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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离郁听着身后传来的问话,心情更是郁闷。
他本以为,人只要不是太醉,醒来之后依旧会记得睡之前的事。
可她现在却要问他,她做错了什么。
她难道就想不起来?还需要他帮她回忆?
喝多了占他便宜,撩拨完之后又自己一个人睡着,压根就不管他,醒来之后还一脸无辜。
“我在问你话呢。”妙星冷继续拍他的肩膀,“你别闷不作声的,心里有什么不爽就说出来,你至少得让我明白,我做了什么坏事。”
卓离郁没有转过身,凉凉地问了一句,“你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依稀记得一些片段。你不让我喝酒,抱着我回房,之后咱们还挺亲热的,再往后……真的没印象了。”
妙星冷说到这,试探般地问了一句,“我是不是说胡话惹你不高兴了?或者,我动手了?因为我很少喝醉过,所以,我真的不太确定自己喝醉后会干些什么。”
“昨天夜里你说的话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但我还是相信了。”卓离郁总算转过了身看她,“你告诉我,你拥有两世的记忆,你都能记得自己上辈子的事情。”
妙星冷微微错愕。
这个她都说了吗?
对了,她昨夜似乎是有一段时间情绪不太稳定,大概就是那时候说的。
“你上辈子也被朋友出卖,对吗?”卓离郁望着她,目光中带着探究,“你跟我说的,应该都是真实发生的事吧?总不会是你做梦,你说,这个时代最好的两样东西就是空气和酒。”
“嗯……”妙星冷应了一声,“上辈子的事不去想了,我就想活好这辈子。”
“你连你自己说过什么都忘了,那么你也应该想不起来我对你的承诺,我不介意再复述一遍给你听。你昨夜说,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你,你也会狠下心来杀我。我的回答是,我无所畏惧,因为我们之间不会有那么一天。”
他想选择的死法自然是:和阿星相守到老,自然老死。
“原来我昨天说了这么多……”妙星冷感到有一丝窘迫,“我会不会有点像个疯子?”
“不会。”卓离郁面无表情道,“昨夜我说了许多安慰你的话,你似乎被打动了,是你先来亲我的,这个你总不该忘记吧?”
如果她连这个都不承认,那他大概会有把她踹下床的冲动。
“这个我记得……”妙星冷干笑一声,“后来呢?”
“你对我动手动脚,甚至主动扒我的衣服。”
“真的假的?”妙星冷这下子有些不太敢置信。
她会这么主动粗暴?
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为何到后面他们之间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现在清醒过来了,就想抵赖了吗?就算你不记得了,那也是真实发生的事,昨天夜里,你的主动和热情让我吃惊。”卓离郁说到此处,忽然就有些咬牙切齿,“我原本满心欢喜,却被你耍了。”
“哈?这话怎么说?”
“你在关键的时刻睡着了,并且睡得跟猪一样。”卓离郁用的形容词很不给面子,“应该说,睡得比猪还沉,我叫了你几回都叫不醒你。”
妙星冷:“……”
“我最初真没打算对你做什么,我懊恼的是,你先来招惹我,让我无法抗拒,在我心情大好的时候,你却自己睡着了,你既然那么想睡,你怎么就不早点睡?非要对我动手动脚……”
她压根就体会不到他的难受。
“日思夜想的心上人主动贴上来,撩拨完了却又不负责任。”卓离郁吐出冰冷的字句,“过分。”
“对不住。”妙星冷主动道歉了,“下次我喝这么多的时候,你就别来理我了。”
卓离郁冷哼了一声。
“你别生气了,其实……你可以大力点把我摇醒,或者……你就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呗,你要把我怎样,我醒来之后也不会怨你,毕竟是我先主动,更何况,咱们的婚期马上就要到了,我不介意你那什么……”
“我介意!”卓离郁打断她,“你让我对睡着的你做男女之事,亏你想得出来,我像是那样的人吗?这种事情你不配合,怎么来?”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妙星冷自知理亏,不想再与他争辩下去,索性把中衣一脱,只剩一件雪白肚兜,晶莹的锁骨与白皙的臂膀,就那么毫无遮掩地展示出来。
卓离郁愣了。
“你说我不负责任是吧?行,昨天夜里我的确是不负责,我现在清醒了再负责来得及吗?这次我保证不耍你,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骗你我就是猪。”
说着,她的双臂就攀上了卓离郁的双肩,这一次是在清醒的情况下,主动凑近了他,朝着他的唇瓣贴了上去。
多大点事儿,至于闹别扭么。
滚个床单就什么气都消了。
不过说句实话,她虽然看过限制级动作片,各种春宫画,可她本人确实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只能……试试了。
反正迟早都要迈出那一步的,不能怂。
她鼓起了勇气,卓离郁却不同意。
“阿星,别……”他努力保持着理智,把她轻轻推开了,用被褥裹住了她的身躯,看不到她的身子,也就不会浮想联翩了。
“你把我包在被子里干什么?我刚才那么做,你难道还不满意?”
