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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院子里面静悄悄的,散发着恶臭的坛子,还有从坛子里启出来的尸骨,即使是在大白天,但这样的气味,还有这样的景象,也依然叫人感到恐惧,毛骨悚然。
装尸骨的坛子虽大,装一具高僧法体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当然前提是高僧法体是坐姿,但如果放入两具法体,那就绝对不够用了,也就是说,两具尸骨必定不是以坐姿放进坛子里的。
张浩元只感头皮一阵发麻,他之前检查尸骨,说实话,他并没有在意尸骨的姿势,因为当时尸骨不是正常的姿势,可却也是正常的!
为什么说不是正常的姿势,却是正常的呢,因为尸骨在腐烂之后,不可能保持原有的姿势,血肉腐烂,筋脉断绝,骨头自然也就不会保持死时的姿势。
而且,坛子里的高僧法体并没有做好防腐,法体肯定也不会固定,所以说就算高僧法体不是坐姿,那么也是正常的!
虽然张浩元早就做好了,坛子里面还有一具尸骨的准备,但当知道真的有一具时,他也难免头皮发麻,启出来的这具尸骨已经腐烂成了这个样子,里面那具当然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他无法得到更多的线索,这案子极有可能会成为悬案,破不了的那种。
年轻的和尚们忍着恶臭,又把坛子里面的另一具尸骨给启了出来,这两具尸骨都是穿的僧袍,显见都是和尚。
张浩元叫过三位方丈,道:“你们确定,一个坛子里面不可能有两具高僧法体,是吧?”
三位方丈都苦着脸,臭他们能忍,但佛家弟子的法体被这么个糟蹋法儿,他们真是看着就伤心,他们认为肯定是有恶人杀了两个高僧,就算不是高僧,但也应该是佛门弟子吧,杀完之后,把尸体给塞进坛子里了,这不是糟蹋,还能是什么?
老方丈红着眼睛,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然后才哆嗦着嘴唇,道:“绝无可能,绝无可能。还请张县尉为佛门弟子作主,早早抓出凶手,严惩,一定要严惩啊!”
这回他也不慈悲为怀了,既然认定是谋杀,那么他就恨得要命,非要让张浩元替坛中两个佛门弟子报仇。
张浩元叹了口气,道:“三位方丈,你们修行得还不够啊,这种事情虽然看起来让人气愤,但不要忘记你们是出家人,平常总是要求别人戒嗔,戒怒,戒这个戒那个的,现有你们自己反而做不到,却如何让信佛拜神之人再崇信你们呢!”
“不敢,不敢,贫僧修行不够,不敢让世人崇信!”三个老方丈一起双掌合什,都挺惭愧的,但惭愧归惭愧,他们也承认自己修行不够,可谁也没松口,谁也不说宽大处理凶手,甚至连不要追查的话都没说。
反正都已经承认修行不够了,那还再客气什么,查,一定要查,要报仇!
张浩元叹了口气,上前几步,去检查启出来的尸骨,他只能做一些常规检查,尸骨已经腐烂得如此厉害,其实也不可能检查出什么了,而且启出坛子时,破坏严重,以这个时代的检查手段来讲,这两具尸骨已然是毫无取证的价值了。
张浩元检查之后,指着第一具尸骨,也就是先启出的尸骨,道:“这肯定是一个出家人,年纪在五十岁左右,是不是高僧,本官判断不出,但是佛门弟子,这个是肯定的!”
然后,他又指向第二具尸骨,道:“这具尸骨也是一个出家人,年纪也差不多是五十左右,粗略之间,本官顶多也就能检查出这些,但有一点,这具尸骨是个女子,也就是说,她有可能是一个尼姑!”
周围的人听了之后,都是大吃一惊,坛子里的两具尸骨,一个是和尚,一个是尼姑,这可真是好说不好听了,这简直就是侮辱出家人啊!
一个老方丈哭道:“佛门不幸,佛门不幸啊!”
张浩元却道:“也不一定是佛门不幸,因为这个坛子是两个和尚抬来的,而且坛中尸骨又穿的是僧衣,所以大家就认为,嗯,本官也认为是两位出家人,但实际上,也有可能是普通人,只不过没有头发而已,这也是有可能的,现在尸体如此腐烂,实在是没法检查出太多了!”
在这个时代,几乎所有的人都是留头发的,只有出家人才会理掉头发,还会在头顶烫上香疤,以示受戒,但其实有些人天生不长头发,或者上了年纪之后,头发掉光了,这都是有可能的!
当然,主动剃光头发的人,是极少的,除非是胡人,其实就算是胡人,也极少有全剃光头发的,象和尚一样把头发全都理掉的人,在这个时代,真的是十分的稀少!
特殊情况除外,可既然都是特殊情况了,那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张浩元围着尸骨走了两圈,确定再也查不出什么了,这才道:“放回坛子里吧,院子里面收拾干净。”
说完,他回了公事房,洗干净手脸之后,又漱了漱口,这才坐到了桌案之后,心想:“看来不是高僧坐缸,极有可能是把两个人杀掉之后,塞进了缸中。但为什么要把这只大坛子寄存在客店当中呢,这不是怪事了么,早晚会被人发现的啊!”
就算是一件凶杀案,但如果凶手杀人之后,把这个坛子找个荒山野地里一埋,那就可以了啊,不会有谁发现的,为什么非要寄存呢,凶手傻么,或者是在故意挑战官府,认为官府没法破案?
因为凶手是外地来的,把坛子是寄存在客店里,那么在长安这个流动人口极多的大城里面,除非凶手自己回来,否则几乎是不可能找到他们了,画人像通缉,是一种方法,但成功的概率太小。
张浩元心想:“要想搞明白这案子,首先就要搞明白,凶手为什么要寄存坛子,而不是埋掉,否则这个案子就很难破!”
那么,如果凶手没有跑掉呢,反而还是在城中,或者是真去了洛阳,然后再在洛阳搞风搞雨?那两个和尚在临走时,不是特地说了洛阳么,这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呢?
故意跟官府做对?这种人也许是会有的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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