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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音跟着百里莫闲穿过沙漠来到楼兰的时候,心里面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她是知道了自己缘何来到这里,但她却忘了问傅晟睿要怎么回去了!
贺兰音抚住自己的额头,眉峰轻蹙。
在以往的时候她可不是这般的后知后觉,难不成是因为跟叶十三呆的时间久了,所以她的感觉也变的迟缓了吗?
不,应该不可能,在那边的时间的时候,她的感官一向精准,从未出过差错。
那么,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
“咦,你是从哪里来的小姐姐?”一道软糯糯的声音忽然响起,惊的贺兰音猛的抬起了头来。
眼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蝎辫,垂在耳边时弯弯翘翘,辫子穿梭着红色绸带,尾部还挂着金子做的小铃铛,随着她好奇歪头的动作,发出一阵悦耳清脆的叮当声。
她身着一袭蓝红襦裙,脸蛋白嫩,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樱桃小红唇微张,细碎的齐刘海随着她歪着的脑袋往一边倾斜,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其中的一撮呆毛正好奇的立了起来。
无论什么时候看,君未染都能叫她有一刹那的惊艳之感,再加上她呆萌的属性,也难怪君家四个男人如此的护犊子了。
可惜这样的小犊子最终是被夜沧冥给抱了去,贺兰音忽然有些恶意的想,如果她这个时候告诉他们这不幸的‘事实’,他们四个大男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
恩,大抵就是现在还在受苦受难的夜沧冥,会直接被灭掉吧。
还是小朋友的君未染换了个歪头的姿势,继续盯着她:“小姐姐,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呀?你是跟着百里爷爷来的吗?”
贺兰音唇角弯了弯:“是啊,以后我就是你的二姐了。”
“二姐?”君未染眨巴了一下大眼睛,黑眼珠子转了一圈,倏地一笑,肉嘟嘟的小手便伸了出来:“既为二姐姐,那就是染染的长辈了是么?娘亲说过,长辈见到晚辈,是该给些见面礼的。”
她一脸的‘我要银子给我银子’的表情直白的不能再直白,贺兰音嘴角微微一抽,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的在她的掌上拍了拍:“我身上可没有银子。”
君未染脸上立即露出了一抹失望:“是吗。”
哎,好可惜,几个哥哥那里是不能再轻易的坑来银子了,至于其他人么,只要是在楼兰城内的,那银子都归娘亲管来着。
好不容易闻到个好闻的陌生的小姐姐的味道,她起了一丝的玩心,可谁知道这位看起来很好看的小姐姐居然没钱。
“不过,我可以预支银子给你,”贺兰音双眼弯了弯,拉住她的一双小手:“染染,你可知道那个生病的长的很好看的小哥哥在哪里?”
君未染正好奇眼前的这个小姐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听到预支两个字,直接将她的下一句话给忽略了去:“预支?是给赊账吗?”
贺兰音嘴角一抽:“不是赊账,是承诺。”
“承诺?”君未染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很开心的笑了起来:“爹爹说过,承诺是一言九鼎不能随便说给他人听,小姐姐这承诺,是否值很多很多银子?”
贺兰音淡笑:“是。”
她的承诺是没有说错,无论是西江修女墓,还是她跟夜沧冥之间的大婚,她所给予君未染的,的确算是一个重金,也是很多很多的银子了。
君未染双眼噌的一下就亮了,像两盏小灯泡,小脑袋跟啄米似的直点:“有的有的,前半个月就有个长的好看的哥哥来呢,但是大哥二哥和三哥都不许我见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呢,不过不见也没有关系,我闻得到!”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狡黠一笑,亮晶晶的眸子像是两颗耀眼的宝石,看的贺兰音都想将这小丫头给护在怀里好好疼爱疼爱了。
贺兰音松了一口气,小时候的未染被保护的很好,但也不傻,君家一家子都不受人威胁,给他们最爱的东西,往往就会事半功倍。
想到这儿,她又有些无语,这丫头的三个哥哥不给她见叶翾,怕是担心自家的妹子被一个外人给拱了吧。
恩,大哥曾说过,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叶翾算是一个,如此大的威胁存在,大哥这个宠妹狂魔,又怎么可能会让他们两个相见?
所以直到君未染十六岁了,自个儿跑出来了,才有机会真正见到小时候就听过的叶翾的真实面貌。
可惜那个时候她已经跟夜沧冥有所纠缠,倒是将哥哥们给的忠告执行的很是彻底,没跟叶翾对上眼,倒是被夜沧冥给拱了。
想必那个时候,大哥的心态一定是捶胸顿足的吧。
念及此,贺兰音忍不住在想,君子衿和君未殇两兄弟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就找到夜沧冥,其中是不是就有君千墨的功劳?