“明天就成亲了,何必急着在今天完成洞房大事?今日的气氛没有明日好,而且,举行婚礼需要保持体力。”
卓离郁的话,让妙星冷顿悟了。
也是啊,就差一天……
而且,女子头一次经历那种事,肯定会身躯疲惫,伴随着酸痛,明天是大喜之日,得精神饱满才好。
卓离郁的考虑是正确的,在这样的时刻能有理智,不容易呢。
“你现在应该不怪我了吧?”妙星冷只有头部露在被子外边,望着卓离郁,笑得眉眼弯弯,“愿意跟我和解了吗?”
“怕了你了。”卓离郁从床的角落里捡起她的衣服,放在她的枕头边上,“把衣服穿好,不准再引诱我了。”
说着,背过了身去。
妙星冷无声一笑,钻出了被子穿衣服。
很快就把衣服穿好了,她这才挪到了卓离郁的身后,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上,双手从他身后环住了他的肩,“明天过后咱们就是夫妻了,你总说咱们之间不需要言谢,可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句谢谢,真的,如果你没有出现,我大概没办法遇见一个像你这样对我好的人。”
这话是肺腑之言。
听着她诚恳的致谢,卓离郁什么气都消了,握住了她的手。
昨天夜里还打算今天不搭理她,一大早被她三言两语说得又心软了,他果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二人穿戴整齐之后,便一起去大堂吃早点。
正吃着粥,席汹带来了一个消息。
“王妃,护国公回府了,他派人来齐王府接您回去,按照礼仪,大婚前您不能和殿下一直呆在一起。”
“知道了。”妙星冷应下。
吃完早点之后,她就和卓离郁告别,坐上了回国公府的马车。
她不是空着手回去的,卓离郁让她把大婚要穿的喜服以及必不可少的耳环头钗等都带回去。
明天吉时之前,她只需要在家里面梳妆打扮好,等着他的花轿来接她就行了。
妙星冷回到了国公府,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询问白湖幺,此行捞到了什么好东西。
“老狐狸,长生门里面藏着什么玩意?真的有长生花吗?又或者,是别的什么灵丹妙药?有没有宝藏?给我看看呗。”
白湖幺见她好奇,只是淡淡一笑,“东西太多,没拿回来。”
妙星冷惊诧,“那你藏哪里去了?”
“我另外找了个石洞,全藏在那里面了,从今以后,那个石洞就属于咱们父女,至于长生门之内的那个山洞……”
“被你搬空了吗?”
“嗯。”白湖幺道,“已经搬空了。”
何止搬空,还被他稍微改造了一番……
但这一点,他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你先告诉我,你都收获了什么。”妙星冷追问道,“要不然你带我去看看?”
白湖幺故意卖关子,“先不告诉你,明天你就要大婚了,该做好准备了,今天你还要跟我上山去吗?可别了,等你的婚礼结束之后,我再带你去看。”
妙星冷:“……”
也是,婚礼的前一天还是在家好好呆着,不四处溜达了。
老狐狸现在跟她装神秘,再过几天也还是得告诉她。
“阿星,我现在不说,也是为了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到时候带你去看,你可以随意挑几样东西带去给卓离郁,就当是我感谢他给我的那两块令牌。”
“好,我知道了。”
……
另一边的东宫之内,卓非言吃着早点,望着手上的帖子。
“殿下,妾身给你煮了甜汤,喝一点吧。”叶倾国走上前来,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甜汤搁在了桌子上,眼见卓非言手里的帖子封面上刻着大大的喜字,便随意地问了一句,“谁给殿下发的请帖?”
“齐王,也就是本宫的七弟。”卓非言放下了帖子,“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在邀请之中,明日本宫也要去。”
“太子殿下和齐王,是不是不太和睦呀?”
