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购买未达到比例, 此章为随即显示章节, 补全订购可看。 试过了各种药都没有作用, 爷便两边都不想再添麻。
人道他爷性子冷淡,可哪有一个人能真正走进他爷的内心, 孩子是不懂事, 但总有懂事的时候, 没了娘亲的爷心思敏感, 自然感受到了自己游离在两面的边缘,所以年少时宁肯咬碎了木棍,断了牙齿也咽下血水不吭一声。
他那时恨极了那歇斯底里对爷吼着:“那时我的父皇, 不是你的父皇!是你夺走了父皇对我的疼爱!”的四皇子, 让他的爷对皇上也开始逐渐疏远,明明爷之前与皇上亲如父子,无话不谈。
所有人都阻止爷去边疆,可他却默默支持,他知道爷心里也会累, 两面都融不进去也会难过,那边疆虽空旷无垠, 可爷至少能忘记京中的纷杂去做他喜欢的事, 所以他一次次看着他爷离开, 一次次期盼他爷从战场归来。
他的爷越来越稳重卓越了, 可那心也渐渐被铜墙铁壁包围了, 由内向外淡漠疏离, 似再不起波澜。
可他知道, 他的爷,虽然坚强勇敢可心里脆弱敏感着呢。
想到爷昨日因头痛而痛苦的模样,虞尔心又痛又疼,公主当初怎么舍得这么早离开啊。
“什么时辰了?”
听到帐内传出响动,虞尔吸了吸鼻子,擦干了眼泪,沙哑道:“回爷的话,已经午时三刻了。”
已经感觉不到头疼了,但身上却潮热汗湿,虞应战英眉皱起,看了眼眼睛红肿的虞尔,冷哼道:“成什么样子。”
虞尔撇了撇嘴,看了眼自家爷惨白的脸,暗道,您也没比我好哪去。
虞应战脱掉身上的内衫,露出肌肉盘虬精悍紧实的臂膀:“知微如何了?”
知道爷醒来要沐浴,虞尔去拿新的里衣里裤:“二爷伤的有些重,现在还未醒来,不过太医说无性命之忧。”
不再开口,虞应战走入浴室。
半身浸在池中,挺拔坚实的身躯仍旧端坐,似闭目沉思。
虞尔在一侧准备药草,突然想起什么,嘿嘿一笑:“不过二爷也算因祸得福,虽然身受重伤,但有表小姐在侧陪伴呢。”
陡然睁开双目,黑眸涌动怒意,他昨日还忧心她会纠缠,她倒是未多想,昨日还想要嫁他,今日就去寻了新的目标,当真是个不安分的女子!
*
醉酒醒来,李言蹊头痛难耐,生怕昨日给姑姑留下不好的印象,早早起了身,见姑姑除了面色不好外并无异状才猜测估摸是那吴三小姐帮忙打了遮掩。
李氏面色疲惫,嘴角牵强一笑:“难得喃喃在京中寻到投合的朋友,姑姑怎么会拘着你。”
李言蹊看着李氏的模样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思忖,李氏为何一夜便憔悴如此,直至被李氏引到内室,才知道昨晚宫中发生了何事。
表哥被刺客袭击了。
李氏看到儿子昏迷不醒,心头酸涩,她就这一个儿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受了这样重的伤,她心里怎能好过?一夜未合眼的看着只恨不得自己替儿子遭这罪。
“太医今早才离开,白日又来了几次,可他现在还昏迷着,姑姑心难受,不能去人前哭只能在你面前哭两声,你别嫌。”
李言蹊点了点头,安抚的给姑姑倒了杯水后坐回李氏身侧。
她对待李氏其实很陌生,虽然有些血缘关系,但她几年未见早已经忘了,她之所以与她现下亲近也不过是为了早点嫁给表哥,她觉得李氏对她也是这样想的,姑侄关系淡薄,即便真想亲近也需要时间,现在极力示好亲近,为的不过是各自的目的。
但此时她是真心想安抚李氏,出自对于一个母亲的同情。
李氏喝了口水,稍稍平复了心绪,起身去投干净的帕子。
这时,门外却传来嬷嬷的声音:“夫人,国公爷命奴婢唤您过去。”
李氏闻言心中也惦记着凶手是否抓住,便回身嘱咐:“喃喃替姑姑守着吧,姑姑去去便回。”
点了点头,李言蹊接过李氏手中的帕子重新坐回床侧,不管如何,她现在与表哥还有婚约,亲事一日未解除,她便还有机会,但若他死了,她才要真正苦恼。
用帕子熟练的擦拭着虞应朗额头上的汗水,帕子凉了,李言蹊起身准备去投,手腕突然被握住。
低呼一声,李言蹊低头,正对上一双焦急的眼眸:“表妹,对不起,是我错了,你莫要生我的气了,等我好了我便娶你过门,好不好?”
