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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毛大雪,飘落不绝。
悠扬的号角之声,划破长空,犹如哀怨的少女,发出声声凄凉的哽咽。
皇陵冢林,一队人马平行而步。
随着一个尖锐沙哑的声音响起:“公主,一路好走。”
金色的龙袍,在白雪的照耀之下,发出刺目的光芒。颤抖的身子,慢慢地跪了下去,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戚与无奈:“皇妹,朕对不起你。”
慢慢地叩首而拜,朝着雪地上俯下身子。
休的一声,一支带着鲜红羽毛的哨箭带着尖锐的哨声,朝着那一抹金色射去。
粗大的羽箭,穿过龙袍,透过心脏。夺的一声,钉到漆红的棺材上。
随着那夺的一声,棺材上的雪花纷纷下落。
众人发出一阵惊叫,纷纷朝着林中窜去。
金色的身体,倒在雪地上。暗红的血液,慢慢地浸透了身边的积雪。
深林周围,出现一队人马。
银色的铠甲,,雪白的战马,似乎与雪地连为一体。冷流世慢慢地举起手中的令牌,厉声道:“我乃先锋将军冷流世,此时皇帝已死,尔等想活命之身,听我号令。”
随着一阵轻咳之声,冷流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顺我者昌,逆我者必亡。”
周围的战马之上,色彩鲜艳的骑兵翻身下马,朝着冷流世跪拜道:“冷将军万岁,万万岁。”
冷流世哈哈一笑,调转马头,沉声道:“前往皇宫。”
那一骑白马,如同飘动的云朵,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
正午,大雪渐止。
皇宫正殿,庄严肃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固一般的压抑和沉重。
红毯长铺的台阶之上,冷流世单手持剑,脸上依然带着高傲冷漠的微笑,朝着正殿走去。
沉重的号角之声响起,庄严的大殿之上,众官垂首而立。没有人能想到,一场弑君攥位之乱,会来的如此的迅速。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像是早有准备。一切都是那样的顺理成章,显得是那么的轻而易举。
冷流世径直朝着正殿之上的龙椅走去,收剑入鞘。薤白的长袍一抖,慢慢地坐到龙椅之上,朝着众官,道:“如今,天下太平,皆是我冷流世之功。眼下,皇帝无能,已经被我处死。顺逆皆由尔等。今日,朕便给尔等自由选择。是去,是留,请自便。朕,
断然不会出言无信。”此时,谏官之首的司马府早已经化成一堆灰烬。有谏权之能的官宦之间,迫于冷府之势,为求自保,谁还敢声张分毫?皇帝已死,玉玺易位,所有的一切似乎皆是天命所归。也许,冷流世本就是统天下之
人。
冷流世的话刚说完,一声清脆的冷笑之声传来。那笑声中,带着无比的轻蔑和不屑。
不等冷流世起身,咻咻两声。两支粗实的长枪犹如闪电一般地朝着他射了过去。
夺夺两声,两支长枪自冷流世的双肩透过,钉到龙椅上。
冷流世脸色一变,颤声道:“虎将何在?”
两名黄衣侍卫飞身落到冷流世的身边,不等两名虎将站稳身子,咻咻两声。又两支长枪从不同的方向,射向两名虎将,准确地穿过二人的身体。
随着一阵悠扬的琴瑟之声响起,冷流世朝着侧殿的方向看去。
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那红毯之上,一身黄金凤袍的女子,在宫女的轻搀之下,袅袅地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紧皱的眉头之下,双目之中慢慢地充血,突起。
冷流世发出绝望的声音,道:“芳菲,为何是你?”他早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弑君失败,不过遗臭万年,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破坏自己计划的,竟会是夜芳菲。
那夜芳菲的脸上,带着高傲的冷笑。紫蔻轻染的双目之中,射出两道寒光。双眉之间,火红的朱砂轻点,如同跳动的火焰一般,将那张精致的脸,点缀得无比的霸气而高傲。
夜芳菲走到冷流世的身边,凑到他的耳边,柔声道:“你可记得,当日就在这下面,你亲口答应我的。十年之后,天下是你的,而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冷流世紧紧地咬着牙齿,点头道:“我今日所做,皆是为你。”
夜芳菲轻轻地点了点头,道:“那么,也包括你的命?”
冷流世冷冷一笑,道:“不错。”
夜芳菲发出一声怒吼,道:“将他拉下去,水牢伺候。”
身着黄服的侍卫飞身落到冷流世的身边,拔下长枪,将他从龙位上拉下来。
夜芳菲慢慢地走到龙椅上,坐下,仰头发出一声冷笑,道:“冷流世,你冷府之路,也该到尽头了。”
说着,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扭头朝着殿中恭敬地道:“皇上,有请。”
冷流世的双目中,露出绝望之色,慢慢地闭上眼睛。
大典之后,随着那水晶垂帘的轻响,慢慢地走出一个金色身影。
皇帝的脸上,带着凝重之色,朝着冷流世道:“冷流世,朕对天发誓,冷府之人,当诛九族,他日同族之人,十世为奴。”
冷流世忽地发出一声冷笑,朝着夜芳菲道:“芳儿,中意信物,自有定夺。日后,还望好自为之。我冷流世今生不再亏欠于你,当日诺言,今日得还了。”
皇帝厉喝一声,道:“打入死牢,祭典之后,诛灭九族之刑。”
说完,朝着夜芳菲笑道:“属元帅,你铲奸有功,此时便可与朕提出要求,只要是朕力所能及之事,必当准奏。”
夜芳菲朝着远去的冷流世看去,却见他的脸色,带着无比的嘲讽和轻蔑。心中一动,朝着皇帝跪了下去,道:“臣无所他求,只望日后能出得宫去,自由周游天下,便已足够。”
皇帝长袖一挥,笑道:“如此何难,你手中既有先皇所赐免死玉佩,见之如朕之面,属元帅所求,朕准奏。”
夜芳菲跪地叩首:“多谢皇上。”
皇帝朝着夜芳菲招手,道:“上前说话。”
夜芳菲起身走到皇帝身边,垂首道:“臣,恭听圣教。”
皇帝半闭着眼睛,轻声道:“那南宫秋之兵力,此在何处?”
夜芳菲凑到皇帝耳边,道:“皇上放心,南宫秋依臣之命,虽答应冷流世发兵谋乱,其实那兵力仍在边界镇守。”
皇帝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夜芳菲的肩膀,道:“甚合朕意。”
说着,起身朝着殿内走去。
众官退下,夜芳菲朝着冷流世离去的方向看去,忽地感觉一阵眼皮跳动,心中忽地一阵空虚落寞之感涌起。
回之上元殿中,夜芳菲无力地躺在卧榻上。
“芳儿,中意信物,自有定夺。”
冷流世的话语,忽地飘荡在夜芳菲的脑海之中。想了想,她起身从腰袋之中取出吊坠。
那被金线丝丝缠绕的吊坠,表面的金线在岁月与摩擦之中,早已经变得轻薄柔滑。带着一种岁月吞噬一般的明亮顺滑。
夜芳菲取出小刀,轻轻地削断金丝,慢慢地打开吊坠。
果然,在那吊坠之中,深藏着一缕轻绢。
夜芳菲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打开黄绢。
忽地,身子犹如被抽干血一般地麻木僵硬,双目之中射出绝望惊颤的光芒。
那黄绢之上,写着:盛典之上,提防夜狗,流世安危,务必上心。
她从数年前开始,便在皇帝的御书房中看过皇帝批阅奏折之迹。那黄绢之上的字迹,赫然是皇上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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