“的确不太和睦,他和本宫从小就没有交情,年少的时候,我们俩就已经开始争输赢,本宫能够感受到他的敌意,虽然后来他不再争了,并不代表本宫会放松警惕,他或许是学会了收敛,表面上看起来没有野心,心里还是盯着本宫这个位置的。”
年少的时候,皇子们在同一个学堂内学习,无论是念书还是习武,都会相互比较,为了让皇子们更加奋发向上,少傅列了榜单,能排在第一名自然是最有面子的,垫底的自然会被其他人偷偷笑话。
他当然不是垫底的,可他也不是第一的,多数的情况下,都是位居二三名。
他跟卓子城的名次常常变动,卓离郁第一名的位置屹立不动。
母后常常告诫他,对这两个兄弟一定要有提防。
他观察过卓子城,卓子城虽然聪明,却无心朝政,勤于吃喝玩乐,是个特别懂得享福的家伙,在他身上看不出几分为国为民的责任心。
这么一来,也挺让人放心的。
至于卓离郁……就比较让人看不透了。
他不会到处吃喝玩乐,性格又有些傲慢,不轻易和人交朋友,似乎没有和哪个官员关系特别好,因此,想打听他的事情也不太容易,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是怎样的。
“殿下的考虑是有道理的,皇子有这么多,储君的位置却只有一个,殿下深谋远虑,肯定要警惕着其他人来争,殿下要是怀疑谁,在谁的府里安插一两个眼线不就得了?”
“倾国,安插卧底可不是简单的事,再说了,安排了也未必有用,但凡是聪明人,都不会相信府里的新人,心腹都是要自己一手培养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只会交给特别信得过的人去做,本宫几个兄弟的贴身随从,可都是跟了他们十年以上的。”
“妾身只是个女流之辈,不懂这些。明日齐王大婚,殿下能不能带我也去见识一下?那场面应该挺热闹的吧?”
“你这么喜欢凑热闹,那就带你去吧。”卓非言答应了下来。
“谢殿下。”
叶倾国面带笑意走出了太子寝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时,有一名太监缓缓走到她的身后。
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太监便从袖子里掏出了两块令牌递给了她,“主子有令,让你拿这两块真令牌,把那两块假的换回来。”
叶倾国转过身,接下了令牌,“前几天才以假换真,为何又要以真换假?”
“真令牌的用处已经发挥了,所以主子没有必要再留着令牌,太子手上的两块都是假的,他现在没发现,要是将来哪一天发现了,肯定怀疑到你的头上,趁着他还不知道,把真的还回去,这样一来,你不也安全了吗?”
“原来如此,师父果然想得周到。”
叶倾国收好了令牌。
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假令牌可以欺骗太子一时,不代表可以一直欺骗下去,把真的放回去,可以杜绝她暴露卧底身份的可能性。
“对了,还有一事。”太监又道,“主子承诺过你,你替他做事,他帮你报复你仇恨的人,淑妃已经死了,下一个,应该就轮到谢家的二公子了吧?”
叶倾国‘嗯’了一声。
杀死淑妃的药粉,就是师父提供给她的。
一种经过调制的毒花花粉,可以通过嗅觉传入肺腑之中,偶尔闻一闻不要紧,超过两个时辰就会轻微中毒,连续闻五个时辰以上,那就是重度中毒,持续时间越长,中毒越深。
花粉是有淡淡香气的,然而,淑妃的寝宫里本来就有焚香的习惯,焚香的味道会盖过花香,因此,淑妃判断不出自己的寝宫里多了一种香味。
此毒中毒的征兆先是头晕脑胀,再是四肢冰冷,淑妃一开始只以为自己是普通的着凉生病,就让御医去看了,御医也是正常人的鼻子,闻不出来床幔上的花香味,就按照一般的着凉伤寒开了药,结果淑妃吃了之后自然无效,只要她躺在床上,就等于不间断地闻着毒花香,躺着的时间越长,离死亡就越接近。
最后被毒死在了花香里。
大概十天八天的时间,花香就会完全淡去,由于其他人不是长期靠近床榻,更没有机会去睡淑妃的床,盖淑妃的被子,自然也就不会受到花毒影响。
师父说,这毒花是他偶然采到的,就只制作了一瓶毒粉,淑妃等于是帮他试药了,验证了这花毒是可以杀死人的。
如果能早点发现,自然不至于死。
谁让她偏偏有点焚香的习惯,再加上不太聪明,就只能进鬼门关了。
“你一直都呆在深宫之中,想要杀谢家二公子,就不能亲自出手,你只能借别人的手来。”太监的声音又一次传入耳膜中,“主子已经给你想到主意了,你如今就有一个很好的帮手,想个正当的理由让他帮助你,你很快就能够报仇了。”
叶倾国怔住,“很好的帮手?”
