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尘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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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水浩瀚，浪涛汹涌。苍穹破碎，乾坤颠倒。
    这里是一面破碎的世界。天上没有星星，只有一轮血阳，还有十二弧月亮。
    破碎的天空，到处撕开一道道漆黑的缝隙，从里面闪出一条条残影，化作流星，直朝大地废墟飘落。
    这是一片满目疮痍的大地，靠着大海，矗立着一座无与伦比的巍峨大山。山中有五峰，宛如五指掌天之势，望尘莫及。
    在山脚下，无数的莫尘武者仰望着这座山峰，面色流露出激动的神情。纷纷看着第一座山峰脚下的一块石碑，上面写着――
    “众生有无，天道轮回。”
    八个古字，龙飞凤舞，字迹潦草，却蕴含天地之魄，扣人心弦。越过石碑，往上一望，一道血色的石阶犹如天梯般，扶摇直上山峰，消失在灰色的雾海中。
    石碑旁边，有一坛巨大的剑塚，由漆黑古怪而坚硬似钢的类岩石构造，透着一股股阴森恐怖的剑气。
    剑塚上插着一把把兵器，十八般武器，样样皆有，千型百态，无所不容。
    三天前，我和义兄袁世平，还有小弟孟飞云从这片破碎的天空横度而来，与无数莫尘武者降临在这片破碎的大地上，来到这个荒凉而落寞的苦海边，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震撼人心的山峰画面。
    此刻的我，正站在剑塚旁边，手里拿着一把熟悉的宝剑，正经历一场旷世之梦。梦里画面破碎，如同记忆裂痕，化作一道道剑痕铭刻在心灵中。
    这把剑，在莫尘世界里，我是见过的。那是一个独特的男子和一位奇异的小女孩的故事。
    小女孩名叫小喜，男子名叫莫离。小喜年纪十二岁左右，在莫尘山一处名为鹊崖的地方被莫离带出尘世。她可以唱一曲曲美丽的歌，带给人无限的意义。而莫离是莫尘山上不归宗的一名弟子。
    在我的记忆中，浮现出一位一字眉，瘦面冷俊，身材修长，温文尔雅的奇特男子。年纪三十一，手中经常握着一把长约一米五、六的青铜古剑。
    此剑名:九月离魂剑。
    如今，这把古剑正被我握住，同时被剑体蕴含的魄气侵袭心魄，识海中正诡异的发生着一系列破碎凌乱的记忆。
    在这些凌乱的记忆裂痕中，有一个少年，名路天。年方二十，便从一个名为归真世界的地方明悟武修破碎虚空，降临不归山，寻求武道无上境界。
    路天历经不归宗法无数考验，极登天道峰，获得宗主莫问天的认可，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不归子弟。
    记忆残缺模糊，唯独这把剑透着的执念，如同一道道永恒不灭的剑意，化作一丝丝意识融入到我的元魄中。
    莫问天，此人在蛮族传承的《蛮经》中记载，他曾经和万剑宫雪怜花战败无数诸神，名震九天。
    有一点我很奇怪，不归山有不归宗，莫尘山也有不归宗。而直觉告诉自己，其它世界上也可能存在无数个不归宗。
    不归山，我灵魂颤抖而记忆破碎的地方。在今生今世里，我曾经去过一个地方。那是我和杨益无意闯入三生石镜后，历经七色光河，穿过蝶海波涛，到达一处深渊之时，看到一座恐怖而血腥的山峰。
    那时山峰上，无数狰狞恐怖的生灵从天而降，扑落在不归山中挣扎往上厮杀的生灵上，相互搏杀的血腥画面，历历在目。
    一道道漆黑狰狞而阴森恐怖的铁链贯穿山中不断挣扎攀登的生灵，凄厉的叫声，悲愤的嘶吼，如同此刻从路天的记忆残留般，化作一幕幕熟悉的记忆，铭刻在我心灵中。
    “路天……不归宗主莫问天，你们究竟和我阎龙到底有什么因缘？九月离魂剑为何出现在这里？当中的因果究竟如何？”
    “还有你，轩辕宫难……你曾经在苦度世界里，与我的前世有诸多仇恨。你又为何难于莫问天？究竟和路天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恩怨？！”
