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殓官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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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们几个人一起凑到窗户边上，往楼下看的时候，发现楼下的某个地方，一直长着九条尾巴、浑身通红的狐狸，正不停的舔舐着一具被咬得支离破碎的尸体。
    “天啊！”成研感觉鸡皮疙瘩爬满了一身。
    不过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那只狐狸突然抬头，狠狠的瞪了成研一样。
    成研看狐狸的眼神，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
    对，她真的见过那个眼神。
    “你确定你见过那个眼神？那是一只红色的九尾狐狸？”我听了成研的讲述，问她。
    “千真万确，都是我亲眼看见的，不会有假。”
    “不一定。”我并不这么认为，眼睛有时候也会骗人。
    好吧，就当成研没有被骗，一只火红色的狐狸，这个有点诡异。
    我右手中指肚和拇指肚无聊的摩挲着：“这九尾红狐狸是保家仙的一种啊！”
    “什么是保家仙？”
    “你可能不太清楚，在民间，尤其是乡下，大部分人都不敬佛祖菩萨，很多人敬保家仙，这保家仙共有五路，都是有灵性的小动物。”我随口念叨：“这五路是胡黄白柳灰，胡是狐狸，黄是黄鼠狼，白是刺猬，柳是蛇，灰是老鼠，这五路保家仙请过来之后，都有个法身，狐狸保家仙的法身就是九尾红狐狸。”
    我说完又摇了摇头：“可这保家仙是不会无缘无故伤人的。”
    “是吗？”成研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是的！”我打了个响指，松了个懒腰：“保家仙有保家仙的规矩，不作三恶不食生灵魂魄。不过也不全是，保家仙在请仙人需要的时候，是会刻意杀人的。”
    我想到这里，激动得站起身：“这幕后黑手，还得是人！请得动保家仙，不是个一般的对手。”
    唉！
    保家仙是那人请的，而我今天站着阻击那鬼魅的时候，站着的位置，正是狐狸杀人的那个位置。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巧事，这说明--那鬼魅也是那人养的，这幕后黑手，有点来路啊。
    说不定，这风水格局的变换，也是这人的手段。
    “只是，如此高人，为什么要杀害无辜的小女生呢？”
    我十足的想不通，其实更多想不通的问题是--似乎半夜狐狸叫，听见了的人，似乎不多。
    因为我带着成研回寝室的时候，发现身边路过的女生们，一个个嬉皮笑脸的，根本不像是听到过那么邪魅声音后应该拥有的心态。
    听到狐狸叫的人，不应该都是成研她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吗？
    为了验证这栋宿舍楼的其他女生有没有听见狐狸叫，我干脆冲迎面走来的陌生女生打招呼：“你好，美女。”
    大学生都比较有素质，一位六分妹子驻足留下，冲我鞠了一躬，问：“你好。”
    “我问问你，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见……狐狸叫。”我问。
    “狐狸叫……？你说的是首歌吗？没听见唉。”六分妹子很天真的说。
    我一连问了几个女生，压根也没有一个人听到昨天半夜有什么狐狸叫。
    其中一位女生，十分不屑的鄙夷了我一眼：“什么狐狸叫啊，猫叫吧。”
    猫叫？狐狸叫？这个叫声隔得可远了。我有点不甘心，带着成研再去二楼、三楼问了问。
    依然没有一个人听见狐狸叫。
    “奇怪了，她们怎么会听不见呢？我被吓唬了一晚上。”成研很不满意调查结果，不满的嘟哝着。
    而我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拉着成研，去了她的宿舍。
    他宿舍其余五人都在，痴呆着，坐在床弦上，其中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痴呆得最严重的，眼睛直勾勾的，眼皮也不怎么眨。
    成研告诉我，这个瘦弱妹子就是李小梅。
    我点了点头，关上了房门后，清了清喉咙：“我想诸位要大难临头了。”
    “啊？”除了李小梅，其余几女浑身发抖，有两女生瞧见我一个大男人站在女生宿舍里，甚至有点慌乱。
    成研连忙介绍：“这是我陆哥，很有点手段，能除不干净的东西。”
    听她这么一介绍，几女纷纷小跑到我面前占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那“狐狸叫”的事情。
    我连忙摆手，示意他们不要继续说了。
    等她们都安稳住了情绪。
    我才走到了李小梅的面前。