“太子啊。”太监瞥了一眼大门口,确认无人靠近,这才小声道,“我跟你说……”
……
“师兄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府上走动?”
吴家的凉亭之内,吴银亲自沏了一壶茶,倒上两杯,推了一杯给坐在对面的人。
白湖幺拿起了茶杯,“我怎么就没空了,你觉得我很忙?”
“阿星明天就要嫁了,你们府里今天应该忙着到处张灯结彩吧?”
“不错,你我师兄弟一场,我亲自来给你送请帖,是不是够给你面子?”白湖幺说着,把一份喜帖放在了桌上,“别家都是我派人送去的,你看看自己的面子是不是挺大。”
“这么说来,还真是挺大的。”吴银瞥了一眼桌上的喜帖,“我可以选择不去吗?”
“理由?”
“我身子不太舒服,无法出席。”
“哪里不舒服?说说看。”白湖幺慢条斯理道,“高明的大夫就在你眼前。”
言外之意:哪不舒服说出来,我马上给你解决,就不影响你明天参加婚宴了。
“师兄,你明知道我为何不想去,又何必拆穿?”吴银懒得找借口了,“我就是不想去,你还能勉强我去吗?”
“我知道,你也喜欢阿星。”白湖幺笑了笑,“可你没赶上好时候啊,或者说,你们本来就没有缘分,这世上两情相悦的人太少了,多的是一厢情愿,人家不喜欢你,放下就是了。”
“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以为世人都跟你一样薄情冷血?”
“师弟啊,执着是没有任何好处的,你看上的人没看上你,就这么让人不能接受吗?脑子长在人家身上,人家怎么想,你是管不着的。我奉劝你一句,你还是洒脱一些,去参加明天的婚宴,说不定在婚宴上能碰上个顺眼的姑娘。”
吴银:“……”
他对于阿星来说,也许就只是一个纯粹的‘师叔’。
如果不是这层关系在,他跟阿星应该也就只会停留在普通朋友的阶段了。
他自然不会强求,再说了,有白湖幺在,他若想去纠缠阿星,恐怕要被白湖幺修理一顿。
如果不去参加这场婚宴,是不是显得他特别不洒脱?
就算要放下,也不能让人看出他的纠结,应该洒脱地放下才对。
“好,我会去的。”他仰头饮下一大杯茶,“师兄,听了你的一席话,我已经做好一个决定了。”
“什么决定?”
“我看上的人没看上我,这的确是没办法的事情,强扭的瓜不甜,是时候放下。这种事经历一次就已经挺让人烦恼了,幸亏我不是顽固的石头,我还是想活得洒脱一些,我再也不要单恋一个姑娘了,我要等着姑娘来喜欢我,来追求我。”
吴银说到这,撇了撇嘴,“这样一来,我要是刚好看上那个姑娘,就不用太辛苦地去追求了。”
白湖幺:“……”
身为一个爷们,不主动出击,等着姑娘追求他?
这样的想法还真是有点不太爷们啊。
不过,似乎也可以理解。
被人喜欢,和喜欢别人,前者更容易受益,后者更容易辛苦。
“师弟,听你这么说,我好像想起来了。”白湖幺挑了挑眉,“我记得,是不是有哪个公主对你挺有意思?是十公主还是十一公主来着?那姑娘脸有点圆。”
“十公主,卓连鸢。”提起这位公主,吴银的脸色有些不太自在,“我不要皇家的女子,太难伺候了,那些金枝玉叶,被惯了一身的毛病,我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实在是不符合我的眼光啊。”
“那你想要个什么样的?”
“长得好看、性格洒脱、不娇生惯养,不哭哭啼啼、最好会武功的……女侠。”
“原来你择偶的要求是这样的,说的不就是我家阿星吗?”
“别提阿星了好吗?我已经没机会了。”
“那我给你个建议,从阿星的朋友里面物色一个,阿星不会跟那种娇滴滴又难伺候的贵女做朋友。”白湖幺顿了顿,道,“回头跟阿星说说,让她给你介绍一个,她应该不会坑你。”
“师兄今日可真是贴心,让我有些不习惯。”吴银低头喝茶,“说吧,有什么要我帮忙?”