    内心的不解，化作一道道雷霆，不断轰击我的灵魂意志。紧握的剑，冰冷而沉重，剑身剧烈颤抖，散发出一弧弧模糊的月痕，散开来，引起周围莫尘武者一阵阵呼声。
    “这是莫离公子的九月灵魂剑，它怎么在这里？”
    “莫离？你说的莫尘山不归宗七侠之一吗？怎么可能？！”
    “是的！此剑我见过，忘不了！”
    旁观武者传来惊叹，只是如今的我内心变化无人探视究竟。否则，更为惊天动地。
    “贤弟，看来，踏入苦厄镜，历经那人的生死门后，这里我们所看到的，或许不过是一场梦境吧。你手中的九月离魂剑，未必是真物，只不过是一把幻剑罢了。”
    义兄袁世平三天以来一直跟随着我们身边，他人话语不多。如今，见我清醒过来，其人安然解说。
    “哥，这些年，莫离少侠和小喜杳无音讯，莫尘山究竟怎么了，无人知情。难说这把剑是他的也未必吧？”孟飞云看着我，大声说道。
    “莫问天在莫尘世界里，他究竟有什么故事？为何你们莫尘世界里的传承记载对此人那么少？”
    “他？”义兄闻言色变，双眼闪过一道精光，话语颤抖:“贤弟，你有所不知，在莫尘世界里，不可说起他的名字，否则……天谴地罚，后果很严重。”
    “是的，哥。我曾经见过很多沽名钓誉的武者，大言不惭，道出他的名讳。结果，五雷轰顶，或是*焚身，离奇的暴体等等，魂飞魄散！”
    “哦？此人竟然如此神圣？我只是感觉此人很奇怪，每每想起他，总是生起一股不安的心悸。”
    “贤弟，如今我们降临苦厄世界，将要面临种种考验，是生是死，无人预知。为今之计，我们该打算如何走下一步？”
    “苦厄镜，的确如血灵子所说，已经残破不全，只剩下一道魔念，支撑着这片破碎的天地。而我之前解开的往生门符文奥义，已经融入莫尘的每一位武者意识中，它可以引领我们走上一条去往苦海的道路，打开一个个陌生的境界。”
    “贤弟所言极对，这多亏了贤弟的造化之福。不管今后我们境界何处？我们三个永远不离不弃，一起闯一回天涯海角！”
    就在我们说话间，通往天道峰的石阶上，传来一声声嘶吼，伴随惊天动地的轰鸣碰撞，抬头望去，就看到一片腥风血雨的画面展露在眼前。
    血色的天阶石道上，雪无心手提那把血剑，在她的身后，每一阶石台都留下两行醒目的血足印。她的背影一片血红，长发血淋如泥，周围石台上，散落着恶心的残肢碎肉，画面触目惊心。
    在她的上方，此刻从虚空闪现出一道道残影，划开一道道破空声，凝聚出一招招凌厉而疯狂霸道的刀剑，轰落在她的身上。
    无数的残影都缭绕着一团灰色的烟雾，令人看不清他们的本来面目，只是他们的法术和武道相当娴熟，干脆利索，出手狠毒，竟然不是我们中原所有！
    “那是涡流派武道！东夷之术法！！”
    山脚下，无数人群汹涌澎湃，传来声声惊呼。此时此刻，我内心郁闷，蓦然想起之前和破军才来逐日峰之际，和绳纹族人所发生的一幕幕。
    “该来的，终归会来。该要面对的，始终躲不开。”
    苦厄镜，当初前世之我因为失去挚爱，放弃了去往永生净土之路，把你遗弃在极乐世界的往生路上，连累你在极乐世界破碎毁灭中，灵魂散落，镜身破碎。
    如今，你我再度重逢，这是否一场因果，孰人对错，且让自身命运抉择，论善恶，道是非！
    就在雪无心扬起手中血剑扑上眼前疯狂刀剑之际，天空上突然传来两声钟鸣，如九天雷击，回荡整个天地，闻者骇然。
    没等我们仰望天空，四周天地一抖，整个虚空泛起一片片波纹，如海波荡漾，赫然凝聚出一座座山峰。这一座座山峰，竟与眼前的天道峰一模一样，错乱的出现在我们眼前，如同无数镜片，瞬间把天道峰映衬在眼前。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面露震撼神情。孟飞云双眼一闪，飘身飞过剑塚，手掌一挥一拔，倒卷回身，落定之后，他人手中已拿着一把银枪，朝我们笑道――
    “两位长兄，小弟不甘寂寞，既要往生，又要考验，此道茫茫，勿谈虚实，且看我等笑傲江湖，缘起缘落，度苦海去也！！”
    说完，他双手挥动银枪，化作一道长虹，往周围其中一面天道峰掠去。一时间，虚空传来道道厉啸，只见无数残影划破虚空，纷纷投入那一面面天道镜影，消失在一片片灰色的波纹中。
    我们相视而笑，齐齐化作苍龙残影，随着孟飞云的背影，投入到其中一面镜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