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尘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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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而古老沧桑的巨大祭坛上，伴随着鼎炉烈火妖艳，大和旗帜飘扬，一道苍老而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对望着我。
    莫问天，我路天的师尊，也是不归宗的始创者，更是莫尘世界的主宰。
    一万年前和万剑宫创始人雪怜花败于天神羿之后，二人被天界惩罚，囚封于一个神秘的地方――沦丧门，是生是死，无人知晓。
    这段记载是我孟飞龙从《蛮经》中传承获知，而莫尘山，也就是不归山，如今便是莫尘世界的天地脊梁，信仰丰碑。
    如今，当我融合了归真世界的路天魂魄之后，却发现我自己早在数万年前，在降临天涯海角之时，历经不归宗无数考验，终于拜入宗门之下，成为莫问天的嫡传弟子，最后带来不归宗一场末日大劫，导致宗主莫问天陨落。
    天涯海角――一个去往彼岸他处，接邻苦海之地。修道者若想去往永生净土，就必须降临天涯海角，横度苦海，方能到达彼岸他处。所以说，此处就是整个宇宙的终点，也是整个大千世界的起点，更是阴阳两界的轮回生死门。
    现在的我，融合着路天和孟飞龙的意志，对莫问天突然生起一种扑朔迷离的神秘感。
    天涯海角的莫问天已经陨落，莫尘世界的莫问天已经被天界囚封，二人身处不一样的世界，下场迥异，却又同名同姓又同宗！
    在我路天的记忆当中，从来没有听闻过莫尘世界。于三千大千世界中，阴阳世间，我都曾经在古典记载中传承许多，知晓五大真界无数秘闻，听闻无数奇人异世，却唯独莫尘世界，丝毫未曾听闻。
    此刻的我，内心犹如惊涛骇浪，无数过往之事纷纷跃上脑海，融合着重生的我所有的意识，心中坚信眼前的这位朽木老者，就是自己数万年前天涯海角中，在不归山上拜入其门下的那位传奇人物――莫问天。
    时光回溯，只是太过混乱，诚如血灵子所说，这一切或许源自于浮生镜，缘起于三生石镜吧？
    浮生若梦，世事无常。
    “师尊――”
    我站起身子，对望着朽木老者，轻呼。
    话语一出，早已双眼泪雨朦胧，心神激动莫名。
    朝他深深一拜，伴随双目血红的泪水滴落在漆黑的岩石上，百感交集的内心，仿若一个离家出走的苦命孩童，历经颠沛流离的无数坎坷陌路后，在迷失的时候，终于遇见了自己心中最为牵挂的亲人。
    这一句“师尊”，又何尝不是我阎龙离开地球之后，无数日月期盼着有一位至亲的长辈，站在自己身边，用温和，充满慈祥和鼓励的目光看着自己，仿佛在说:孩子，你苦了！再大的苦，我们都会为你的所做喝彩！奔跑吧，我的孩子。
    “众生常沦苦海，纵然你我浪迹天涯海角，到头来，你我又在某一个地方相聚，回归同一个起点。”师尊目光炯炯，笑道:“你乃本尊入门嫡系子弟，如今通过苦厄轮回，重生归来，老夫深感开怀，……哈哈……日后，你便随老夫身边修身问道。孩子，你可否愿意？”
    “弟子――”
    “哼！莫问天，原来一切缘由，皆因你而起！本尊素来与你井水不犯河水，自天地初开之际，本尊一向对你敬重有加，彼此相生，为何如今你却从中作梗，坏我美事？！”
    我话没说完，就被一道冷漠而阴冷的女子声音打断。抬头转望，便看到一座巨大的祭坛上，突然之间，凭空凝聚出一个灰色的漩涡，从中飘出一道漆黑而高挑的倩影――
    一位着黑色短袖和服的少女。其人身材婀娜，玲珑凹凸而精致绝美，肤若凝脂，吹弹可破。眉间额头上纹着粉红色的三朵樱花，神情漠然。