“我偶尔的关心,在你眼中成了别有所求?”
“难道你真的没事要我帮?”
“有的。”
“我就知道!如果不是有事,你才不会这么有耐心地安慰我,你肯定理都不理我。”
“我像这样的人吗?”
“你不像,你本来就是。”
“你不是背着你爹开了几家青楼吗?”白湖幺开始言归正传,“帝都最热闹的几家花楼,其中就有你的。”
“对,然后呢?”
“谢查楠是不是你楼里的客人?”
“来过不少次,怎么了?”
“这就好办了。”白湖幺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牌放在桌上,“让你们家姑娘把这东西塞他身上,别让他给发现了。”
“这是长生令。”吴银拿过来看了看,道,“为何要把这东西放在他的身上?”
“别问了。”白湖幺的语调格外平静,“你应该没兴趣知道我的秘密计划吧?就算是师兄弟,有些事我也不能告诉你。”
吴银轻哼了一声,“不说拉倒,我还真没兴趣。”
“帮我这个忙,等到你成亲的时候,我会给你送上我亲手制作的武器。这个忙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吧?”
“行,我答应你,等他什么时候去我楼里了,我再通知你。”
……
时光迅速,又是新的一天。
人们都知道,今日是齐王娶白家姑娘为王妃的日子。
齐王的迎亲队伍已经出发了,作为准新郎的齐王,一身正红色锦衣坐于高头大马之上,束发的银冠上也点缀着红色玉石,那张丰神如玉的脸庞依旧从容平静,眸光里却带着浅浅的笑意,虽然脸上不笑,却能够让人看出他心情极好。
他只有在妙星冷面前会笑得最开心,世人眼前的他一向都是优雅淡漠的,即使开心,脸上也不会有太大的情绪。
从齐王府到护国公府的一路,都被鲜艳的花瓣妆点着,是两家的下人一大早就剪好了花瓣撒上的,给迎亲队伍增添了几分喜庆。
这一边的卓离郁已经在路上了,另一边的国公府内,碧玉正在帮着妙星冷梳头发。
被妙星冷点名参加婚宴的二十名巾帼队队员,也都一大早就来了。
她们坐在大堂里,吃着下人端上来的茶水点心。
“咱们回头就跟在队长的花轿后面撒花瓣,跟在迎亲队伍后边,沾一沾喜气。”
为了贴合今日喜庆的日子,她们也全都穿了颜色鲜艳的衣服,一眼望过去都是花花红红的。
“过些日子,我也得成亲了……”司空夏叹息了一声,“到时候我也把你们都邀请过去。”
“成亲是好事啊,你叹什么气。”旁边的墨宝道了一声,“听你的语气似乎还不太高兴。”
“虽然我也是当王妃,可我觉得,我不会有队长这么开心。”司空夏撇了撇嘴,“队长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我,是陛下不打一声招呼就直接赐婚的,压根就没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皇帝赐婚,还用得着跟你打招呼吗?”有人道了一句,“阿夏啊,你对辰王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辰王也是相貌堂堂,风采不凡啊,难不成他有什么不良嗜好?”
