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之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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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本性是何物？
    从自己刚懂事的时候夏洛就用自己小小的脑袋不断地思考着。
    学校的教科书中就解释过：从人出生的那一刻起，人所拥有的本性是善良的，是拥有美德与爱心的。。
    就像邻居家的老奶奶，每当黄昏回家的时候她总是站在窗口旁对着路过的自己露出微笑，有时候还慷慨地伸出手从窗旁扔下一颗甜美的糖果。
    当糖果接在手中的那一刻夏洛总是觉得拥有善意与美德的人，并不止于刚出生的人。
    但矛盾的是，每当他路过小公园的沙地时，偶尔有一群年幼的孩童在抓弄残幼的小动物，比如说松鼠，雀鸟，老鼠。
    又比如说，刚出生不久的小猫。
    那一天，他们围着一只眼睛还未睁开，刚出生的小猫。其中一名胖胖的孩童手中拿着尖锐的砂石对准小猫的腹部，用力地捅了过去。
    当鲜血洒落到沙地时，当血液沾满孩童的手时，围在旁边的孩童们笑了，笑得那么灿烂与天真。
    笑声掩过了小猫痛苦的低鸣，仿佛在求饶与渴求同情。
    夏洛看见了，鲜红的内脏从被割开的位置流出，痛苦的泪水从小猫眼角边留下。
    直至到最后，他们也没有放过它，不断地玩弄着渐渐冰冷失去了生命的尸体，大约直到快要天黑的时候这群孩童才被大人们驱赶，留下残破不堪的小猫。
    如同破碎的红色布偶娃娃一样，静静地躺在沙地上。
    那个时候，夏洛很害怕，非常之害怕。鲜红的血液宛如恶魔一样不断吞噬着他的心，如果去招惹那群年龄比自己大的孩童，他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会不会与那只小猫一样。
    直到天开始变黑，那群孩童的离开之后，夏洛才提起害怕得发麻的脚，从角落中走出。
    那一天，他把小猫的尸体给埋了，埋在不远处的泥土里，在旁边摘下一朵野花放在小坟上。
    那一晚，浑身是泥土的夏洛回到家中，为了不让怀孕的母亲担心，他笑着向温柔的母亲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说自己只是不小心跌倒在泥地上。
    很显然，学校的教科书并没有解答夏洛的疑问，而这个问题则被夏洛一直埋葬在心里。
    几年后，直到她安静地睡着了之后，夏洛向旁边满怀悲伤的神父问出埋葬在心中的问题。
    “人的本性究竟是什么？”他看着她安详的面孔，平静地问道，“拥有良善的她又为何要受到这种罪罚？”
    神父拍了拍夏洛的肩膀，“她拥有着圣灵所结的果子。在天堂之中，她会受到赞扬的。”
    “但是她还是永眠了，哪怕是拥有你所谓的圣灵果子，直到最后的一刻，‘神’也没有拯救她。”
    “不，神只是...”
    “回答我吧，神父。”
    “如果你无比饥饿时，只能在富人的垃圾堆里‘暴食’一切你能找到的食物，那是否为罪？”
    “如果你生来残疾，‘羡慕与妒忌’别人拥有健康与完整的体魄，那是否为罪？”
    “如果你挚爱的人正要被杀害，毫无力量的你只能拿名为‘愤怒’的剑刃，去保护挚爱的人...”
    “...那样，又是否为罪？”
    “人的本意，人的本性是善良还是罪恶？这些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
    “如果说承担起‘罪’就能拯救下她的生命，我会毫不犹豫地拿起它。”
    “...哪怕它会让我发狂，哪怕它会夺去我的生命...”
    “...哪怕它是‘罪恶’之一的‘愤怒’。”
    ......
    “别太放肆了！”莱特挥出手中的长剑，剑影再次化为银光狠狠地刺向夏洛胸膛的要害。
    在银光即将触碰夏洛的胸膛时，只见夏洛的身躯微微一侧，银光直接落在他的左肩膀上从而避过了要害位置。
    鲜血随着剑影掠过而出，不顾伤势的夏洛提起右手中的直剑毫不犹豫地斜劈而下。
    速度与力度，比莱特的剑还要快速与有力。
    已经挥出剑的莱特来不及躲闪，只好身躯尽可能地往后侧不至于受到致命的伤害。
    两人鲜血飞溅，由肩膀直至腹部，莱特的身躯上被夏洛劈出一道恐怖的伤痕。交锋过后他迅速拉开距离，手中的剑爆发出锋利的光芒。
    “战技·七十二速...”