虞应朗刚刚醒来,却因着怕她还生自己的气,忙说着讨好的话,话说的又急又快,胸口一痛,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李言蹊顾不得其他,忙去倒水,倒水时满心纳罕,表哥怎么有这么大的转变?
拿着温水回来递给虞应朗,他却未接,而是伸手去拿床侧小几上的荷包,将里面的红玉坠子拿出,在接过水杯同时将红玉坠子放在李言蹊手中。
是个小巧精致的糖葫芦。
因为是用红玉雕刻的,十分逼真,李言蹊喜欢极了。
想到他刚刚的话,李言蹊螓首低垂,把玩摩挲着手中小了十几倍的‘糖葫芦’,漫不经心的开口:“那位郑家小姐怎么办?”
虽然面上漫不经心,但李言蹊心却提起,她着实怕他想要将那郑家小姐也一同娶进府中,虽然她除了爹爹没见过哪个男子只守着一个女子的,但还是不想与人共侍一夫的,至少现在不想。
想到那日她转身离开,害怕失去她的心慌之感又一次涌来,不顾礼数,虞应朗拉住她的手,急急解释:“我承认我曾想娶郑家小姐,但我没有喜欢女子,不知什么是喜欢,以为与一个女子兴趣投合便算喜欢,可越与表妹相处我便越来越清楚,我对郑家小姐那份感觉不是喜欢,我会因着表妹心动,会想照顾表妹,我那日便是与郑家小姐说清楚,并无他意,我……我日后再不会与她纠缠,表妹,你能原谅我吗?”
李言蹊心里彻底松了口气,这场仗是她赢了吧,嘿嘿,她就知道她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她虽不喜欢表哥,但从一开始她便打算与表哥做真正的夫妻,时间久了定然也会喜欢上。
盈盈抬头,李言蹊嘴角擎着笑意,偏过头:“当真?”
秀眉扬起,凤眸流光,红唇微勾……明明该是天真浪漫的动作却妩媚异常,目光落定在那润泽的红唇上,虞应朗只觉喉咙有些干涩,刚想要回她,可她却再一次垂下眼帘,将那异彩遮去,背对着他轻哼:“表哥怕是心里还惦记着郑家小姐吧。”
他迟迟不回她,李言蹊顿生恼怒,莫不是他心里还真存着齐人之福的心思?
她转身恼怒,虞应朗忙回神,将人搬过,焦急道:“不是的,表妹,我没回答只是……只是……”看着她失了神。
耳朵红热,虞应朗说不出一句话,赧然的看着她:“我……我……”
他未将剩下的话说出,但李言蹊看到他定定看着自己的模样也了然了,蓦地,她想到昨日睡梦中表哥的那一吻。
耳朵微红,李言蹊突然有些好奇,亲吻……是什么滋味?
窝藏了坏心思的李言蹊小脸微红,却故作疑惑:“表哥,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说话间坐近几分,手抚上了虞应朗缠着绷带的胸口,微蹙黛眉:“可是伤口疼了?”
香气随着她的动作钻入鼻尖,虞应朗的呼吸蓦然急促,看着离自己极近的人,眼眸再一次落在了那红唇上。
虞应朗舔了舔唇,伸出手揽住她的腰,沙哑开口:“表妹,我……”
“哎呀,二爷醒了,二爷醒了。”
一室旖旎因惊呼陡然散去,再剩下的便只有杂乱的脚步声了。
……
晌午日头下去些了,薛定海便带着一个小包袱过来。
将手中的小包袱交给一侧的虞尔,薛定海熟稔落座:“我过些天要去苗疆一趟,这些药估摸够你用一阵的了。”
素来沉默寡言,虞应战并未问他为何离开,只是点了点头。
薛定海像以往那般为他请了脉,见他脉象恢复稳定,便收拾东西起身,随后似是想起什么,在怀里掏了掏:“啊,上次你拿来的荷包我看过了,那香气并不是什么媚药暗香,就是有香气而已。”
虞应战闻言看向他,蹙眉道:“不可能。”
他这坚定的‘不可能’着实耐人寻味,薛定海重新坐下,打趣的开口:“怎么了?你闻了有何异状?”
