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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鲜亮的满月、奇诡的绯红,七七四十九道天雷之后,朗朗夜空如黑绸一边衬着这一轮血月,四周妖气黑雾在月光下渐渐变得清透沉淀也染上了一星半点腥红。
白岩心里咯噔了一记,血月是大凶之兆,不但能提升妖魔的妖力而且最能引动它们嗜血之性,让原本已在厮杀混战的妖魔鬼怪更加疯狂更加暴戾。
不远处,七星阵的法决已近尾声,只待阵中傀儡兵的焦尸化作尘烟散去便可收阵。
离掌柜抬头望着光华无限的血月,血液里似乎有什么不安在蠢蠢欲动,深吸了一口气,就好像能嗅到月华的清香气息一般,深深陶醉。
七星阵中七人看着傀儡兵都成了一培黄土总算大大松了口气。从素更是惊魂未定,收回了持珠念了好多遍“阿弥陀佛”。玄宗教的道士收了阵第一件事当然是跑到从素身边,哀悼自己死去的同门,六人难掩悲哀几乎落泪,没想到才到蜀地就已牺牲了一位同门,他们连施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遭受雷击,如此悲痛甚至都想不起来问问从素是什么人,离掌柜又是如何懂得七星阵的法决。
过了些许时间,王佩那个臭老道士忽然发现了从素正是他白天以为的妖僧,不由怒骂道:“是你这妖僧?!白天那只妖兽呢?还有那个叫白岩的妖道呢?你们究竟有什么阴谋?!快快老实交代!不然休怪我剑下无情!”
离掌柜正嫌他?嗦又麻烦,何况她早先受了白白的气,心里早有怒气无处发泄,王佩是早上门来送死,刚欲出手,唐烽站了出来将王佩拦住。
“五师兄,师傅在半荣树下应对群魔还不知吉凶如何,莫要在此时多生事端了,况且方才若非这位小师傅和这位姑娘……”唐烽这才看清楚教从素念七星阵法决的人竟然是离掌柜,不由一惊,“离掌柜?”
离掌柜笑了笑,穿帮了,“唐道长好啊。”
王佩奇怪地看着唐烽问道:“你认识这女子?”
唐烽愣了愣,道:“此事稍后得空再向师兄解释,先去帮助师傅要紧。”
玄宗教其他门人纷纷响应唐烽,急急忙忙跟着唐烽提着各自武器赶往半荣树。
离掌柜拉起从素:“我们也去。”一个纵身一瞬间穿过数丈密林来到半荣树下。
眼前景象十分混乱,绿姑娘和一群妖魔围攻枫姬,四魑魅钳制着枫姬的四个弟子,白岩正与两只傀儡兵打得不可开交,另有明峪一边封印半荣树一边挥舞拂尘驱赶向他扑来的鬼怪。
玄宗教那些道士想都不想冲上去就帮明峪去了。
从素也几乎没有思考便也投入混战之中。
而离掌柜站在半荣树下,眼中是一片殷红血色,耳边是鬼啸魔音,身体里有一股渐渐腾升的暴虐之气,她的手不禁捏成了拳,一抬手掌中一柄半月牙型的弯刀,这弯刀样子十分奇特,刀刃并非是一弯锋利而是有两处尖锐的突出,好像一对角,刀背上镶嵌着数颗宝石盈盈发出微光,另雕刻着一些古怪的纹路似是花纹又更似一种古老文字。离掌柜手掌轻轻一扬一翻,一道银色花光闪动,那柄弯刀已恍然变得极大,就快有一人高了,这么一看,弯刀竟不是弯刀而是一张银弓了。
“从素,闪开。”离掌柜喊了一声,将宝物祭出,银光一闪带起一条长长的银色尾巴飞空而起朝着一众妖魔飞了过去。
从素闻声回头一看,便见这道银光冲了过来,幸好离掌柜出声提醒才让他险险避过,而那些妖魔还没看清楚这道银光是什么,只见银光从眼前划过,下一刻便是鲜血喷涌如泉,元神被震的四分五裂,就此灰飞烟灭。
电光火石之间,银光掠过之处满是血肉横飞,银光染上血污变成了红光,目睹这一切的人或妖都不禁心惊胆战,而当银弓再次回到离掌柜身前的时候,更诡异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银弓上满满的血污迅速被吸收了,银弓还是银弓,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赤红色的月光下,本在混战的妖魔和众人皆停了手,屏息静气看向离掌柜,都害怕她下一次祭出法宝,死无全尸的就会是自己。
白岩察觉到四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才发现离掌柜持着她的法宝站在半荣树下,正悠悠瞧着一切,嘴角挂了一抹浅笑,十分从容十分柔和十分俏丽,就好像这里不仅不是修罗场反而是一处人间仙境,正适合喝些小酒与朋友谈天说地或是对弈几局。白岩心里一沉,暗叫不好不好,糟了糟了!!血月对离掌柜体内压制的魔性影响极大,而四周围群妖厮杀争斗更让她暴戾嗜血,加之她今日受伤失血身体对献血的渴望已无法压抑,恐怕白岩已无法阻止她杀戮了。
唐烽那群道士看着此刻的离掌柜都不禁心里冰冰凉凉的,若说她是妖魔可她却美得如同仙子一般,若说她是仙子可她却凶残的比妖魔更甚。
从素看了看白岩,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似乎是在等他一个答案,离掌柜是怎么了?
