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来不及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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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都中央医院，icu。
    我颓然地坐在手术室门口。
    慕冷霆远远站着，狠狠地抽着烟。
    我从没见过他抽烟，一点火光在他指间闪烁，此刻映衬着侧颜格外萧瑟。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我不敢抬头，我害怕看到icu门打开。
    因为七年前，门后面，留给我的是我妈妈冰冷的尸体。
    及，后来无穷无尽的灾难。
    为什么，为什么不撞我呢？为什么？明明我才是罪魁祸首？
    为什么老天总要惩罚别人？
    没多久，一个贵妇人和一个看起来凌厉的男人赶来，我听见慕冷霆喊了一声“爸”。
    我茫然地抬头，看到沐欣宇的助理和那个贵妇人交流了几句，接着那个贵妇人便向我走来。
    “你就是江亦霏？欣宇惺惺念念要娶的人？”她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像是个审判者。
    “我……”我咬着唇，“对不起，阿姨，我不敢有那非分之想。”
    “霆哥哥！霆哥哥！”
    刺耳的喊声由远及近，到哪都少不了江绵绵这个贱人。今晚不知她又想搅什么局？
    江绵绵奔向我这边，像是故意没看到我，“我听说你去找江亦霏了？怎么欣宇会出事呢？”
    慕冷霆脸瞬间冷了，“你听谁说的？”
    “我……”江绵绵立刻软了声音，眼里水汪汪的，一副我见犹怜的委屈样。这是她最擅长的。
    贵妇人听了这话立即转身问慕冷霆，“冷霆，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刚才一到这，我就觉得不对劲。欣宇出事了，你为什么在这？你已经是继承人，难不成……”
    “是我的错。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我突然出声，以眼神制止了慕冷霆。
    豪门的复杂，我不想慕冷霆难做。
    “嘶。”
    这时，icu的门沉沉打开，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我呆呆地站在后面，真想什么都听不见。
    “病人脑出血，虽然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但脑后神经反应目前缺乏，所以很抱歉，我们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啪。”我挨了重重一个耳光。
    我脑子里嗡嗡的。无法思考。
    医生的意思是？植物人吗？
    欣宇的母亲近乎奔溃，“你说你给我交代？！你配吗？你能给我什么交代？！你个害人精！欣宇要是醒不过来，我要你陪葬！”
    四周到处一团混乱，我也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下耳光，直到有人将欣宇的母亲拉走。
    我跪在icu门口，像是被全世界抛弃。
    大理石地面清晰地映照出我的狼狈，散乱的头发，破碎的衣服。
    身后，有人靠近，我知道是谁。只有他还没走。突然，我猛地转身，抱住他的双腿，泣不成声，“为什么你要拉住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和欣宇一起？明明知道，我活的这么辛苦，为什么？霆，我宁愿，从来不认识你。”
    慕冷霆缓缓蹲下，冰冷的手，托起我的下巴。
    我望着他，眼里都是绝望。
    “谁不是在痛苦中活着？死是解脱。你不配死，你若死了，这罪孽谁来还？”
    “我也后悔，后悔认识你……”
    “江亦霏，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余生，你都别想逃过我的掌心。”
    “我一定会，让你，心痛，心碎，心死，生不如死！”
    他用力甩开我，大步离开。
    只余，一室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