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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骤停,空气中满是血腥之气。苟英和他的手下成功的将苻洪的兵马斩于马下,整个河谷之中,血流成河。
苟英一身泥浆,提着刀,四处寻找苻洪的身影。
“找到苻洪了吗!”苟英问迎面走来的弟兄。
“回禀将军,还在找!”
“该不会让那老小子跑了吧!”苟英有些焦急的环顾四周。
“两边山头都是咱们的人,前面的出路也被堵死了,这苻洪除非能遁地,否则就算他会飞,弟兄们也能把他射下来!”
“少耍嘴皮子!赶紧找到苻洪才是行!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苟英对手下吩咐道。
“末将领命!”
这时候,苟英脚边的一个氐族人缓缓挪动身躯,显然是受了重伤,还没有死。苟英的手下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呵斥道:“苻洪呢!”
“老子偏不说!”那人咬咬牙,冷笑一声,冲着苟英的手下便是一口唾沫。
“杀了!”苟英毫不犹豫的吩咐道。
那人果断取了氐族人的性命,然后起身对苟英说道:“将军,氐族人基本全军覆没了!总算是没有辜负陛下的期望!”
苟英点点头,脸色凝重,回头问道:“伤亡情况如何?”
“咱们以逸待劳,损失不大,只有千余人战死,两千多人受伤。”手下答道。
“还行!”苟英脸色沉重,对手下吩咐道:“清点一下,把能带走的全部带走!”
“是!”
忙活了一晚上,直到天亮,也未曾找到苻洪,愣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实际上,在当夜混战之时,便已经趁乱逃脱,在仅存的几个护卫拼死保护之下,侥幸翻过河谷两岸的树林跑了。
但是此时的苻洪,虽然没有死,却也身受重伤,胸口被苟英的人马射中了一箭,差点要了他的性命。其手下冒死将重伤的苻洪往函谷关护送,等到达之时,几个人都累的只剩下半条命。而苻洪兵败受伤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关中。
“头领!”手下在一旁焦急的呼唤苻洪。
苻洪从昏迷中醒来,脸色苍白,胸口的箭还在,他想起身,刚刚用力,却发觉胸口一阵剧痛,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
“我们在哪里了?”苻洪问道。
“总算到了函谷关!已经安全了!”手下留着眼泪说道:“您已经昏迷三天了!”
苻洪甚是虚弱,眼神却依旧有一丝杀气,非常不甘心的缓缓说道:“是我大意了!该死的冉闵......”
“头领,您快别说话了!几位公子都在来的路上了!”手下劝慰道。
苻洪自顾自的念叨:“想不到,我纵横一生,到头来居然败在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恨!恨!恨......”
这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人,行礼但是没有说话,显然是担心打扰苻洪。
苻洪的手下连忙起身,走了出去,对站在门边的两个婢女吩咐道:“好生照顾头领!”
“是......”
“怎么了?”那人关上门,低声问道。
“大人,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那人说道:“头领的伤怕是没救了!恐怕要早作打算!”
苻洪的手下问道:“几位公子什么时候到?”
“三公子已经到了!其他几位公子怕是来不了了!”
“什么?”那人一惊。
“麻秋!”一个声音忽然传了过来,麻秋回头一看,一个器宇轩昂,身形高大的年轻人,就站在十几步外看着他。
这位叫麻秋的人,正是拼死护送苻洪逃生之人。而那个年轻人,姓苻名健,是苻洪第三子,武力过人,却也心狠手辣。
“三......三公子......”麻秋连忙行礼。
“父亲他还好吗?”苻健问道。
“回三公子的话,头领伤的很重......”麻秋答道。
“我记得你是当年从石虎的手下叛逃,投到了父亲的帐下效力!”苻健朝麻秋走了过来,麻秋低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敢抬头看他。
“这一次,父亲能脱险,也全靠你拼死护卫!”苻健拍了拍麻秋的肩膀,麻秋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只听得苻健又说道:“不过这么多年,你也只混得了一个偏将,会不会觉得委屈了一点?”
“为头领效犬马之劳,是末将的荣幸!不会觉得委屈!”麻秋答道。
“呵呵!依我看,若我是父亲,起码要给你封个侯!”苻健背着手,站在屋檐下,说道:“其他几个人,都来不了!父亲的未竟之志总得有人来继承,你觉得呢?麻侯爷!”
这一句麻侯爷,吓的麻秋直接跪在了地上,苻健的话,深有意味,麻秋虽然算不得绝顶聪明,但是也听得出苻健话里的意思。
“三公子有何吩咐?您尽管说!末将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麻秋的额头紧紧贴着地面,恭敬而顺从的说道。
苻健笑了笑,忽然脸色一变,又颇为伤感的说道:“父亲为咱们族人可谓是呕心沥血,这些年刀山火海,不知闯了多少次!如今居然折戟沉沙,败给了冉闵小贼!”
麻秋不敢接话,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
“如今,这函谷关的两万将士,都只等着我一句话,便可随时杀出关陇,为父亲报仇!”苻健低头看着麻秋,说道:“但是现在,没有什么比父亲的安危更重要的,麻侯爷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三公子说的对!”
苻健的话,字字句句都是只敲打麻秋,而麻秋心里也明白的很,刚刚苻健的那番话,分明就说告诉他,外面的两万兵马,只听从他苻健的号令,如今麻秋必须也顺从他,否则也只有死路一条。
苻健站着麻秋身边,蹲了下来,看着不敢抬头的麻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父亲现在虚弱的很!好好照顾他,我等你的好消息!”
“末将定不负公子所望!”
苻健微微一笑,也不说话,起身便走了。
......
待冉闵赶到之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苟英已经带着人清理完了战场。对于冉闵的到来,苟英是没有预料到的,而苻洪的逃脱,也是冉闵没有预料到的。
看着跪在地上的苟英,冉闵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但是那模样,却让所有人都心生畏惧。
“末将没能抓住苻洪,是末将失职!请陛下责罚!”苟英说道。
“朕可是给过你机会的!”冉闵厉声说道。
“是!末将让您失望了!”
“你可知,按例你是要处以什么刑罚?”
“按例当斩......”苟英的语气微微有些变化。
苟英话音刚落,众将士纷纷跪地替苟英求情,薛赞说道:“陛下!苟英从十四岁时便跟着大将军!南征北战二十年,建功无数!是为数不多的经历过当年与匈奴恶战还活下来的弟兄!您看在他这么多年功劳的份上!饶了他吧!”
“陛下!苟将军一直以来都对您和大魏忠心耿耿,纵然有失职之处,也罪不当死!您......”
冉闵微微皱眉,扫视众人,问道:“朕何时说过要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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