虞应战一怔,顿觉耳朵发烫,却一言不发的收回眼眸。
薛定海低声一笑:“怎么?是闻着香心跳加快,还是对香的主人念念不忘,还是……”话音一顿,继续道:“还是有了白日不该有的想法?”
严肃轻咳,虞应战坐的更笔直了。
薛定海含笑起身,煞有其事的拱了拱手:“恭喜知渊了。”
鸿雁喜上眉梢,不去想嬷嬷为何放过了她,只想快些将手中的玉兰处理了,赶在明早小姐醒来时将香膏做好,喜滋滋的捧着花要去拿自己的器具,突然想起什么,从花中挑出了两枝最鲜艳的放在了小姐的床头,艳压那不打眼的小玉兰后这才蹦跳着拿了器具从房内离开。
次日,李言蹊照例与秋嬷嬷在小凉亭学习规矩,自打表哥重新回国子监修习,她便每日都在学规矩,李言蹊是个闲不住的,连续几日还能安安稳稳的坐着,但连续十几日就开始抓耳挠腮。
秋嬷嬷是个会看眼色的,知道这位的小心思,正想寻个由头给这位小姐放一日假,那边便看到小径尽头闪闪躲躲而来的鸿雁,含笑开口:“既然鸿雁姑娘来寻小姐了,今日便到这里吧,小姐,老奴告退了。”
李言蹊眼眸明亮,忙不迭地点头,一个月的相处,秋嬷嬷已经开始打心眼里喜欢这位小姐了,非是因为知晓这位是那将军看重的,而是在了解这位美艳十足的小姐,实则是个心地纯善聪慧异常的后,便不由自主的真正喜欢了,见她如此,更心软了几分:“老奴这些日家中有事,斗胆问上一问,能不能与小姐告假两日?”
李言蹊几乎要热泪盈眶了,恨不得立刻将这位嬷嬷送回家里,自是点头答应。
秋嬷嬷走后,胆子一向不大的鸿雁终于窃喜的从树丛中走出,神神秘秘的拿出怀里的小瓷瓶,骄傲兴奋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这是奴婢昨晚做的香膏,给你擦手用。”话罢又补充道:“是玉兰香的,嘿嘿。”
看着小瓷瓶,李言蹊立刻从凳子上起身,眼眸锃亮,一把抱住笑的傻兮兮的鸿雁:“鸿雁你真是小姐我的宝贝。”
宝贝?
冷哼一声,虞应战看着那凉亭中相拥一处的主仆俩,甩袖离开。
没有一点长进,该知会那嬷嬷一声了,她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与丫头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半晌,虞应战看着手里一大捧玉兰花忡神,似是记不起这花是怎么出现在他手中的。
凉亭这处已经没了人,虞应战松了口气,耳朵微热的将花放在石桌上,轻咳一声才沉着脸抬步离去。
一大捧玉兰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想等的人,李言蹊疑惑的看着出现在小凉亭的玉兰,孔雀送来的?
可孔雀现在又病了,已经许久未曾起身了……
眼眸骤然一亮,是表哥送的?
想到自己在表哥胸前画的那朵玉兰,李言蹊低低一笑,也挺好,她与表哥在一起并不是全然无趣,或许她终有一日会真正喜欢上他,想到这里,李言蹊又怅然的轻叹一声,几月未见小刀了,她越发惦记了。
等表哥秋闱后吧,秋闱后她一定与表哥说清,即便……即便他不肯接受她也一定要说了,她绝不能放下小刀不管。
捧着玉兰起身,李言蹊嘴角还带着淡笑,走在小径上,顺着手中鲜艳欲滴的花瓣,一双莽靴出现在了眼前,循着看上去,李言蹊嘴角的笑意僵住。
自那日花丛中一别,她虽偶尔在府中见过虞应战匆匆忙忙的身影便再未与他打过照面,本以为两人今后再无交集,他却又出现在了她眼前。
看着不发一言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李言蹊神色游移不定,直到眼前伸过一只大手。
又来了。
对于这个西远将军,她了解的与府中人了解的一样,他母亲是嘉平长公主,他素不与继母李氏亲近,冷漠寡言,以上是徐嬷嬷对这位将军的评价,但李言蹊对此却多了一份见解,他或许脑子有些毛病,就像小刀,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但行为举止却能暴露脑子中的问题。
向他看去,李言蹊心中颇为遗憾,怎么模样好些的脑子都有毛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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