    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我打算干什么。
    成研也有些尴尬，正要开口跟我说话。
    我一压手，示意她别说话。
    顿时房间里面鸦雀无声。
    说实在的，这真不是我想要装腔作势，而是我发现李小梅不对劲了，感觉她的身体里面住了另外一个灵魂。
    我背着手，说着“鬼话”。
    常和鬼打交道，不光是能写一手鬼能认识的字。
    同时我还能跟鬼说说他们的话。
    我咳嗽了一声，说：夜顶黑，日顶晒，怠慢了大仙别见怪，小子初来乍到，听大仙说个念想，到底我朋友使了个什么坏，让大仙如此见外。”
    这一嗓子嚎了出去，李小梅的表情明显一变，从痴呆的面容，变得极度妩媚。
    她一只手遮住了半边脸，嘴角挂着诡异的笑，但是依然没说话。
    我在抬手，又吆喝到：“还求大仙真名，或是“胡”或是“黄”或是“清风”和“悲王”。”
    其实我已经确定这李小梅的体内住着的是九尾红狐狸，但我还是客套的询问询问她的身份，胡就是狐狸，黄就是黄鼠狼，清风和悲王则是鬼仙。
    “嘿，想不到，小子年纪轻轻的，有点道行。”
    李小梅眉开眼笑，从她的嘴里，发出了一阵妖娆的声音。
    宿舍其余的女生，听到如此诡异的声音，吓得瑟瑟打抖，她们纷纷靠拢了我，仿佛我就是那根救命稻草。
    “道行不浅，缘分不深，狐仙，就问你这趟出来，赶的是仇还是恩？”我瞧附身李小梅的九尾红狐狸不太好说话，干脆也不说什么好话了，直接来硬话。
    “赶的是仇还是恩“的意思是，你若是为了报仇，那就是赶仇，若是为了请仙人而来，那就是赶恩。
    “我赶的是仇还是恩，凭什么告诉你这臭小子，本姑奶奶就住在这身体里面，你小子见个痛快，就给我滚，不然，我让你好看。”九尾红狐狸发飙起来。
    嘿！我是这么好惹的吗？
    我抬手拿出了狼嚎笔：“狐仙，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不逼你出来。”
    说完，我抬手开始写字。
    我握住了笔，在空中歪歪扭扭的写下了三个“重”字，在殄书里，分轻字和重字。
    重字施展不容易，但威力很强。
    这次逼走狐仙必须一击必中，不然这保家仙一旦融合了李小梅的魂魄，那这小姑娘回天乏术了。
    三个“重字”写好。
    我右掌很吃力的往前推！
    走你！
    金字冲着李小梅打去。
    噗通一声巨响。
    一条红色的九尾狐狸被打出了李小梅的体内。
    紧接着，九尾红狐狸跳窗而走。
    “奶奶的，又让她给跑了。”我突然一声怒喝：“你他妈为什么不拦着她。”
    旁边成研和她的室友们以为我指责的是她们，她们纷纷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成研支支吾吾的说：“陆哥，我们……胆子……小。”
    “女……女生嘛。”
    我估摸这几个女的误会了，连忙说：“不是说你们。”
    “那说谁？李小梅吗？”成研问我。
    “都不是。”我冲成研笑了笑，突然转头，冲房间的角落里咆哮了一声：“还不显形做什么？拦那狐狸拦不上，你还能做点什么？”
    我一声吼完，角落里出现了一道人形。
    紧接着人形慢慢变得清晰，最后出现在宿舍人面前的，是一个穿着寿衣的老太婆。
    老太婆的脸干瘦干瘦，像极了一只干瘪的猫。
    “见过陆家后人。”
    老太婆低头对我说。
    “我就问你，你还想不想跟你孙子联系了？那家书还要不要我写了？”我问老太婆。
    老太婆很惭愧的低着头。
    这时，成研嚷嚷了起来：“这是什么？我们宿舍怎么还有鬼？”
    “天啊！这时保洁处的王婆婆，她去年打扫卫生的时候，心脏病猝死了。”
    “王婆婆，我们跟你无冤无仇啊，你为啥赖在我们寝室不走？”
    成研室友们哭天抢地。
    王婆婆十分不好意思。
    她挠了挠头：“我感觉这里很舒服，就呆在这儿了，没有害你们。”
    “放心吧，鬼分善恶。”我对几个姑娘解释道：“王婆婆不是恶鬼。”
    王婆婆是这宿舍楼的保洁工人，去年猝死在宿舍楼的走廊里面，现在已经变成了孤魂野鬼。
    而我其实认识王婆婆的，为什么？因为她是我的顾客，前段时间，还来找我，要让我去看看他孙子，同时把她孙子的状况写封信告诉他，在我刚刚进宿舍的时候，我就见到了平常人见不到的王婆婆。
    “你为什么不给我拦着红狐狸？”我问王婆婆。
    王婆婆僵硬的说：“狐仙比我厉害，我拦不住他。”
    “拦不住没关系，我交给你一个任务。”我拿出了一页殄书，递给王婆婆：“如果那红狐狸再过来，你用着殄书打他！”
    “恩！”
    王婆婆点头。
    我挥了挥手：“没事了，你可以消失了。”
    等王婆婆再次消失，我转过身，对成研她们说：“现在我先反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知不知道，其实昨天晚上听见狐狸叫、见过狐狸杀人的人，整栋宿舍楼好像就你们几个。”
    “对了，那人肯定是专门过来对付你们的。”我拍了拍脑袋，说道：“我去追那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