    正当莱特想要发动战技时，深红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眼前，在两人距离不过半米的瞬间下，莱特很清楚地看见面前少年的布满血丝的眼睛中只有愤怒与疯狂，还有他胸前的漆黑空洞。
    如此之近的距离莱特无法发动战技，右手下意识地挥出，刺穿了夏洛的左臂。
    而夏洛的直剑，则无情地贯穿了莱特的肺部。
    “咳，那个空洞，原来如此！”受到重伤的莱特一脚踢在夏洛的腹部并击飞数米远，接着毫不犹豫地发动战技。
    “战技·七十二速闪！”瞬间，莱特手中化为化作闪电，在夏洛的周围不断地闪烁着，切割着一切。
    当闪耀过后，莱特眼瞳猛地一缩，震惊地发现原本应该被切成烂泥的夏洛，他所在的位置却只剩下一件破烂的深红头蓬。
    而少年的身影，却不知所踪。
    碰地一声闷响，只见莱特高高横架起长剑，正好格挡住由高空劈下的夏洛。
    抬头望着少年疯狂的眼睛，还有他胸前漆黑的空洞，莱特用沙哑的声音说：“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你受到如此沉重的伤害，还没有死。为什么如此弱小的你，却能活到现在。”
    “你背负着‘罪’，你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死敌，所有神明的死敌，所有生灵的死敌！”
    “你是‘罪人’！”
    ‘罪人’，这个名词在伊格斯的脑中闪烁而过，但此时此刻的他没有打算分神，继续集中精神等待着夏洛的指令。
    莱特双臂突然鼓起，用横强的力气挥起长剑，推开夏洛。
    “我绝对不会死，我要杀了你！战技·百剑鸣刃！”
    这一次，他瞬间发动起战技，光芒再一次依附在他的剑刃上，充满杀意的眼神中不知何时附带着恐慌的神色。
    正当莱特要挥起剑时，突然间两个球形的玻璃瓶出现在两人之间，玻璃瓶内的细沙随着时间而流动，宛如一件美丽的工艺品。
    “开枪！”夏洛怒喝。
    站在夏洛身后远处的伊格斯毫不犹豫地扣动下扳机，随着火舌从铳口喷出，圆球形的子弹对着少年的后脑勺掠去。
    夏洛头轻轻一歪，子弹几乎贴着他的耳朵，贯穿了两个球形的玻璃瓶。
    破碎的玻璃片炸裂而开，一瞬间扩散到四米之外，原本装在瓶子里的细沙喷洒而出并且将两人吞没在内。
    剧烈的震荡从两人之间扩散开来，空气中数以百计的雷鸣仿佛被无形手死死地定住，无法前进一分。
    在这个范围内，时间如同被静止般，无论莱特再如何用力也无法移动半分，更无法挣脱开来。
    他只好勉强保持着挥剑的动作，手中的长剑不断地颤抖着。
    有关于那个被扔出去的球形玻璃瓶，根据伊格斯所知原本它的作用是强行定住空间内所有的物体，无论敌我都会一一被封住的行动，无法动弹。
    除非拥有惊人的力量才能勉强挣脱开，又或者等待十秒过后效果则会自动解除。两瓶同时使用的话效果则会被增倍，需要双倍的力量或者等待二十秒过后才会解除效果。
    “哈哈，这种时候，你就算用了它，又能做些什么？”莱特勉强能活动下巴说话，艰难地吐出一句话。这两个球形玻璃瓶全来自于宝藏室，对于这艘船的副船长来说，莱特深知它的作用效果。
    “是么？”冷漠，而又愤怒的声音从少年的嘴中吐出。
    碰！一声闷响，用尽浑身力气的少年在这静止的空间内踏出了第一步。
    “不，不可能！”莱特惊呼道，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几乎吞噬了他。
    碰！又再踏出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夏洛逐步拉近，莱特浑身颤抖着想要挣脱空间内的枷锁。
    碰！少年的呼吸声音越来越沉重，每一步对于他来说几乎用尽浑身力气，但对于莱特来说每一步都是死亡来临的步伐。
    碰！最终，少年站在莱特的面前。
    在这近乎静止的空间内，莱特的战技没有对夏洛造成任何的伤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靠近，眼睁睁地看着他举起折断的直剑。
    “不要，求求你。我什么都能给---”
    莱特的话还未说完，少年便对准着他的心脏，猛地刺下。
    噗呲。
    鲜血仿佛被定格在莱特的胸口前。
    伊格斯呆泄地望着夏洛手中的直剑刺入了莱特的心脏，而少年脸上的神情早已愤怒至扭曲。
    三秒过后，直到空间效果消失的那一瞬间，鲜血才喷洒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