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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域,曾经到处腥风血雨,群魔乱舞,尸山倒海,就连天地已经被鲜血浸透,曾经自由的无数莫尘武者伴随血月降临之际,往日时光不复,只有无奈的沦陷于魔域中历经生离死别。
而我,路天,只是残留此间天地的一缕意识,是无数年前,寄生于苦厄残片的一缕魄气。若非苦厄本身不死不灭,于往生门中自创一界,又机缘巧合下寄居夸父逐日山,又怎么会遇上本尊的另一个分身呢?
我路天于深渊死去,又于深渊苟活,当初的执念化作今日的一缕意识,为的只是看看那个希望的最后一眼。
有人说,活着,就是为了希望,一个半醉半醒的谜。
时至今日,我看到了这个迷,才知道,前生的我并非一个完整的生命,我只是本尊的另一个分身,我身上背负着一个使命,一个至今为止仍旧看不透的使命。
而今,我的这一缕意识却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就要带着遗憾灰飞烟灭了。即便不愿意,即使这一缕意识已经融入这具分身的魂魄中,而它再如何强悍而坚韧,也在这人面前不堪一击。
我与此人素未谋面,若非这具分身灵魂中记忆里有关于他的痕迹,对于此人如今的所作所为,那只能是莫名其妙了。
杨益,前生作为帝俊的儿子,诸神中最强悍的战士,当初九阳灭世的救世主,羿的来生者。
此人当初射日一战,拯救五界亿万无数生灵,名动寰宇,气盖九天,就连战神蚩尤也畏其三分,对其讳莫如深。
而今,此人轮回重生,从其气魄散发间,其血魂之悍丝毫不减,更令人恐怖的是,此人的身上居然拥有时光本源,还冥冥之中嗅到了一股毁灭天地的气息。
自认为凭着无数岁月沉淀应运而生的我,一旦融入这具分身之后就可以喧宾夺主,直到完全占据这具分身的所有意识,以此完全掌控这一条生命的未来轨迹。从杨益出现开始,我甚至不露声色的与其周旋,甚至有那么一刻自认为毫无破绽了,熟知结果相反。
或许,从一开始,灵花还有灭空,以及浊阴和戒令才出现之时,我可能不经意的粗心令他们有了疑虑,最终识破我的意图。
或许,我终究不是阎龙,虽然,融合了他所有的意念,却融合不了他所有魂魄间独有的信念和个性。相对来说,我喜欢杀戮,忠于武道,对生命的漠视是阎龙所不能驾驭的意志。
从灵花现身开始,我一直刻意回避她的一举一动所带来的影响,也从杨益和穷奇等人出现以后,我对他们的感情即是那种模糊的界线,想靠近却觉得太过陌生,想疏远却觉得有一种熟悉。
我只有沉默,即使内心深处有一种坚定而强烈的呼声在呐喊,灵魂当中有一股意志在挣扎不断的冲破阻碍去拥抱当前所降临的奇迹。而我只能默默的压制着,不让其冲动,不令其发生。
于是乎,场面很尴尬,零度的碰面,犹如腊月的寒冷,无时无刻的折磨着我,令自己不敢越雷池半步。叹息,无时无刻的萦绕脑海:我终究不是这具分身的真正主人,我的人生轨迹与他截然不同。我常陷于深渊造就人生,而他常走于深渊边缘苦苦挣扎。
这就是我与他的差别。
这一掌一战的对决令我的疑虑终于有了眉目——
当杨益的掌缘切断了我的一切缘法之际,从对面传来的意念是那么的冷漠与果断:“不管你是谁,若想夺舍我兄弟的就是我的敌人!我杨某绝不容许任何人控制我的好兄弟!绝不容许!!”
那灰白色的掌印带着一股恐怖的气息轰然落在我的身上,紧接着一股神念聚然散开——
“我出生入死,本就平凡
我肉眼凡胎,本就无为
我随心所欲,本就自由
我脱胎换骨,本就非凡
我非真非假,本就虚无
我虚情假义,本就妄生!
