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女孩儿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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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承认“温习功课”只是一个借口，在她有限不多的外出时间里，哥谭这座老城一直给她一种陌生疏离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躲在大宅——如果这个城市是一个人，那一定是一个电影里那种危险的美女, 引诱你自愿上钩, 再威胁你的生命。</p>
    直到最后一刻, 你都心甘情愿。</p>
    哈莉觉得, 自己似乎理解布鲁斯叔叔口中说出的“深陷哥谭”的意思。</p>
    至于她在模模糊糊地对话间，所听到的“蝙蝠侠”这个词汇, 哈莉只在陪阿福爷爷去韦恩集团总部交付材料时，在脚边被他人随意丢弃的报纸上看到过。</p>
    那是一个头条, 哈莉在行走间，只来得及看清题目和照片，其上是一个巨大的蝙蝠形状灯影，照耀在哥谭一贯乌云密布的苍穹上。</p>
    在她所有的空闲时间, 除了在阿福爷爷的温柔命令下各种吃吃喝喝外, 哈莉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机会看电视和报纸, 似乎，一家人都在有意无意地隔绝她和时政新闻, 至少是哥谭当地的。</p>
    她甚至没有机会使用电脑——虽然由于姨夫姨妈的限制, 她基本不会用。</p>
    但在这么大的一个家里, 哈莉居然暂时找不到电脑, 也过于奇怪了。</p>
    上周的确都在吃和睡中度过，哈莉反思，也许是新生活的稀奇占满了她的全部心神，她分给自己家人的关注太少了。</p>
    哈莉觉得，自己有必要关注一下地方新闻了，至少向阿福爷爷提出使用电脑的要求——当然啦，哈莉大概需要他教教自己……</p>
    哈莉悄悄地缩回脑袋，慢慢地退回了楼梯，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原本喝水的打算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p>
    在哈莉不知道的地方，厨房里的布鲁斯叔叔晃了晃脑袋，转身看向黑暗的走廊，即使疲惫的脸色也挡不住他眼神里明亮的光彩。</p>
    “是因为失血吗？我怎么感到刚才厨房外有人？”</p>
    阿尔弗雷德端着热茶，视线停留在哈莉曾经紧攥过的门框部位，在那里，他曾在刚才看到一缕黑发掠过。</p>
    “只是幻听，布鲁斯老爷，你需要早点休息了。”</p>
    第二天，睡得迷迷糊糊的哈莉依旧按点儿起床了，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伸懒腰，边揉眼睛边看向窗帘缝隙外的蓝天。</p>
    今天是她第一天停课呢，还不知道做什么好，也许去厨房帮帮阿福爷爷，扫扫大宅花瓶和画像上的灰尘，或者接着去书房看书？</p>
    她带上眼镜，发了一小会儿呆，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好像和什么新闻有关。</p>
    布鲁斯叔叔肯定还没起床——哈莉倏地睁大了眼睛——对了，布鲁斯叔叔！</p>
    昨晚厨房灯下，那狰狞的绷带……“蝙蝠侠”、“罗宾”这两个词，她甚至还听到了达米安哥哥的名字。</p>
    哈莉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今天会是“大宅探险”的日子，任务目标是找到哥谭新闻，或者，可以要求阿福爷爷带自己出去，多采采风？</p>
    哈莉在内心打着小算盘，熟不知，阿福爷爷和布鲁斯叔叔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多姿多彩”的一天，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段“多姿多彩”未来的开始。</p>
    当哈莉还在房间内踱步思索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阿福的轻唤。</p>
    “哈莉，我知道你醒了，洗漱完毕来厨房找我，今天我和布鲁斯叔叔给你安排了一个活动，需要你穿上便于活动的衣物，我昨天放了一套大小合适的运动服和鞋子在你衣柜里。”</p>
    哈莉差点一蹦老高，阿福爷爷永远这么神奇！大宅内每人什么点儿起床，什么时刻会饿，他都能第一时间知晓。</p>
    在衣柜里显眼的位置，哈莉就找到阿福爷爷说的运动服——黑色的短袖和裤子，没有任何花纹，但面料摸上去相当有弹性。</p>
    哈莉穿上，觉得抬臂和伸腿的幅度果然扩大了许多。她对着穿衣镜，把头发扎成马尾，依依不舍地看了看那几条可爱的裙子——她在考虑要不要以后让阿福爷爷多给自己买几套类似的运动衣裤，逃跑、打架、学习都方便呀！</p>
    登上同样黑色系的鞋子，哈莉简单洗漱后蹦蹦跳跳下楼。</p>
    走到厨房门边的哈莉有短暂的迟疑，看着整洁如往常的厨房，哈莉有一瞬间怀疑昨晚的血迹只是她梦里的场景。</p>
    阿福爷爷已经做好哈莉最爱的华夫饼，正在给她倒万恶的牛奶，听到门口的动静，抬起头，对哈莉微笑。</p>
    “愣着做什么？这杯牛奶必须喝完，没有商量余地哦。”</p>
    哈莉机械地点头，努力做出一副平静的表情，熟不知自己异样的“平静”完全坐实了阿尔弗雷德关于哈莉偷听了昨晚谈话的猜测。</p>
    老管家看着低头小口啃着华夫饼的女孩，在静默的厨房中等待了几分钟，看她完全不像打算提问的模样，内心叹息。</p>
    哈莉也是个聪慧敏感的孩子，能察觉出秘密了，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p>
    这时达米安拖着步子，晃晃悠悠地走进厨房，他没有穿睡袍，只是简单的短袖白t和灰色睡裤，上衣右侧的下缘翻起，头上甚至竖起一撮呆毛。</p>
    哈莉觉得达米安哥哥和布鲁斯叔叔刚睡醒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噗嗤一声笑出来，被阿福爷爷严厉的目光一瞪，马上恢复了淑女应有的吃饭姿态。</p>
    睡眼惺忪的少年似乎因哈莉的笑声才意识到室内不止有他和老管家，一个激灵，差点摆出进攻姿态。</p>
    他定睛一看，发现只有哈莉，撇撇嘴，切换到自认为成熟酷炫的走路姿势，同时悄悄地拉拉上衣下摆。</p>
    头上的那撮毛依然在对哈莉致敬。</p>
    “……牛奶？”达米安坐到餐桌前，瞪着面前自己杯子里的白色液体，眼神像在看哪个反派的罪证，“咖啡呢？”</p>
    “11岁的孩子不能喝咖啡，达米安少爷。”阿尔弗雷德平静地回复，给达米安盛上华夫饼。</p>
    “我不是小孩！”现任少年泰坦顶梁柱炸毛，“我在泰……某某塔天天喝咖啡！”</p>
    阿尔弗雷德的眉毛微挑，“谢谢达米安少爷提供的信息，看来我需要跟星火和迪克少爷谈谈你们‘某某塔’的伙食和饮品问题。”</p>
    “……”达米安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把泰坦的全体成员都卖了。</p>
    他在认真思考被咖啡缺乏的泰坦成员一起追着打的胜算……</p>
    吃瘪的达米安只能乖乖喝牛奶，内心噼里啪啦地计算各种藏泰坦塔咖啡机的方案。</p>
    哈莉此时已经吃完了华夫饼，抱着牛奶杯子看两人关于咖啡的交锋。</p>
    达米安气呼呼地对着自己的早餐发泄，眼角扫到今天一反常态穿了一身黑的小女巫。刚进厨房门时他就觉得哪里不对了。以他这一周多的观察，哈莉一向喜欢穿得粉嫩粉嫩得，跟整个家、乃至整个哥谭的气质都完全不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