基于它的客观和公平性，还在最高智人议会的5票投票权中，占有两票。并以它正式投入运行的那一天，将日历更迭，称为万众历。
    朱利安走过那个弹吉他的人身边，伸手虚空划了一下，“嘿，来首阿兰胡埃斯协奏曲。”
    弹吉他的人冲他笑着点了点头，原本轻佻的音乐声渐渐收弱，取而代之的是舒缓和柔情。
    “对不起，久等了。”朱利安一手搭在吧台上，坐在艾拉的身边。他挺直了腰板，“工作上出了一点问题。”
    艾拉歪头，冲他调皮的笑道，“怎么了？让我们的‘准’部长大人，加班到这么晚。”她喜欢拿这件事情来打趣。
    朱利安叹了口气，一口饮尽酒保端上来的威士忌。“有一条来自内部的信息，通过了七层保密网，到达了通信部。但接着，我们的终端大人，就是那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电脑——阿尔伯特大人，又亲自将这条信息删除掉了。”
    艾拉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信息，能使它亲自出马？”
    朱利安耸了耸肩，“说起来也是让人很费解”，他尽量压低了声音，凑到艾拉的耳边，“这条信息的内容是‘斯洛特人将于3小时后对人类全面开战’。”
    艾拉皱着眉头，“斯洛特人？是那些被分配到无人区的外星生物吗？”
    “对！就是他们！”朱利安大声说了一句，他随即转头看向四周，见没人注意他，才继续说道，“15年前他们来到这颗星球，以自己居住的星球无法继续居住为由，请求世界联合政、府帮助。”
    艾拉点了点头，“这我们都知道，当时最高智人议会还做了投票。除了阿尔伯特，其他的3名人类议长全部通过‘让斯洛特人和地球人类共存’的这项提案。然后斯洛特人就被分配到了一些无人区。”
    朱利安扬起眉毛，“所以我们的终端大人阿尔伯特，大概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搞出一条这样的信息吓唬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