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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玉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脏乱差的屋子里,而他穿着一身黑衣,全身僵硬的躺在灰尘最厚的地方。
在南宫玉鸣的人生观念里,到了什么地步才会叫脏乱差?
一,有蜘蛛网。
二,屋内摆设杂乱无章。
三,气味恶劣。
很荣幸的,他躺的这个地方集齐了这三点,这让一向喜爱干净的太子殿下简直是不能忍。
他如今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皇姐究竟是在闹腾什么?
南宫玉鸣紧紧的蹙着眉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躺着的地板一阵松动,紧接着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落到了地方。
他全身没什么力气,倒下去的时候不能运功,然而身子上并没有传来想象中的疼痛,反而无比柔软,好似有个人垫在他下面。
事实上还真有个人垫在了他的下面。
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发狠的推开他,那人似乎被自己给压傻了,顾不得整理自己乱糟糟的仪容,瞪着他,恶狠狠道:“你是谁!?”
南宫玉鸣动了动唇,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该死的,皇姐究竟给他吃了什么玩意儿!?
屋外传来一阵急切的拍门声:“小姐,你怎么了?”
那被称为小姐的女子神色一惊,上下迅速的打量了一眼南宫玉鸣,半推半拉将他塞到了床底下,更加凶恶道:“不许出声,要不然让府里的侍卫发现你,你这条小命可就没有了!”
眼前的这个女子算不上美人儿,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稚气未脱,一双杏仁眼倒是生的极是漂亮,身上的绸缎看起来并不名贵,一头乌黑的长发看起来极是柔滑顺畅,隐约散发着极是好闻的清香味,让他从心底涌出一种想要抚摸的感觉。
明明是只小奶猫,偏偏露出爪牙威胁他的模样,倒是有点儿意思。
南宫玉鸣闭上双眼,干脆转过头去,不看她。
屋子的门很快就打开了,他听见一阵脚步声涌了进来,紧接着是好几道的声音响起:“妹妹怎么这么半天才打开门?”
“哟,你这屋子顶,怎么破了一个洞?”
“二姐,”那女子的声音响起,面对这么多人似乎极是平淡,“这里是我的闺房,你带来的下人有男子,就这般闯进来,是想毁我名誉?”
那被称为二姐的女子轻笑一声,“妹妹啊,我们这可是好心,瞧你这屋子破的,想给你修缮修缮呢。”
“就是,”另一道声音响起,“爹爹平日里就够忙的了,你就不要去添乱了,有什么想要的,开口跟我们提便是。”
“这屋子顶啊,一会儿就给你修一下。”
“不必了,”那女子声音清冷,带着不容他人置喙的语气,“二姐姐若是不想我闹到父亲那里,最好是将这群人都带走!”
“你这是不知好歹!?”那被称为二姐的女子似乎是被激怒了,声音提高了一个度:“苏柔,你别以为自己许上了谢将军家的亲事就觉得自个儿高人一等。说来说去,你到底是个庶,如果不是因为大姐身子虚弱,你觉得这门亲事能轮得到你?”
如果不是因为她跟大姐长的像,而大姐素来又与她交好,这嫁进谢将军府的好事儿怎么可能轮得到她!?
躺在床底下的南宫玉鸣却是拧起了眉头。
苏?
莫非是苏浩尚书家?
前些日子他是听父皇提起过这两家的亲事,谢凌大他几岁,又与赵逸是好友,与阿姐他们一同出去的时候他隐瞒了身份,还跟谢凌玩过一段时日。
有一日谢凌喝醉了,也跟他提起过这门亲事,看起来没有多高兴也没有多不高兴,他人根本就不晓得谢凌的心中究竟对这苏家的小姐有没有兴趣。
当时他记得父皇话里的意思是苏家的嫡小姐嫁过去,现在一听,好象并不是那么回事儿?
南宫玉鸣眉头拧的更深了,他自己培养起来的暗卫告诉过他,这苏尚书似乎还与阿鲁木的内乱有关。
而阿鲁木是近一段时日迅速掘起的草原势力,离哈努亚中间地带较为偏远,皇舅舅他们鞭长莫及,倒是派过几支队伍进行过剿灭,可惜阿鲁木奸诈又狡猾,几次都侥幸逃脱,皇舅舅知晓后很不开心,已经着手准备对付他们了。
可现在听来,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现在对于皇姐将他丢到这里来的目的又产生了一丝的疑虑,他倒是相信皇姐有这样的头脑,可他不相信皇姐会有这样的耐性。
唯一的解释,便是赵逸。
这个未来的妹夫又想干什么?
南宫玉鸣眼神逐渐变的极其阴冷,有什么事情就不能直接说,不知道他这个洁癖躺在这里是最大的羞辱吗?
这厮绝对是在报小时候的一箭之仇吧!等日后回去了,他一定要在皇姐的耳边多念叨念叨赵逸的不好,叫他横!
他正想着的时候,那只带着清香的柔荑一把揪住他的衣裳,往外一拖。
南宫玉鸣:......