“这个倒是没有。”司空夏嘀咕了一声,“如果我没有喜欢的人,我还是可以考虑与辰王培养感情的,可我……”
“你居然喜欢辰王以外的男子?”有人惊讶道,“这话你跟我们说说就算了,平日里大家一起训练出了感情,可以帮你保密,去外面就别说了,否则被人传出闲话,对你的名声不好。”
“也是,作为王妃怎么可以喜欢别的男子,那我就不说那个人是谁了。”
“诶,你跟我偷偷说一下呗。”墨宝心里好奇,再加上离司空夏坐的近,便悄声问了一句。
她们平时在训练的时候话就挺多。
“那我悄悄告诉你啊。”司空夏跟她咬耳朵道,“飞天大盗,我仰慕他起码一两年了,以前我还能有机会跟他见上面,最近一年他也不知道去哪了,都没出来行动,我也就没机会见到他了。”
墨宝脸上的笑意有点僵了:“……”
司空夏这是走了她的老路啊。
她也喜欢过飞天大盗,前提是,飞天大盗得是个男人。
当妙星冷跟她坦白女扮男装的身份之后,险些没把她给气死。
不过气消了之后,也就没事了。
司空夏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飞天大盗的真实性别。
妙星冷的大盗身份不能暴露,不过,还是可以告诉司空夏,大盗是女子,至于是谁就不说了。
“算了,其实我心里也明白,我跟他是有缘无分。”司空夏说着,站起了身,“我去看看队长梳妆打扮得怎么样了。”
“我也去。”墨宝跟了上去。
其他人本来也想去的,却被她们制止。
一间房间装不下这么多人,人多了可就太挤了。
此时此刻,妙星冷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子,肤若白玉,眉目如画。
白皙莹润的双颊,略施脂粉就已经很好看,透着淡绯色,鼻梁小巧挺翘,唇似三月桃花。
碧玉已经帮她梳好了头发,戴上了一顶镶嵌着满满一圈红玉石的金冠。
这发冠有点儿沉,却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红玉石显得高贵又大气,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戴着也很吉利。
“这个金冠已经很璀璨夺目了,其他的珠钗就可以少戴一点,以免你觉得压脖子。”碧玉在妙星冷身后笑道,“阿星今天特别漂亮。”
“辛苦姨母了。”
“只不过帮你梳妆打扮而已,有什么可辛苦的,作为你的长辈,能看着你出嫁我也开心。”
帮妙星冷固定好了金冠,碧玉准备帮她戴耳环。
就在这个时候,墨宝和司空夏钻进来了。
“队长,漂亮得我都快认不出来。”司空夏笑道,“你平时不施粉黛就很好看了,打扮起来,可以称得上是天仙了。”
妙星冷道:“就属你最会夸人,等到你成亲的时候,你肯定也这么漂亮。”
“瞧我这记性,齐王殿下送来了一对用红玉石做的莲花耳环,漂亮极了,我现在却忘了放在哪里,明明之前还拿在手上的……”
碧玉说着,开始在梳妆台上四处找。
“别急。”妙星冷道,“还没到吉时,不管你忘在哪个地方了,肯定都是在这间屋子里。”
“我们一起帮着找找吧。”墨宝说着,也开始在桌子上扫视了。
司空夏走到了柜子边上,随意地翻了翻,随手也打开了抽屉,却看到了一把小小的武器。
平时,她是不会做翻人家抽屉这种事的,由于这次是急着找东西,再加上屋子里这么多人,她觉得翻抽屉也不要紧,反正她不会拿人家东西。
但是此刻映入眼帘的武器,却勾起了她的回忆。
这是一把很小的,只有手掌心大的……弩。
昭国市场上没有这么小巧精致的武器,她只在一个人的手上见过。
为了确认自己没看错,她拿起了那把武器,朝着抽屉里面瞄准,试探般地扣动了一下武器下边突出的小小机关。
一枚银针射在抽屉里。
妙星冷通过铜镜看见了她的动作,心中微微一惊。
“我找到了耳环了,在桌子上。”墨宝说话时,也抬起了头,正好看见司空夏手上的那把银针弩,脸色不禁凝固了起来。
这下瞒不住了吧?
司空夏可别在这个时候闹起来……
司空夏缓缓地转过了头,看着妙星冷,“队长,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这个是他给你的吗?你知道他在哪吗?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了……”
妙星冷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说。
不想隐瞒她,却又怕她知道了以后大动肝火。
要解释,也不能现在解释。
“队长,你只管梳妆打扮好,等着齐王来接你去拜堂,解释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墨宝俯下身,在妙星冷耳畔道,“我当初刚知道那会儿,也不太能接受,我能够想象她的心情,放心,她应该也不会记恨的。”
妙星冷低声道:“那就拜托你了。”
“嗯。”墨宝走到了司空夏身旁,拿过银针弩,放回抽屉里关上,“阿夏,今天是队长大喜的日子,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问吧。”
司空夏回过了神,“也是,那就明天再说。”
忽的,房门外响起了阿虎的声音——
“小姐,你梳妆好了没有?齐王殿下来接您了,打扮好了就快些出来吧。”
“就来就来!”碧玉朝外边应了一声,拿过梳妆台上轻薄的红盖头,盖在了妙星冷的头顶上。
这红盖头不厚重,妙星冷隐约能够透过红纱,看到红纱外的景象。
碧玉扶着她走向门外,“阿星,小心门槛。”
妙星冷被扶着走出了房门,看见了等候在房门外的白湖幺。
“阿星,为父扶你去上花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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