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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大暑把东西收好了,许夷光还是没忍住道:“大暑,你方才说太监们都说太子妃只怕迟早容不下我,这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难怪太子妃之前说她自有理由,就是这个理由了?”
太子妃身为太子的原配嫡妻,又生了嫡长子,在旁人看来,地位自然是无比的稳固,谁也动摇不了。
可太子的肆无忌惮与枉顾人伦纲常,却瞒得了外面和宫里泰半的人,瞒不过东宫、尤其是他跟前儿服侍的人,那些宫人内侍们又自来都是欺上不欺下的,自然免不得私下猜测议论这个最大的八卦。 太子妃的地位的确看似固若金汤,可在天家这个最该讲规矩的时候不讲,不该讲规矩时却偏要寸步不让的地方,谁能保证太子妃母子的地位就能一辈子都固若金汤,谁又能保证,将来太子不会宠妾灭
妻,以庶废嫡呢?
以他对康宁县主的执着和势在必得来看,这事儿不发生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偏康宁县主又美貌、本事、心计、手段样样不缺,将来再顺利生下了皇子,只要她愿意,太子妃母子岂能是她的对手?
那如今冒着惹得太子勃然大怒的风险,太子妃也要将人给偷偷放走,以绝后患,便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了。
所谓“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太子妃可以不为自己考虑,却不能不为自己的儿子考虑,何况这还不是寻常人家嫡庶争家产,这争的可是天下,太子妃就更要永绝后患了。
如此即便事后事发,太子也不能全怪太子妃,他自己也得负很大的责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连家都齐不好,还当的什么一家之主? 何况太子妃才二十来岁的年纪,太子又年轻英俊,与她少年结缡,她除了敬,必定还有爱,既有爱,自然就有妒,被妒忌冲昏了头脑之下,做出再过分的事,也是情有可原了——既合情又合理,太子
还能罚太子妃多重? “……我还当太子妃定是因为妒忌,想要一绝后患,才冒险放走了夫人呢,没想到竟不是,更没想到太子那样的人,竟能娶到这么好的妻子,简直就是浪费!”大暑一边说,一边撇嘴,满心都在替太子妃
不值。 大寒深以为然,“可不是,真真是鲜花儿插到牛粪上了,还不知道太子事后知道是太子妃放走了夫人,会怎么对太子妃呢,她那么好的人,受一点伤害我都会觉得心痛,还有那两位姑姑,老天爷可千万
要保佑她们都安然无恙才是。”
话音未落,许夷光已沉声道:“所以我们更得立刻离开皇宫才是,只要我们能顺利逃出去,便能早一点救下太子妃和那两位姑姑,此地也不是说话之地,大暑你快带路,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就算太子妃真对她又妒又恨,她也不是只有放走她一条路可以走,她还可以直接赐死她,等太子知道时,人都已经死了,还能怎么样,难不成也杀了太子妃,替她偿命不成?
那她照样死了也是白死,于太子妃来说,却是真正的永绝后患,一辈子都不必再担心了。 可太子妃压根儿连想都没这样想过,而一心只想解救她于水火当中,让她能与傅御和他们的孩子团聚,就更显得太子妃品德高尚,难能可贵了——若真到了那一刻,无论如何,她都要保太子妃母子平
安!
大暑有些赧然,“看我,一啰嗦起来就没个完了,我这便带夫人和大寒姐姐出去啊,夫人请跟我这边走。” 便带了许夷光与大寒,专抄僻静的小路,往宫外走去,亏得她潜伏进宫已有日子了,又是按斥候标准培养出来的,早把皇宫的地形摸熟了,不然这么大个地方,又黑灯瞎火的,主仆三人只怕走到天亮
,也走不出去。
走了快一个时辰后,眼见离守卫最薄弱的地方——冷宫已是越来越近,大暑方暗自松了一口气,低声与许夷光道:“夫人,出了冷宫就好了,您再坚持一会儿,大寒姐姐,你也是。”
别说夫人了,只怕大寒姐姐都从来没一次走过这么多路吧,这会儿指不定脚底已打起了水泡也未可知。
可夫人却连哼都没哼过一声,这样的坚韧,这样的外柔内刚,叫人怎能不佩服、不喜欢?
许夷光的脚底的确早已火辣辣的痛,但逃出去与傅御团聚的念头一直支撑着她,让她觉得再痛都是值得的,闻言低道:“我没事儿,我们继续走吧,对了,出了冷宫便有人接应了吗?”
大暑道:“我不敢放信号弹,但留了标记,只要我们的人看到了,自然会来接应我们的,夫人放心吧。”
许夷光点点头:“那我们继续走吧。”眼看就要到最后一步了,更不能功亏一篑才是。
主仆三人于是继续上路。
可惜她们的好运气看来是在方才的一路走来中用尽了,竟是刚拐过了一个转弯,便听得身后猛地传来了一声大喝:“什么人?站住!”
许夷光一下子僵住了,想也不想便急急与大暑道:“你快走,我和大寒设法拖住他们。”
大暑大急,她这一走,等待夫人的会是什么,她连想都不敢想。
可她若不走,夫人今夜的险岂不是白冒了,太子妃的一番苦心,岂不是也全白费了?
犹豫不过一瞬间,大暑正要说话,就听得不止是身后,前面也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而左右都是高墙,她根本逃无可逃,惟有苦笑:“夫人,我轻身功夫颇是寻常,怕是走不了了。”
话音刚落,道路的两边已齐齐有人逼近,很快便把主仆三人包围了起来。
许夷光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这下可该怎么办? 为首的金吾卫已经借着灯笼的光,在觑眼打量许夷光了,打量完了沉声道:“不知两位姑娘和这位公公是哪个宫里的,如今各宫都早已下了钥,姑娘公公们却仍在宫里到处乱走,如此不守宫规,可是要
杀头的!” 许夷光闻言,不着痕迹的吸了一口气,方笑道:“这位大人,我们是太子妃娘娘跟前儿服侍的,这是我们的腰牌,我们也不是故意要不守宫规,而是太子妃娘娘有十分要紧之事,打发我们来办,还请大
人通融一二。” 一面说,一面与大暑对了个眼色,却见大暑几不可见的摇头,不由暗自苦笑,不怪大暑没把握,几十号壮汉,就算她和大寒也能帮忙放倒几个,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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