这丫头看着瘦,劲儿还挺大的。
苏柔自小事事都亲力亲为,有的时候还会劈柴烧饭,力气自然要比苏家二小姐要大上许多,只不过力气再大,拖南宫玉鸣这么一个大块头的时候,还是费了她不少的力气。
感觉自己的手腕都快脱臼了才将人给拖出来,苏柔捏着自己的手,双眼凌厉的盯着面前长的....极丑的男子。
没错,极丑。
他身形清瘦,脸颊轮廓倒是生的不错,薄唇绯红微翘,眼睛的形状长的倒挺美,就是脸上一块黑乎乎的胎记有些慎人,隐约的,还能瞧见上面飘着几根毛。
要不是苏柔自诩定力还不错,她都要吐出来了。
她面上的神色太过于精彩,南宫玉鸣本来还在想要如何脱困的心思就淡了下去,心中腾起了一抹疑惑。
自己生的何种模样他还是很清楚的,不求看到她眼里的惊艳,但也没料到会在她眼底瞧出一抹惊恐。
没错,是惊恐。
南宫玉鸣的眉头拧的更深了,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还未等他想明白,就听面前的小女子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躲在我的屋子里??采花大盗?”
南宫玉鸣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苏柔却是从他的眼里看出了淡淡的鄙夷,她心下登时就松了一口气,转瞬她又觉得异常的气愤起来,因为她也从他眼里看到了那一闪而逝的嫌弃。
自己虽然不是闭月羞花,但好歹也是小家碧玉,自个儿还没嫌弃这个丑男呢,他居然嫌弃起她来了?
这是什么世道?
由此可见,这丑男并非是采花大盗。
苏柔的视线落到他的胳膊上,眉头一拧,看着他道:“你受伤了?”
南宫玉鸣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胳膊,果然见小手臂处流了好多的鲜血,就像是要应了她的话一样,他的手臂逐渐的感受到了疼痛,而他原本还僵硬的身子也逐渐的感觉到了力气,很明显是之前下在自己身上的药力开始退散。
那被刀伤的痛觉太过于熟悉,令南宫玉鸣的额前青筋直跳。
自打被父皇丢到万剑山庄历练回来之后,他何曾再受过伤?所以这一刀,一定是什么人给划上去的。
真是除了自这的皇姐之外再也想不到其他人选了呢。
他手臂上的伤当然不重,那血一看就是不晓得从哪儿弄的假血糊上去的,真正的血也只有他内里衣袖那么的一丁点。
可为了弄出无比真实的模样,他这袖口被划的老大的一块,血淋的到处都是,一看就是重伤的模样。
苏柔别有深意的望他一眼,忽然转过身朝着衣柜处走去,她从衣柜里抽出一件看起来极是破旧的衣裳,用力的撕成了几个布条。
她走了过来,直接将他的袖子扯破,抄起桌子上的茶壶就往他血淋淋的伤口上面倒。
南宫玉鸣眉头拧的更紧了几分,说心中没有波澜肯定是骗人的,然而当那水淋到自己胳膊上的时候,他又愣住了。
居然是凉的。
虽然从刚刚的争吵声中得知这丫头是苏家庶女,但好歹也是苏尚书的女儿,不是奴婢,这茶水,居然是凉的?
南宫玉鸣若有所思。
“瞧你这模样,定当是什么杀手。”苏柔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轻声道:“现在我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欠我个人情了?”
南宫玉鸣有一丝的意外。
这人情,什么时候这么好欠了?
他手臂上的伤的深浅苏柔自然看的清,可刚瞧见这个男子的时候他分明就一副身体紧绷中了毒的模样,现在看他一副轻松的模样,应该是药效过了。
人丑,中毒,能躲到她秘密挖出来的地方,这个人肯定不简单。
“放心,不会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苏柔拉了张椅子坐到他的面前,盯着南宫玉鸣的眼睛道:“我只需要你担任保护我的护卫,一个月即可。”
她顿了顿,又道:“我不会让你白做这件事情,一个月之后,我会会付你一百两黄金。”
一百两黄金?
南宫玉鸣上下打量了苏柔一眼。
这丫头身上的衣裳旧的都洗的发白了,头上发髻里就别了个珠花,却告诉他一个月后付一百两给他?
还是黄金?
有点儿意思。
南宫玉鸣沉默的看着她,直到这少年老成的小丫头眼底逐渐露出一丝浮动的时候,唇角几不可闻的勾起,点点头。
苏柔再是老成,可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在已经成年的南宫玉鸣面前自然是不够看的,他并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逝的亮光。
苏柔很快拿来了纸笔,低声道:“即是协议,那便立字画押吧。”
南宫玉鸣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落笔的时候顿了一下,又极速的写下了两个字。
玉明。
他的手生的极是好长,又长又白,骨节分明,落在纸上的字行云流水,竟有一股子磅礴凌厉的气势。
人们都说见字如见人,苏柔自小也是饱读读书,也临摹过圣人的书法字体,可这丑男玉明的字并未比那些人差到哪里去。
那一刻,她的心中是有小小的波动的,更多的,自然是对南宫玉鸣的欣赏,毕竟杀手这一行给予人们的印象那便是五大三粗,只知杀人,哪有时间去念书写字?
苏柔将契约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收进自己的怀里,默了一会儿道:“过两日,我便要出门一趟,你可能隐在暗处保护我?”
南宫玉鸣点了点头,苏柔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拧起眉头来:“不过明日主母李秀和四姨娘孙梦丽会一起出门,苏盈盈,苏婧洁也必定会同往,苏鸿那么宝贝他的大女儿,势必会派很多侍卫同往。”
苏鸿,南凉苏尚书,不正是她的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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