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尘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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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装少女的话语带着一股凉意隔着雪花落在我的心头上，使得我从沉迷中清醒过来。
    内心长叹一声，我按下失望心态，迈出几步，朝她拱手说道:“在下阎龙，幸会天岚姑娘。”
    “扑哧！”旁边绿色衣裳的紧身少女闻言一笑，面露两个甜美的酒窝说道:“阎龙？公子不是叫后尘？那个传说万古，重情重义的上君吗？”
    “小蝶！掌嘴！”白装少女轻皱眉头，吪道。
    绿装少女赶紧捂住嘴巴，眼神泛起求饶之意，模样可爱。
    一身白装的魔女天岚笑道:“下次再犯，定罚你不饶。”回头看着我和破军，面色恢复平静，说道:“阎少侠莫怪，小女丫鬟性格天真，万望莫怪。”
    “不怪不怪，只是听得姑娘你方才叫她为小蝶，却感觉有点蹊跷啊。”我突然想起在孟家堡时，追随孟琴姐姐身边的一个少女也叫小蝶，后来在妖灵宫，追随妹妹孤琉璃身边的，也有一个少女名叫小蝶！
    难道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这小蝶的名称如此受捧？
    “哦？阎少侠为何对小蝶这名称有了兴趣？”白装少女笑问。
    “在下记忆中，曾经见识过几位姑娘叫小蝶的，如今听来，感觉世事无常啊，有趣有趣。”
    “世间同名同姓的不知几多，何怪之有？阎少侠一身传奇，在小女眼里，那才是天大的怪事哩。”
    “不知姑娘拜见在下，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自从半年前阎少侠降临血域之后，天空便下起了血雨，血月便有了规律性的运作，断魂山便开满了彼岸花。
    小女时常梦到自己去过一座名为不归的巨大山峰，那里充满了杀戮而血腥的场面，险峻恐怖的山峰直插九天之上，望不见山顶之巅，只见无数生灵自山巅坠落。
    山脚无底，自一个巨大无边的海渊矗立而起，无数恶灵鬼魄挣扎着爬向山巅，与那从天而降的无数生灵厮杀，相互吞噬，形成一片腥风血雨，犹如黄泉地狱。”
    魔女天岚一句一顿，话语虽然平静，可神色却随着话语的道出慢慢的泛起惶恐，她轻步自我眼前来回走着，双眼看着我，继续说着令我心神震撼的话语――
    “还有一件事，在阎少侠未来血域之前，小女梦见自己的去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那里拥有七色光海，度过那里，便进入一片蓝色的天地，来到一片浩瀚的大海，见到无数的巨大彩蝶。
    海面波涛汹涌，一望无垠，海面上长出一棵棵巨大齐天的古木，屹立波涛骇浪中，仿若一道道顶天柱，虚空飞舞中那一只只散发十色光彩的巨蝶。
    小女漂浮在这片海面上，随波逐流来到一座孤岛，岛上摆满一颗颗巨大的蛋茧，看见一只只巨大的彩蝶正在破茧化蝶，无数美丽的彩蝶翩翩起舞。
    岛上奇花异草，灵兽满山走，仙果满树熟，青山碧水，好一处世外桃源的地方，如今想来，流连忘返啊。
    就在此时，虚空漂浮的彩云突然回旋起一个巨大的漩涡，形成一道惊天动地的龙卷风，直朝小女所在的孤岛笼罩。
    一刹那间，小女便随着狂风卷入漩涡，同时，看到一个巨大的蛋茧也被吸入漩涡。
    惊心动魄中，小女骇然苏醒，才知道自己所遇乃南柯一梦。
    今日，冒着大忌，瞒着师尊独自下山，找到乌鸦大哥，求他来到这片禁地，破阵闯入，只想印证两个答案。”
    魔女天岚说道此处，我早已听得心神轰鸣，整个人激动莫名，双手紧握拳头，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位神秘的少女――天岚。
    此刻我的脑海不断回荡着一句话:“是她吗？她会是梦月的来生吗？！……”
    此时，天岚突然迈出几步，逼视着我，话语颤抖:“小女想问阎少侠两个问题，一问:不归山是否真实存在？二问，眼前的这个彩茧是否是在四年多前自天外天破碎虚空降临少侠身边？”
    魔女天岚话语犹如九天雷霆，震撼我整个心神，就连身边的獒王破军也骇然失色！
    我猛然转身，避过天岚那双热切而火辣的眼睛，心灵突然涌起一股哀愁与不安，仿佛有一个声音不断的提醒自己――“回答她，告诉她，这不是事实！这只是梦……通通都是梦！告诉她，这些通通都是梦！”