    此女，酷似归真世界的渊道宗子弟苦梨姑娘，实则是苦厄残魄梨嫄老妪，也是涡流世界东夷绳纹族少女――逐日樱木子。
    “咳――”
    莫问天传来一声长叹，语气沧桑说道:“苦尊啊苦尊，如今你我处境相同，老夫并非算计于你，此中缘由，皆因天意安排。而今，你我困死于阴死之地万年，上天不得，入地无门，如此命运，老夫何必与你作对？”
    他语气一顿，回头俯瞰谷心广场，沉声说道:“若说与苦尊你作对的，应该就是少昊残魂吧？此人原本是东夷太祖，当初夸父逐日之时，他曾有恩于蛮族，所以，考父不曾忘记，把他残魂融入破碎的太阳之泪，留在自己所化的大山中，以此传承东夷血统不灭，算是报答昔日援手之恩。
    可惜啊可惜，夸父不该留下苦尊你残魄于逐日峰中，给太阳之泪有机可乘，唤醒了它的魔性，让它吞噬了无数绳纹族的元气，终于令它诞生了意识，控制了少昊的灵魂。”
    莫问天话语沧桑，语气越说越沉重，他人突然从祭坛上飘身而出，眨眼间，站立在少女身旁，看着她，沉重说道:
    “当初九阳灭世，它们都化作了魔灵，附身于帝俊九个儿子魂魄中，当时从虚无世界走出的椒图、螣蛇、屭屃、螭吻、蒲牢、狴犴、蛤蝮、睚眦、狻猊九大妖原本不足为虑，偏偏它们在机缘巧合之下吞噬了九阳魔气，诞生为魔灵。它们被天界镇压之后，铸造成一个威力无穷的九阳方舟，以此镇压蛮族和巫族的崛起。”
    “帝俊痛失九子之际，正是宇宙第四大量劫临世之时。与此同时，一代蛮神共工怒毁不周山，最终导致九阳方舟崩溃。一时间，星辰坠落，天地破碎，阴阳两极失衡，五界大千世道皆毁之一旦。”
    “老夫不甘，遂与万剑宫剑神雪怜花上访天界，请求帝俊对抗九阳，未曾想到，在度城凌霄殿上，无端招来天界诸神妒怨，群起而攻之。老夫虽不是莫问天本尊，只是其中一个分身，但是老夫乃出身鸿蒙世界，身份不压于天位大尊，有权过问五界原则和法规。”
    山谷回荡着莫问天沉重而沧桑的话语，只见他转身面对悬崖绝壁之上开凿而出的谷口，双目炯炯有神，望着我们无数莫尘武者，接着说道――
    “什么是天？！若心中容不下星辰万物，又何以为天！若眼窗装不下大地万灵，又何以为天！若胸怀度不过大千世界无数尘埃，又妄以为天！天道不仁，视众生愿为刍狗，掌众生相为无常，判众生缘为荒唐。这样的天道，何以服务众生轮回？
    今日，莫尘世界，这个宇宙最为神秘的阴死之地，迎来了古往今来无数陨落的诸神重生希望。
    如今，莫尘世界的天空上，开始复生九大魔阳，直到整个莫尘大地迎来一场旷世变故。最终幻想是什么？！
    是生？还是死？！结局无人知晓！
    不过，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今日，我们还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活着，就会梦想成真！！”
    话语激荡如涛浪，掀起一片宛如海涛巨浪的轰鸣，直击无数莫尘武者的心灵，从而产生共鸣。
    在我身边，不知何时站立着义兄袁世平和义弟孟飞云，还有义父母孟三刀和雪芳，渊道宗关谷，更有巨人山庄庄主布谷丁伉俪。越过他们，我看到了血灵子和破军，还有祖隼小金和卓木青，在他们身后，站立着一排排莫尘武者。
    无数武者此刻群情激昂，身上散发一道道惊人的魄气，彼此融合为一片惊天动地的气场，直往谷心广场碾压而下。
    飓风迂回狂扫，一座座漆黑的石坛上传来一道道呼啦声，无数火炬熊熊燃烧着，把原本阴暗的深谷照亮出一片赤红的空间。
    逐日樱木子看着莫问天，欲言又止，轻轻摇头，转身俯视下面谷心广场，神情依旧漠然，只是那道背影令人望了，感觉无比失落而哀伤。
    就在此时，谷心广场上，那一片片人山人海中突然传来一声轰鸣，伴随着一道血红的光芒冲天而起，只见一轮巨大的火球从大地上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