一阵寂静之后,倒是枫姬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好又来一个想讨便宜的,酆都果真是热闹非凡啊。这千百年来,我可算是寻着了件有意思的事情了。敢问这位姑娘是何方神圣呐?”
绿姑娘瞟了枫姬一眼,也看向了离掌柜。
白岩闪身回到半荣树下拉住离掌柜,生怕她再出手:“悠遥,住手。”
离掌柜朝着白岩莞尔一笑:“我没事,这一战不杀不行,方才我要与你说正经事你不听,现在我也没时间同你解释了。枫姬不是非杀不可,但是火云神丹和鬼母的精元却必须抢回来。”
到了这个时候离掌柜怎么都是要帮着白岩的了,即使她对天溪有畏惧之心,即使她对云崖还有师兄妹的情谊。
白岩听了离掌柜的话,有了些许安心,她尚能控制住自己的杀念,比他想的情况要好一些,可此刻她还能克制不代表她的魔性不会爆发出来,若再让她这么杀下去随时都有可能要多应付一个魔鬼。
“是要逼枫姬吐出神丹和精元是吧?”白岩微笑一言,“交给玄宗教那些臭道士来就好了。明峪带着这么多人杀来不就是为了拯救凡间的嘛,这风头你可不该抢。”
这种紧张关头大概也只有白岩还有心思开玩笑了,似乎只要离掌柜没事,他连眼前混乱而又血腥的场面都可以视而不见。
枫姬看着两人悄悄说话,大笑起来:“哟喂,这一个老道一个漂亮女子怎么居然是两口子呀,呵呵呵,我可真是老眼昏花,方才没看出来。怎样,你们商量好如何对付我了?还是商量好了如何对付这里这么多妖妖鬼鬼了?”
白岩看了枫姬一眼,又敲了离掌柜一番,忽然沉吟一声说道:“嗯,我这幅扮相确实不大适合,那这样又如何?”
白岩站着也没动过半分,一身道袍已变成锦缎绸衫,由一个老道变成了一位偏偏公子,笑着问离掌柜:“如何?”
离掌柜翻了个白眼,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从素和唐烽都傻了眼了,惊讶得嘴都合不拢。唐烽很清楚的记得这位公子不正是离掌柜的夫君吗?!怎么他就是白岩?!他是人是鬼是妖还是仙呐?!
白岩笑起来,向离掌柜说道:“既然我决定了出手,今日事了之后,我也不能再做老道打扮了。”
这一次他们来到蜀地,介入这场混战,对他们而言并没有胜负之分,谁拿到神丹或吞下鬼母精元增强法力对他们都没有好处,或者说,得益的只要不是天溪,对他们也都没有坏处。只是鬼母为何会死,枫姬又为何能得到她的精元和神丹都是很大的疑问,而眼下枫姬法力强大更胜过往也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只能说明天溪已然插手其中,他们避无可避也不可能逃避,倒不如就此昭告天下,他白岩就是要跟天溪对着干了。
只是这样一来离掌柜又多了个担心,除去了老道的伪装,白岩就不怕天庭的人发现他还活着,派来天兵天将来抓他回去?
白岩见离掌柜眉头一皱便知她在担心什么,附在耳边轻声说道:“放心吧,天上一日地下一年,那群神仙就算是个个闲来无事也不会注意到的,何况血月凶兆一现,他们还不忙着对付天灾?等事情过去了,咱们再换个身份继续过日子呗。再说了,我这个样子才与你比较般配吧。莫非你想让枫姬那老妖婆羞辱?”
离掌柜瞟了白岩一眼,他真是吃够了苦头都依旧胆大包天,平日里喜欢教训她冲动妄为,自己也不见得有多冷静镇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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