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父亲的笔记

第732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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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上。”柳昭和老周毫不犹豫地钻进有着脚印的长廊里。这一条长廊和别的路似乎并没有多大的不同。长廊的入口后空荡荡,笔直延伸到看不见的黑暗中。
    我拿手电筒照了照,他们已经飞速跑出三十米以外,有效射程百米的强光手电筒居然也只能勉强照出他们奔跑的轮廓。
    我咬牙又背上伽陵,吃力地追过去。我不喜欢这里,如同蚂蚁蚁巢般的地形,还有会吞噬光明的黑暗,就像永远照不见的人心。
    我无暇去想当年日本鬼子为什么要发毛病建这种蜘蛛网似的通道,跟上柳昭和老周的步子已经让我跑到大脑缺氧。
    在强光手电筒乱晃的光束中,前面的两个人骤然停了下来。
    面对地上又消失的脚印和说不清的岔路,柳昭也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他们两个人简单商议了一下,就分头搜索地面上留下的痕迹,巴望着能够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老周和柳昭甩开我走远了,只留下筋疲力竭的我坐在原地。我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两个强光手电筒也被他们带走。
    在黑暗中一片寂静,我只能听到自己因为疲惫而粗重的喘息,和越来越响的心跳声。阴森森的通道里有风吹过,虽然地下堡垒比地面温度要高出好几度,但那风依旧透着无边的寒意。
    我把伽陵放在边上,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再醒过来。我的手心不住的出汗,手指抖得厉害,我把这归咎于我太累了。可是,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这种诡秘的感觉让我毛骨悚然,我猛地背过身去,拿手电筒照着自己的身后。长廊里还是那么黑暗幽深,如同一滩平静的死水。手电筒的那一束光芒掀不起任何波澜。
    我胆战心惊地转回去,那种如同芒刺在背的感觉又来了!我用拿手电筒的手托着拿仿真枪的手,全神贯注地朝让我觉得心惊肉跳的方向走去。
    那个方向有一个漆黑的岔路口,是我们刚才路过的。我一个箭步跨过一丈的距离,来到刚才路过的那个岔路口。
    之所以我们轻易的从那个岔路口过,是因为那个路口的尽头只有一个十几平方的房间,柳昭几分钟前查看过了。房间里面是七、八个大箱子,箱子上写着几个看不懂的日文字。
    越是靠近那个房间,我不安的感觉就越是强烈,在犹犹豫豫之间,我走动的速度变慢。
    正在我迟疑时,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蹿出一个人影,在光线扫过的一瞬间我看清了这个人影。
    手枪和手电筒瞬间被蹿过来的人影打落,那个鬼魅般的黑影几乎是飞到我面前。
    他一闪过来,立即捂上了我的嘴巴,贴着我的脑袋边恶狠狠地说:“别出声!”
    “唔唔唔。”“钟正凯”!我的话全被他有力的大手堵上。
    原来柳昭他们追的真的是“钟正凯”,那个假扮我爸爸近十年,后来又失踪的男人。他的样子和我记忆中爸爸的样子,在我的脑海里混在一起。他们的样子时不时重叠在一起,不单单是样子连我对他们的感情也是,他们几乎让我分辨不出来自己仇恨的到底是哪一个。事实就是,我对眼前“钟正凯”居然不能完全恨起来,总夹杂着其他情绪。
    我对自己真正的父亲的记忆丢失了大半。一个人的记忆承载了一个人的感情。现在,一想到自己的父亲,我的脑中浮现的脸仍旧是我面前的这个“钟正凯”,他们实在长得太像了。
    我在没见到他之前,因为他害死我的妈妈而对他恨之入骨。可是,在见到他以后,想起以前有段时间他还是对我很不错的。在我卷入这一系列的事情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不是他的女儿。总之,这是一段非常复杂难以割舍的感情,我似乎真的曾经是他的女儿。
    “钟正凯”见我不再挣扎,才慢慢放了手。
    他缓缓后退几步,用自己的正面对着我,但时刻注意着我身后的动静。或许是因为我知道了有关他的事情,我觉察到他的那双眼睛里除了警惕,还有狠戾。
    他扭亮了手电,在微弱的光线下我打量了他,尽管已经两年没看见过他,但是他几乎没什么变化,我没有从他的身上看出他比以前苍老或者消瘦。不是说,一个人如果一直躲躲藏藏、担惊受怕,他会比平常人要老得快些嘛?也许,他这一生就是躲躲藏藏,对此他已经习以为常。
    面对着这个相貌普通,看上去毫无特色的中年男人,我的心在剧烈的震颤,千百种情绪涌上心头,有仇恨,有疑惑,有可怖,有悲哀,一下子,让我语塞说不出一个字来。
    “钟正凯”扫了一眼我的身后,说:“那个小子要杀人,你离开这里!”
    多熟悉的命令式的语气,放在以前我恐怕已经自觉跑走了,即便是现在,我仍旧想要听“父亲”的话走出去,但我控制住了自己,固执的没动。
    “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走。”记忆中的“父亲”一直就是用这种语气催着我做事情。
    情绪压制不住,全部都涌上来,我觉得自己的气血在翻腾,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清楚。“够了!”我呵道。
    我不关心他说的那个要杀我的小子会是谁,我什么都不想管,我只是想向他发难,甚至连我自己想做什么我都搞不清楚。
    眼前的“钟正凯”显然愣了一下,不明白十年来在他面前一直唯唯诺诺的我会有这么激烈的反抗。
    “你根本就不是我爸爸!你是害死我妈妈凶手!你是杀人凶手。”我使足了力气,喊得震天响。我的愤怒上了头,什么都想不起来,心里就只有他怎么能杀害我的妈妈呢!
    “你都知道了。”他说。这是一个陈述句,他那么平静那么无所谓,好像他害死的不是我的母亲,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东西,比如一只蚂蚁。
    我被他这种不关己事的态度更加激怒,简直怒不可遏,气得直哆嗦,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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