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未见,妹妹大忽悠的本事尤胜从前,回过神的时候,宁安回发现自己不但收下了银票,连开店选址都和潇潇讨论好了。
他好笑地将银票放好,自言自语。
“还说什么天上掉下来的,分明是你这丫头早有预谋。”
“不然, 京城这么大的地方,空铺子怎么会说有就有。”
他也不是那不识好歹的人,再说了,他有信心用这五千两给妹妹挣出更多嫁妆!
入睡时,宁安回那嘴角翘得特别高。
嘿嘿,妹妹说,她可喜欢他了。
果然无论何时何地, 无论换了怎样的身份, 妹妹, 还是他的妹妹。
这些日子以来,他不知听了多少潇潇从此后与他们宁家再无干系的闲言闲语,他知道那些人只是嫉妒。
有人装作好心同他们说,今后要和潇潇保持距离,不然,别人肯定说他们攀附权贵,尤其妹妹如今是郡主,没准早就想撇开他们这些穷亲戚,省的丢脸了!
他不丢脸,虽然做不到像李慕言那样,但他也能给妹妹遮风挡雨,大哥为了赶上这些年落下的功课,连妹妹及笄礼都没能赶回来,爹给皇家种的水稻即将遍布整个大夏。
他们不丢人,他们是妹妹的后盾!
潇潇和顾若若说最近要花钱的地方多,并非全是推托之词,而她说的也不光是让宁安回在京城开铺子的事。
皇帝给的赏赐中, 还包括一座别院。
那院落偏僻, 除了地方大,也没其他值得提的地方。
萧苒安慰她说皇帝这些年也不容易,按照国库的情况,这已经是他尽可能优待的结果了。
其实潇潇并不在意:“娘,说实话,那宅子,正合我意。”
潇潇让萧苒找了批力气大肯吃苦又信得过的人——这些要求对萧苒那些退伍的旧部们来说都几乎是量身定做,于是一批待业许久的壮丁收拾好行囊,住进了那院落,那之后,院子里几乎每日升起烟火气,但没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眨眼之间,大夏开始入冬,赤尔南漫步在京城大街上,对这些大夏人早早穿上棉袄的行为极为不齿。
“这就穿上厚袄子,等到冰天雪地可怎么活?”
说完他就想起,大夏没有冰天雪地, 就好气。
最近他终于和太子搭上线, 那货最近好像因为什么关于女人的事情心烦, 他觉得太子活该。
分明是不愿意给银子, 偏说什么没收到信。
他们驯养出来的信鸽从不出错,何况他一连送出七八封信,怎么可能一封都没送到地方?难不成他的信鸽被人吃了?
好说歹说,甚至用上威胁的手段,他可算从太子手上要来万两银票,可气人的是容衍那厮恁的小气,早已坑走他不少铁矿石,还做了个什么印刷。
赤尔南不以为意,还以为容衍骗他的铁是为了铸造兵器,搞半天居然是为了读书。
大夏人就是酸气,不足为惧。
这样想着,他忽然闻到一股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味道。
“刚出锅的乳茶要不要来一杯?第二杯半价哦!”
“冬天还有什么比大冬天抱一杯热乎乎的乳茶更美妙的事儿呢?”
“暖手暖胃还暖心的乳茶咯!”
一家新开的名为“缘来是你”的铺子正吆喝着招揽客人,百姓们原本是对这用牛乳做的东西不抱期待的,可是小二们说——
“免费试喝咯,不好喝不要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咯!”
“这位姐姐,瞧您忙里忙外这般辛苦,来一杯暖暖身子呗?女人啊,就要对自己好一点,总不能家人都被你照顾好了,您自个儿却只能辛苦忙碌对吧?”
年过四十的姐姐天天听人叫她“大娘”,冷不丁被叫“姐姐”还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随即便被小二的说辞吸引,当真端起桌子上那一小杯试喝装。
原以为这味道会有些难以下咽,没想到居然还可以?
“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原来只是乳茶,东大街那开了好几家呢,咱们早就喝腻了。”
听到这样的言论,小二也不生气,只是和和气气递上试喝装:“那您尝尝,咱家的乳茶和他们的,可有不同?”
听他说起那些偷师的乳茶铺子,宁安回心中腹诽,眼见试喝那人露出惊讶神色,心里这才舒坦一些。
那些都是西贝货,从前能在这京城扬名也不过只是因为他们这正主没来,有妹妹给的方子,宁安回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京城的食客们再提起乳茶,定会第一个想起他们“缘来是你”。
无论从前有没有喝过京城的乳茶,尝过之后都觉得这甘美醇香有些回味,三三两两开始购买。
不久之后曾在夕江县上演的一幕也同样出现在京城大街。
在这微凉的初冬,还有什么比手中抱着杯热乎乎的乳茶更让人舒坦温暖的事儿了吗?
便是赤尔南,喝了第一杯之后也在诧异——他们凶胡也喝牛乳,可那牛乳是这味道吗?不确定,再来一杯试试。
小二趁热打铁:“单喝乳茶是不是有些单调?客观要不来来个虎皮蛋糕?正好就把早点给解决了。”
不远处,沈夫人颇有些吃味地戳她脑门:“好呀,这一来就同我抢生意来了?”
潇潇知道她是开玩笑,也不同她认真。
“哪儿能啊,我这几文钱一杯的乳茶铺子,怎能和您那没有贵宾卡根本进不去的贵妇会所相提并论?”
沈夫人戳她脑门戳得更用力了:“少贫嘴,说好给我们提供的新品呢?”
潇潇将早已准备好的双皮奶做法送上。
她对“缘来是你”和雅居的定位分得很清楚,雅居更多服务的是那些不差钱的贵人,而“缘来是你”则是给普通百姓的普通茶饮。
李慕言因为祖母的事顾不上京城的乳茶铺子,倒是给了那些早盯上这新玩意儿的铺子机会,导致京城能看到的乳茶铺大都做得不像话。
雅居的菜品都是独供,所以即便是她二哥开了“缘来是你”乳茶铺子,也不会犯忌讳,至于那些偷学技艺的西贝货就更不用提了,煮茶都只学了个半吊子,点心更是不伦不类,怪不得至今也没激起什么大风浪。
看到宁安回这铺子开得风生水起,不少掌柜自然生出了一些不得说与旁人听的念头,然而当他们知道这铺子身后是将军府,是郡主,是当朝三皇子,他们也就被迫老老实实息了不安分的念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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