    我走到那颗巨大的苍蝶太灵茧旁边，抬手抚摸着它那柔软而光滑的表面，沉默着，内心挣扎着。我可以感到自己浑身在颤抖，内心在争斗！
    许久，心神中莫名传来的陌生话语终于主宰了我的精神，使得我激动的内心渐渐恢复了平静。
    转过身子，迎面而来的还是那双带着无尽希望和纯真的眼睛，我面向着她，平静的说道:“抱歉得很，在下对不归山的存在真假，实在是一无所知，你的第一个问题在下回答不了。
    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在下只能说，这个太灵茧已经伴随在下许久，绝不是姑娘你所说的那样。”
    脑海轰鸣，心神撕裂，就是此刻我说出话语后的感受。
    天岚神色一怔，随后双眼瞬变，整个仿佛换成了另外一个人。这样的神情变化，是我此生以来所没有遇见过的人，她给我留下一道难以磨灭的痕迹，直到她默默地转过身子，和丫鬟小蝶双双飘出祭坛空间，落在阵外的扁舟上，黯然神伤的坐下轻抚着古琴。
    我呆呆地看着远去的少女身影，五味俱全，悔恨交加，就要冲过去对着她们的背影呼唤。
    突然，祭坛上那头一直保持沉默的巨大而狰狞的乌鸦张开那双翅膀朝我一挥，一道灰色的光芒落在我和破军上。
    我只觉得自己整个血脉和灵魂都被某一种力量禁锢了，动弹不得。
    就在此刻，眼前的乌鸦竟然在一晃中变化成一个活脱脱的人！
    这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袍的男子，短发，圆脸刀眉，嘴上留着八字胡须，整个人透着冰冷而神秘的气息，乌黑发亮的皮肤，纹着各种各样的符文。
    “乌鸦大哥！是你吗？”我心神震动，就要脱口而出，奈何全身被那股神秘的力量定住，连话也说不出。
    乌鸦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染满了笑意，平静的面孔泛不起一丝情绪，举手朝我们一挥，带着一股缘法气息落在身上。
    我感觉全身轻松，行动恢复自如，便快步走到他面前，朝他深深一拜道:“阎龙拜见乌鸦大哥，只恨自己不识乌鸦大哥真面目，请多多海涵。”
    心情激动，抬首看着眼前这位故人，满心欢喜，尽是唏嘘慨叹。
    乌鸦平静点头，说道:“难得少君还记得乌某人，所幸所幸哈！”转脸看着此刻面露狂热的獒王破军:“小子，修为突飞猛进，还能有缘伴随少君身边，真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哩。”
    破军浑身激动，早已伏身恭拜三下，说道:“原来是前辈，当日鬼界第九黄泉遇难，幸得前辈相救，才有今日福气。今日又见前辈真身，晚辈此生无憾矣，请前辈再受晚辈三拜！”
    獒王破军说完，又伏身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他们之间对话令我感到离奇，没想到，他们二人竟然还有如此渊源关系，真是令人无法想象，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缘”吧。
    我们三个嘘嘘感叹完毕，只见乌鸦大哥说道:“少君如今长大成人，眼下面临困境，原本乌某援手一二，奈何天意早有安排。正所谓，因果轮回，缘分注定，世事无常，凭己苦度！望少君早日圆梦，寻得一生好归宿！”
    乌鸦说完，转过身子，迈步往前中，高大漆黑的背映衬在四周飘摇的血雨中，竟染不起一丝风尘，直到他的背影渐渐模糊。
    我朝着他的背影说道:“方才乌鸦大哥你为何阻止我的实话，令天岚姑娘得听不到我的真心话语，为何？”
    方才天岚二问时，我激动的心神中，莫名响起一句句话，让我不能真心回答天岚的问话，直到如今面对乌鸦真身，才明白其中缘故。
    乌鸦模糊的背影消失之际，从虚空中传来他平静如秋泓话声:
    “缘起缘灭终留憾，
    花开花落不堪折；
    三生轮回往事矣，
    彼岸他处再回首。
    少君，好自为之吧，乌某乃凡尘渡舟者，一切风尘湮灭于己无关，这次应天岚小丫头来此，目的只是想见见故人一面而已。”
    话语透着无尽的沧桑之意，乌鸦的身影化作无形，消失在漫天纷飞的血腥细雨中，只有天空那两道渐渐远去的倩影，其幽幽传来的琴音如歌如泣，仿佛一道流星破开虚空，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