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看着她,深深道:“所谓天命之人,必然不可以常理来断,身上有何奇遇也不可估量。”
这意思很明显了,果然,竟然真的还有她这样的人。
江善善沉思着,但很快又释然。
她决定不了旁人如何,但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无论是谁,挡在她面前的,都将被她清除。
“我知道了,今日多谢道长。”
“无妨,只是有一点需要提醒姑娘。”
“什么?”
“与天命之人斗,多数会两败俱伤,姑娘凡事还请三思而后行。”
“我知道了,多谢道长提点。”
江善善道完谢,老道士也不再多说,起身告辞。
在他离去后不久,江明轩便过来了,询问了遍,江善善也没有瞒着他。
“阿姐是说,六王爷当真有可能继承大统?”
江善善眯起眸子,抬眼看向湛蓝的天边,“不出意外的话,或许吧!”
“那若有意外呢!”江明轩目光如炬,看着自家姐姐,“阿姐,都到了这个地步,咱们放弃已是不可能。”
江善善扬眉,勾起唇角,“那你打算如何?”
“六王爷非是我心中所选之人,若是我,决不可能替他卖命。”
别说他现在处处有意示好,即便他给了他们姐弟什么保证,他也不可能站在他那边。
不仅是因为自家姐姐,虽说他也能察觉出江善善对六王爷以及江家的那些不同,但他觉得七王爷才更合适。
无论是身份亦或背景。
江善善明白自家的弟弟的决定,恰巧,她也如此。
姐弟俩达成共识,回头,她便让桃红传了个消息出去。
魏泽和沈旬收到消息已是隔日后了,得知这点,他们按照吩咐在远离京城的一处小镇上放了几样兵器,若是有人认得出,定然知晓都是传说中《百器谱》上的东西。
现下,只等合适的时机,再呈现在众人面前了。
而另一头,江媛的动作也不慢,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真的令江贵妃动了心思。
不仅将原先就定下的侧妃确定了进门的日子,更是另外又挑了两家姑娘,皆是家世不错,长相又各有千秋的。
尤其是后两位,容色不输秦蒻,身段不输江媛。
天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允许这两人进门。
于是没几日,六王府便开了侧门,先迎进了两位侧妃。
这些决定江贵妃是经过皇帝的准许,即便萧玄祯也反对不得。
只不过,他虽反对不得却是没有去碰那两人,反而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秦蒻。
宛若仙境的院子里,秦蒻愁眉不展地坐在亭子里,池子里的睡莲已然凋谢,花期当真太短。
不久,有脚步声传来,进了亭子后,丫鬟轻声道:“主子,都查清了,听说那日江姑娘在正院那头与王妃大吵一架,后头那位就递了消息进宫,想来定是那江姑娘说了什么刺激到她,这才有了这等手段。”
“那个女人决计想不到这些。”秦蒻很清楚自己的对手,也清楚她身边的人。
丫鬟抿了抿唇,有些担忧:“主子,那怎么办,王爷能坚持个一日两日,难道还能坚持个两年三年?”
秦蒻眸子微深,她动了动,丫鬟立即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她,主仆二人身后跟着一堆伺候的,小心翼翼护着她们。
两人回到房里,秦蒻坐在临窗的炕上,看着几面放置的红珊瑚,那日就因为萧玄祯瞧见,夸了句,她便命人将这座红珊瑚放在最显眼,也最常能看到的地方。
须臾,她道:“早晚都有这么一天的,又何必计较那么多,现下最重要的是我肚子里的。”
说着,她温柔地弯起眉眼,虽说还未做母亲,可她身上却莫名多了股身为人母的慈善柔和。
丫鬟闻言,立即笑开了,点点头,“也是,殿下那么宠主子您,待您再诞下他的长子,说不定日后还能……”
“住口!”秦蒻立即制止道,“什么话都能说,当心隔墙有耳。”
丫鬟捂住嘴,不轻不重地打了下,笑道:“是,奴婢知错了。”
秦蒻嗔了她一眼。
“着人去问问,今儿个王爷何时回来,记得吩咐厨房多备几个菜。”
丫鬟应下,随即唤了个小丫头过来嘱咐几句,再回头时,便又瞧见自家主子正拿着帕子擦拭着那座珊瑚。
她忙地上前想要接过这活儿,却是被她躲过。
“这么点小事儿我自己就能做,总不能让我一直闲着吧!”
“可王爷吩咐了,您一定要好生养着,不能劳累。”
“擦个珊瑚而已不至于累着我。”
秦蒻不以为意,近看这珊瑚当真更好看了,是以,不仅是萧玄祯喜欢,她也喜欢的紧。
……
转眼到了九月,一场秋雨一场寒,连日来,众人的衣服是添了一件又一件。
也就在此刻,边境传来消息,辽国正式宣战了,以边境一座村子为首,直接被踏平。
消息传到京中时已经过去了十日,而这一天,江善善正从侯家的赌坊出来就看到了身着箭袖长袍,短靴挂剑等候着她的顾渊。
她略微失神了下,遂抿紧了唇瓣。
街上人来人往,可并没有人因此逗留片刻,似乎都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不知过了多久,见江善善依旧沉默着,顾渊到底忍不住先开口:“我要去边境了。”
眸子微颤,她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试图挽留:“一定要走么,不能……为我留下吗?”
顾渊想要抬手,可终究还是放下了,“此次辽国来势汹汹,绝非往年小打小闹的试探可比,连五弟都去了,我这个做兄长的,又有何理由躲在他们身后。”
江善善垂在身侧的手收紧,她也明白,但她就是想试试罢了。
不过答案也不意外,该说是……意料之内吧!
见他意已决,很快,她便收敛起那些情绪,笑了笑道:“那你去吧!不过可别死了,否则这婚约我可不会守的,到时候,别怪我另寻他人嫁了。”
闻言,顾渊原本五味杂陈的心头登时被气的一时难言,黑沉了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仿佛在考虑她是不是已经有了头绪,若是有,他不介意先崽了那人再去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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