她脑子里有些乱乱的,不是她爱胡思乱想,而实在是一段时日不见,她的确是有些想念叶十三了。
按她这个情况,怕是现世里的自己正在沉睡,也不知道叶十三会不会很担心她啊?看来她要尽快找到回去的法子。
贺兰音被君未染牵着,一路在想着自个儿的事情,忽然拉着自己的小姑娘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她,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道:“小姐姐,我不能再往前面走了,如果被爹爹娘亲发现的话,我是要被揍的。”
贺兰音回过神来,此时她们在一处走廊之上,她四周望了一眼,只见假山绿林环绕,景色怡人,却是无一人在内,连寻常富裕人家里伺候的丫鬟小伺都没有,可见这个地方,应当就是楼兰的后院了。
见贺兰音的视线望过来,君未染露出一排雪白的贝齿,嘻嘻一笑:“我这个时候还在关禁闭呢,如果被娘亲发现的话,会被罚的,不过小姐姐放心,那个大哥哥虽然病的厉害,但还吊着一条命,你若想见他,现在就去吧。”
她说完转身便走,跑了几步,又蹬蹬蹬的跑了回来,拉着她的衣袖低声道:“小姐姐,你可莫要忘了你的承诺哦!”
贺兰音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不会忘的。”
君未染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又朝她挥了挥手,忽地她脸色微微一变,小脑袋左右望了四周一眼,跟见鬼似的赶紧转身就跑,那小身影急的,好似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一样。
贺兰音弯了弯唇,便朝着里屋的方向奔去,她熟门熟路的朝着里面拐去,直到看见那抹青色身影,轻声道:“干娘。”
那立在屋子里的清冷女子刚转身,就瞧见一个未曾见过面的漂亮小姑娘站在身后不远处,她心中还来不疑惑,就稍显一愣:“干娘?”
贺兰音走到她的面前,视线在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叶翾扫了一眼,仰头看着眼前的女子道:“我不知道这是在梦里,还是我重生了。”
楚青微扬了眉头,细细的擦拭着手里的银针,一根根的放进针卷里,净了手,走到桌子边倒了两杯茶:“坐。”
贺兰音走过去,坐到她的对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后在女子清冷的目光下,缓缓的将事情大略说了一遍。
屋子里燃着香炉,小姑娘的声音清脆柔嫩,那清冷的女子一直支着自己的下巴,阖着双眼,一直听见君未染成亲的消息,面上才有了一丝的表情。
她抬起眼,直直的望着眼前的小姑娘,眸底显然有一丝的兴致:“未染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
贺兰音抿了一口茶:“一国之君,专情强悍,不输干爹。”
楚青的嘴角弯起一抹淡淡的笑,点了点头,目光略过她,望向躺在床上的少年,声音清冷:“他吞了毒,又被废了经脉,虽是保住了一条命,但能不能活下去,还要看他自己。”
她转过头来:“我能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的除了靠他自己的意志之外,无人能帮。百里莫闲将他带过来的时候,求生意志似乎不大,这样的孩子,我本不会救。”
楚青垂下眼睑,似乎有些累:“你来了,便算不得浪费我的时间。”
她说罢,便站起了身,贺兰音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刚一踏下地,便觉得眼前一花,一抹身影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来人将楚青拥入怀里,冰寒的声线透出一丝柔和:“累了吗?”
楚青点点头,君清宸眼底闪过一丝疼惜,伸手替她揉了揉肩膀,见她面色缓和了,这才将视线落到贺兰音的身上。
贺兰音扬起一抹笑来,笑话,她可不敢随便开口叫君清宸干爹。
楚青瞧见他眼底的疑惑神色,顿了一会儿,道:“她是我收的义女,年岁比墨墨小,比未染三兄妹要大些,该是老二。”
君清宸点头,不疑有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交到贺兰音的手上,便拥着楚青走了出去,自始至终,从没看躺在床上的叶翾一眼。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贺兰音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感慨了一把君清宸身上能将人瞬间冻成冰雕的气势,贺兰音捏紧了手里的玉佩,倏尔一笑。
这块并没有刻字的玉佩想当年还是干娘给她的,原本还以为是干娘寻来的,没想到,竟然是从干爹这里拿出来的。
无字无形的圆润玉佩,材质上乘,只待他们这些小辈自个儿刻上字雕出形,变成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东西。
她将玉佩赶紧塞进了怀里,在原地顿了好一会儿,这才挪着步子走到床边。
躺在床上的叶翾闭着双眼,遮住了眼底所有的冰冷光芒,他太过于虚弱,面色透着一丝不正经的红,气息微弱,不见一丝的生气。
这样的叶翾,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还记得十年前,大雪封山的雪山阁前,她与叶翾头一次见面,那个时候的他气息虽然冰寒,通身泛着拒绝他人近身的冷冽,但他那双无波澜的眼睛里却是透露着一股子无人能及的坚韧。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毫无生机的躺在这里,没有一丝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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