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夫三十六计

52.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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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家小姐温良贤淑, 知书达礼, 是皇城出了名的大家闺秀,再加上有白晋舟这么一个爷爷,她的名声,更加是好的不得了。
    有多少的王公贵族上门求亲, 传言能娶到白小姐,那也是一种值得夸耀的资本。
    可殊知白锦瑟此人,在外人面前是这般面貌, 但是一旦被逼急了,也是下窜下跳急跳脚的。
    这种情况,往往是陆湛见到的次数最多。
    他那人, 最晓得如何把握拿捏住白锦瑟的脾气, 有时候连话都不用说, 就能把她气得上下冒火。
    好算白锦瑟的意志力还没有被他消耗完。
    所是此番见到外人,她的目光立马就柔了下来,脚步停在门口, 没有再往前。
    朝着人轻轻点了点头。
    耳朵里传入“陈遇之”三个字。
    白锦瑟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见过一样, 可是这时候想一想, 又想不起来什么。
    于是偏头看了看白锦翼, 朝他投了个眼神过去。
    白锦翼退到一边, 给白锦瑟让出道来, 然后解释道:“遇之的母亲是靖国公夫人的妹妹, 他先前都是住在国公府的, 想来你应该见过......只是遇之兄几年前离开皇城,一直居宿在外,昨儿才回来。”
    当时白锦瑟听见靖国公这几个字,神情一滞,目光复而在陈遇之身上打量。
    这么一说,她好像有点记忆。
    以前在国公府里,似乎是还有一名少年,很秀气,却很沉郁的一个人。
    虽然偶尔会和裴笙待在一起,也一同练武,但是大多时候都是不说话的,白锦瑟看着他,觉得就像是那阴间来的黑煞一样,会夺人性命。
    后来渐渐的,府里头就不见了这个人,凭空消失一般,但是白锦瑟对他没什么印象,所以没有察觉到什么。
    现在再看,这人除了那眉眼之间,还存有以前的影子,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却是完完全全不同了。
    现在这个人,眼角眉梢都带着柔意,稍稍垂眼,唇角上扬,直挺着身子,显得人十分儒雅,是让人第一眼看了,就会喜欢和想靠近的存在。
    “哦,我记得。”白锦瑟笑着点点头,道:“是......表少爷。”
    白锦瑟想着,自己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先离开,毕竟看哥哥和陈遇之好像在谈什么的样子,正要回身,珊儿便着急的跑了过来。
    她张口一句话就要说出来,可是看还有旁人在,就把白锦瑟拉到一边,小声道:“小姐,裴世子来府里了,还有――”
    白锦瑟一听到裴世子三个字,眸子瞬间就亮了,朝着白锦翼和陈遇之点点头,然后提起裙子,快踏着脚步走出去,一离开两人的视线,瞬间速度加快了起来。
    珊儿在后面看得一脸茫然。
    她......话还没说完呢......
    这世子爷和世子夫人,两个是一起来的。
    ......
    “婳儿,大哥看的是什么书啊?”
    三人由丫鬟引着,往白府里头走,沉鱼同裴婳走在前头,并排而行,一同说着话,完全没有要理会裴笙的意思。
    方才在马车里,当着裴笙的面,沉鱼不好意思同裴婳说这些,这时候离了他周围,才问了出来。
    “嗯?”裴婳一愣,想了想没想起什么,便是摇头道:“婳儿不记得了。”
    “就是那天在书房里,婳儿捡到的那本书。”沉鱼装作不似在意的提醒了她一句。
    裴婳恍然大悟。
    “婳儿也不知道是什么,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有男人有女人,缠在一起,不知道是在做什么。”裴婳手脚并用的,想给沉鱼表达清楚。
    沉鱼边听她说,一边点头。
    裴笙让她和裴婳解释清楚这些,可是她想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这些事,裴婳也不懂,她也说不明白。
    而且日后,自会有嬷嬷教导。
    “其实也没什么,婳儿忘了就忘了,反正记得没什么事就好,待再过些时日,婳儿再长大些,就会有嬷嬷前来教导。”
    她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办,就只能这样说了。
    正这么说话间,已经进了前院。
    沉鱼偏头往后看了一眼,瞧见裴笙正紧紧盯着她这边,于是特意的侧了身子过去,在裴婳耳边,小声道:“别理会他就是,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来告诉大嫂,大嫂替你作主。”
    方才裴笙这厮能对裴箫那样,就足以说明,他平日里都是心狠手辣的。
    指不定也会欺负裴婳呢。
    裴婳这孩子,心思单纯,就算被欺负了,不会说出来,那更是没法子去反抗的。
    “那......那大哥什么话都听大嫂的吗?”裴婳眸子亮了亮,虽然也是小心翼翼的说话,可是声音音量依旧没能控制住。
    对于练武的人来说,这样大小的声音扩大了两倍之后,再传入耳朵里,那就是实实在在的每一个字都能听清楚了。
    裴笙眉头微皱。
    接着却是看沉鱼点了点头。
    当时他的眉头紧缩的越发厉害。
    还真是给点甜头,人就无法无天了。
    完全是蹦哒到他头上来踩了。
    “那嫂嫂你跟大哥说,今天晚上还陪婳儿好不好?”裴婳伸手拉了拉沉鱼的衣袖,是期待满满的模样。
    “不行。”裴笙当时没顾那么多,人还站得远,就已经出声拒绝了。
    声音冷冽,吓得裴婳浑身一颤。
    “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自己睡吗!”裴笙冷然那模样,瞧着就吓人。
    在弟弟妹妹面前,要有威严,能震得住,不能什么都顺着来,否则这得寸进尺,以后就更不听话了。
    这一点的作为,实在是像极了靖国公。
    “你这么凶做什么?”沉鱼抬头就反驳,不悦道:“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沉鱼这话,几乎是怼着裴笙说出来的。
    她现在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是裴笙再有任何惹她不高兴的行为,她就离开!随时离开!