既然妄生,何来凡念――
我之道:凡尘无念!”
那意志之悍,势如破竹,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把我早已融入阎龙魂魄的意念生生撕裂开来,随着此人意念横扫开来,我之前所有的夺舍顷刻之间化作泡影,甚至被强行禁锢。
“六通之道!!”
我不甘心地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凝聚的那一股魄从阎龙身上被强行抽离,而对方居然没有表现出一丝怜悯和愧疚感,摆明了他从一开始出现到现在为止就理应如此。
阎龙昏迷过去之际,也就是我被抽离禁锢之始,灵花的惊呼才刚刚落下,那一瞬间,从虚无中走出几个人来——
那个肥壮而高大的灭空和面孔冷酷带着一条触目惊心的刀疤男子,以及逐日樱木子和面孔混沌的浊阴,另外还有三位从未谋面的陌生人。这三个人是两男一女,男人都穿着黑色衣服,只是模样极不协调,一个长相俊朗,玉面温和,剑眉星目,器宇不凡;另一个面孔乌黑发亮,身上裸露的每一寸肌肤漆黑如铁,到处纹着千奇百怪的符文图腾,若说唯一醒目的就是他的一副牙齿,冷笑间露出白惨惨的骨牙。而另一位女子长得倾国倾城,一身白色衣裙,其上绣着云团以及花草以及雪粼。那高拱的圆领脖子下坠落一条黑色的项链,正在散发出淡淡的灰芒。
这一行人出现后,当中那个胖子就掏出一把黑色尺子朝我一挥,便见一道残影罩落下来,瞬间把我快速消散的魄气凝聚起来,随后朝我一笑道:“小子,这一次欠我一壶酒,记得了,要还的。”
莫名其妙,我朝他怒吼。
紧接着,只见那位浑身漆黑的怪男子化作一道旋风卷过倒在地面上的阎龙肉身,随着一道灰色的尘雾卷起这具躯体,与此同时又见逐日樱木子化作一片残镜对着他们一照,便瞬间吞噬了他们。
苦厄残镜悬空高照,散发出幽幽蓝色冷光,令偌大的空谷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就如同山谷竟然在顷刻间化作一处浩渺的深渊。
“风,只能这样了吗?没有权宜之计?”白衣女子轻偎黑衣男子,淡然问话。
“云,只能这样了。”男子轻叹。
“哈哈……大功告成!你们下不了手,就该由我这粗汉来作,小事一桩,大不了今后给小龙打回来就是了,哈哈!”杨益黑脸洋溢着欢乐,又道:“妈个巴的!老子一出现就发觉这小子不对劲,居然见着我们能够如此风轻云淡,若无其事般。想想我杨某人和小龙是什么关系?那是铁哥们!想想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过,如今见面了,他居然……”
“得了吧,小子,一口一口老子的,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冷面刀疤汉冷冷望过去,朝杨益泼了一盆冷水。
“大哥果然不失当年之勇,一出手就气吞山河,云溪膜拜!”白衣女子附和,遥遥相对一拜。
“一别经年,大哥果然不负众望,海风膜拜!”黑衣男子一本正经拜首。
杨益满面春风,回首一笑:“过奖了,兄弟。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哈哈……”
我看着眼前之人谈笑风生,一时间膛目结舌,才明白方才一战早有预谋,而且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天衣无缝的地步。此刻飘浮于虚空的我,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只由任人摆布了。
“小子,你是不服吗?”杨益转面问我。
“区区一缕魔念,不服又如何?若非念你亦是后兄一具分身仅存的一丝执念,在我们出现之时立马就灭你千百遍了,哼!”冷面刀疤汉不屑道。
“对极,想当初苦度世界,面对那一团邪恶的鬼魄体,老子也曾经警告过他,若是他朝之日动了小龙的肉身,就是穷碧落下黄泉也要灭了他!何况如你区区一缕魔念!”杨益冷冷道。
我内心不甘,从阎龙的记忆碎片中,在血域的一段时光里,那一团邪恶的鬼魄体曾经占据这具肉身一段时间,并且影响极深,诚如这一套冥葬法诀,若是没有太岁的出现,恐怕阎龙在漫长的血域磨练中早已堕落,人鬼神魔不分了。
“为什么要抹杀我?”我厉吼。
“不,吾等并未抹杀汝,相反,欲意助汝一臂之力,”浊阴面孔模糊,话语却温和动人:“今日,乌鸦有意引渡于汝去往归真大界,只等机缘,方可动用三生石镜引渡汝降临,经由时光回朔,令汝仅有一次机缘回归从前之身,在汝本尊未出现之时完成汝之使命,汝可应否?”
振奋人心,这一句,是我有生以来最最动听的话了。
“哼!你也别开心得太早。”灭空接着说:“你可记得莫尘世界有一面昆仑镜,等拿到这面昆仑镜之后,你再前往莫尘山去见一个人和一把剑,此人名莫离,此剑名九月离魂剑!”
“什么?九月离魂剑?”我大惊:“据我所知,九月离魂剑早于不归山沦陷深渊之际不知去向,何以落此莫尘世界?不可能!”
“世事无常,等你见了那位莫离公子并降伏他后,答案自会知晓。”灭空回答:“眼下,我们为你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帮你找来了一具魔族肉身,全凭自己本事去夺舍他,成功与否,就看你的造化了。”
灭空话语才落,旁边沉默的冷面刀疤汉抬起右手,那宽阔的长袖一甩间,只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便从袖口里滚落出一个蓬头垢面的黑衣人来。
此人才一出现,瞬间从地面跃起,挥舞着双臂,抓狂间,张开一双长着锋利指甲的手掌扑向冷面刀疤汉。此人气息暴走,厉吼着,双眼布满血丝,一副困兽犹斗。
一出手就动用掌缘之力,誓要殊死一博。厉吼声起,掌缘之力瞬间锁定此间天地规则,那挥出的双掌浑身猩红,气势越加凶猛,其上掌纹脉络清晰,犹如天地脉理纵横捭阖,仿佛苍穹之下一切生灵在其威压之下皆蝼蚁。
“掌缘生灭大圆满境界吗?在戒某面前,也配吗?”刀疤汉冷眼不屑。
只见他双手握拳,直勾勾朝着迎面而来双掌一击,只见两道灰白的大拳头如流星般轰过来。犹如两道灰色雷电瞬间粉碎了狂暴而猩红的双掌,顷刻间轰击在此刻癫狂的人身上。
此人一声惨叫,伴随张口喷出一团血雾,从虚空倒卷着轰然摔落在地面上,面容颓靡,双眼血丝透着不甘,凄吼:“厉某不服!我与尔等无冤无仇,素未谋面,为何如此待我?!不服啊!”
我看着眼前之人,内心震惊,回想当初血域遭遇,那孟飞龙之死却与此人有关,鬼族太岁借体还魂,与此魔曾历经掌缘大战,结果惜败于他,至此太岁魄体重新沉沦地狱。
而今,强如老魔厉车,竟然落下如此这般狼狈,自以为强悍无敌,竟在这一行人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杨益冷面快步走过老魔面前,狠狠朝他脸上打了几拳,阴沉道:“看看老子是谁!老子就是你祖宗!妈个巴的,在老子面见我兄弟之后,看到他的记忆里,你曾经欺辱过他!记得没有?你以为凭你就想掌控我兄弟的命吗?老毒物,老子弄死你易如反掌!”
啪啪啪!!!杨益手起掌落,三道血红的掌印清晰的印烙在老魔厉车脸上。又嘿嘿道:“你既然这么喜欢夺舍,今日就给一次机会!”话语一落,右掌对着老魔心窝,狠狠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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