    看他到时候,着不着急!
    “不是说要好好听话的吗,怎么,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裴笙到时没想沉鱼说话突然就硬气了这么多,倒是不像之前的那个他了,当时一愣,突然就起了兴致来。
    说着这话,也不晓得是对谁说的。
    这是他觉着,眼前人这一面,貌似是要比之前那些更有趣。
    沉鱼抬头看他。
    目光怔怔的凝住,也没说话,只是光这样子,便似受尽委屈,让人接着,不忍心多说一句斥责的话。
    裴笙即将到嘴边的话一下就噎住,面色讪讪,再是说不出来。
    还真是磨人的很。
    裴笙没再说话,往前走了两步,到沉鱼身边,稍稍的抬起手,正好落在她右肩处。
    沉鱼身子一震。
    裴笙的手指捏住她的衣襟处,然后向上提了提。
    她穿的是一身丁香色金色滚边纱衣,衣襟处稍稍敞开的款式,前些日子那边商铺才是送过来 ,她试了试之后,觉着欢喜,今日便穿了过来。
    “这哪里买的衣裳,怎得这般难看?”裴笙随口说了一句,可是目光,却一直盯在她脖颈的雪白处。
    难看?
    沉鱼低头,上下打量着,完全不能把那两个字和自己身上的衣裳联系起来,接着看裴笙的手又要往她这边伸过来,沉鱼一偏身子,状似无意的躲了过去。
    “婳儿之前有没有来过这里,前面有一处池塘,莲花开得正盛,待会儿让白姐姐带你去看。”
    沉鱼不理会裴笙,低头顾自和裴婳说话。
    裴笙正想将人拉过来,偏头看过去,视线里落入两个人影,猛然间,动作顿住。
    白府前院这一片,视野都极为开阔,再加上地势较低,能一眼看过去,就看到那边的阁楼。
    阁楼上边站着有两个人。
    一个是白锦翼,他能认出来,而另一个......
    裴笙觉得很熟悉,可是许是时间过去太久的缘故,记忆里存的那些画面,并没有太过清晰。
    裴笙的脑海里闪现出“陈遇之”三个字。
    他回来了?
    “裴笙哥哥。”白锦瑟兴致勃勃,扬着一脸笑意,到裴笙面前,甜甜的唤了一声。
    她自然是欣喜的,这回可是第一次,裴笙主动的来到白府里,而且是过来找她的。
    从来都没有过。
    自然在百般欣喜之下,也觉得惊喜。
    就是过来的太匆忙,不然她还想换上一身更鲜艳亮丽的衣裳,换个好看的珠钗,脸上的胭脂,也是要重新扑一扑的。
    裴笙回头看了她一眼,点头,问道:“今日家中有客人?”
    “没――”裴笙难得会主动同她说话,白锦瑟下意识就要说“没有”,可是一愣,想起刚刚自己看到的,后面的话梗在了喉咙里便没能说出去。
    那是哥哥的客人,能不能说出来呢?
    白锦瑟在心里想,那陈遇之同裴笙哥哥是表兄弟的关系,两人小时候玩在一处关系也挺好,他回来了,又去了哪儿,应该不必要瞒着吧。
    “表兄好像快回来了。”裴笙的目光往阁楼上看去,看似无意的呢喃了这么一句话。
    白锦瑟听着了,毫无防备的接话,道:“是啊,是陈少爷吧......已经回来了,刚刚看见他来找我大哥,现下正准备离开呢。”
    “白家池塘里的莲花听说是开的不错,你带婳儿还有沉鱼去看看吧,她还有话和你说。”裴笙留下这么一句话,抬腿,就快步的往外走了。
    白锦瑟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一脸的茫然,想去追人却是已经走出老远。
    转眼才发现原来叶沉鱼和裴婳也在。
    白锦瑟一脸泄气。
    有话说,有话说!有什么话说啊!她一点儿都不愿意和叶沉鱼说话,只想和裴笙哥哥说话。
    那边裴婳却在朝她喊。
    “白姐姐,我们去看莲花吧。”
    白锦瑟应了一声,只好是不情不愿的带了人走。
    ......
    白锦翼这边一路送陈遇之从阁楼下来,一直到院子门口,才停下了脚步。
    “遇之兄,你放心,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呢,你也帮了我这么多,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白锦翼轻轻笑着说道。
    虽然陈遇之这些年不在皇城,但是他在外游历,所得到的情报和消息,远比在皇城要多得多,再加上这些年来的积累,也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
    白锦翼深知,自己要走好接下来的路,和陈遇之合作,很重要。
    他可以给他想要的,可以扶持着他往上,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没事,白兄倒不必太过为难,本不是什么大事,能做到就做,做不到也不必勉强自己,毕竟日后需要帮忙的地方,还很多。”
    陈遇之一手抚在腰间的一块羊脂玉佩上,手指轻轻摩挲,这似乎是他经常性的无意识的一个动作,伴着说话的声音,也是儒雅。
    “那我就先走了。”陈遇之手指停在玉佩上,没再有任何的动作,稍稍退后一步,朝着白锦翼点头,然后,转身往外走。
    白锦翼看着他的背影,当时间,目光渐渐就冷了下来。
    他话是那样说,但殊知这是他要求的第一件事,他要是做不到,那怕是他的好脸色,也到头了。
    他陈遇之看起来待人和善,可却是实实在在心狠到了家,不然也不会毅然决然离开国公府的庇护,外出那么多年。
    这些闯荡,让他变得更加的强大和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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