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小侍郎

86.菩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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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体细节六部官员一点点整理出来, 然后呈给皇上看,皇上提出意见, 那就继续再商量,这个事反正就定下来了。殿下们除了大皇子和二皇子还有三皇子外, 其他年纪尚小,一时也顾不到这个。
    皇后对这个决定不知道该表示欢喜还是不欢喜。自己大儿子只要不发癫, 将来继位八九不离十。小儿子原本就藩的话皇后确实不舍得, 但是现在没藩可就了, 她也觉得有些不舒服。
    并且这件事已经经六部商讨同意, 皇后也没立场发表不同意见。再说了,她该怎么说?要是反对,大儿子会怎么想?大皇子这几天心情好的阳光灿烂。他也不是说忌惮自己的兄弟们,就是父皇亲手稳固了他将来的地位,他怎么能不高兴。至于弟弟, 大皇子想, 哪怕弟弟将来留在京里,他也绝对不会亏待他!皇后只能安慰自己, 儿子们都在身边也是好事!
    二皇子对这个事没什么大的反应, 他从小就知道哥哥的路和自己不同,唐烈不是喜欢搞暧昧的人, 小时候几位皇子的教育差不多,等到唐烈登基, 他给大皇子请的先生就不同, 教的内容也不同, 他甚至会让大皇子处理一些简单的政务问题。这么明显的暗示,是个人都知道。
    二皇子也没什么遗憾,母后一直关心他,大哥也从不摆隐形太子的架势。这点皇后教养的很不错,她没让两个儿子之间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皇后因为自己地位稳固,她对后宫确实称得上贤良,最起码唐烈的后宫没人因为算计闹过小产。
    三皇子表面不说什么,说了也没用!心里揾怒之意已经快撑死他了!他的母妃熬到现在才是一个德妃之位,母妃刚刚高兴了没两天,就知道儿子的将来已经没了!京里的太平王爷,那还有什么出息?
    德妃没敢表露什么,但是嘴里起了好几个大泡,还不敢请太医看,每天菊花茶莲心茶一杯杯的灌!要是太医诊出来上火,她该怎么解释,不满意儿子不能就藩?德妃还没这么大的胆子。
    三皇子打听到这事估摸着和铁侍郎相关,他把南枫恨的臭死!他从小知道自己不能和大皇子二皇子比肩,不过同为皇子,他也是有抱负的。理想中,他已经把自己的藩地治理的井井有条,将来还能奉母妃在藩地供养,现在呢,嘎嘣,全没了!
    你铁侍郎女身做官就做官好了,还要不停的坑我干嘛,本殿同你什么仇什么怨?非得害我落入如此境地!
    三皇子嘴里一句不敢说,还要安慰母妃,“大不了儿子出海去,到时候给母妃挣下一大片疆域!”
    德妃看着儿子道“尽是胡说!唉,真是从何说起,难道龙子凤孙的还要辛辛苦苦自己打拼摸索,真是从没听说过……”
    三皇子道“母妃!别说了,这是父皇的想法!”
    德妃住了口,忍不住落泪。
    南枫并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得罪了三皇子。她现在上班工作,下班带孩子,生活非常规律。洛书因为出海有功,也被唐烈嘉奖了。他的特种兵现在也是军队里的一个特殊部队,洛书全权负责。平时夫妻两人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
    然后洛小宝的名字总算有了着落,洛书总也取不好,唐烈得知后大手一挥,给孩子取名洛轻侯,名字被刻在玉牌上赐给了洛书!
    南枫瞅着洛书笑了半天“几个月都不取名,现在好了,你也不用取了!”
    洛书还是很有忠君思想的,觉着自家儿子能得陛下赐名那也是好事。虽然自己没有冠名权有些小遗憾。
    远洋轮船和火车的技术已经成熟,这些都交给户部去运作。研究院只负责技术问题的指导和监督。
    南枫现在蠢蠢欲动想要把电搞出来。自己的蝴蝶翅膀已经把这个朝代搅的天翻地覆,而她又处在这个位置,没道理还要藏拙!
    这天赵望声来找南枫,“你倒是清闲,知不知道你又得罪谁了?”
    南枫呆愣道“被你说的,我好像仇家遍天下啊。”
    赵望声叹气道“不知道哪个小人,对三殿下说是你让陛下取消皇子就藩的!”
    南枫皱眉道“这也不算挑拨,确实是我提议的。为什么就得罪三殿下了?”
    赵望声道“你是不是傻啊,人家皇子原本可以做个镇守一地的藩王,如今只能当个闲散王爷。这其中多大差别?”
    南枫不理解道“不是还能出海自己打天下吗?”
    赵望声敲着桌子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全靠自己双手挣来前程?多的是想继承家业逍遥一生的人!”
    南枫沉默了一会儿道“不想打拼就做个安乐王爷,也没妨碍啊!皇家也不缺他一口吃的。”
    赵望声叹气道“你说的轻巧,内阁大臣都赞同皇子不就藩。但是你另外的提议,人家可没当回事!户部上次远航了许多地方,大多数是蛮荒一片,这个你问洛书就行。那些地方的人也如同野人一般,毫无礼义廉耻,你让哪个皇子愿意到这种地方去开疆拓土?领导一群如同猴子一样的野人?”
    南枫愣住了,她有着前世的阅历,知道假如眼光不放的长远,闭关锁国的话,迟早列强会找上门来欺负人!
    但是现今海外各地对隆兴来讲确实如同蛮荒,繁华富贵窝里呆惯了,跑去落后地区生活,谁愿意?
    就好比前世发达国家的人愿意各国去旅行,没见过喜欢在落后地区定居的,赚钱除外。
    南枫有些明白三皇子的心思,原本可以有一个好地方做地头蛇,现在要么成为闲散王爷,要么就要去穷乡僻壤之地开荒。怎么看都是做地头蛇舒服啊。现在希望没了,可不要恨死出这馊主意的人?
    南枫苦笑道“对于殿下们来讲,我确实损害了他们眼前的利益。恨就恨吧,反正无论皇子们怎么选择,他们暂时拿我也没办法。谢谢你提醒我。”
    洛书道“怕的什么!身为男儿,只想着从父辈手里获得荫庇,自己不思进取。这种人我还不放在眼里!”
    南枫看了洛书一眼,给他鼓掌“说得好!你对着你儿子也要有这种气势,将来我们打拼的一切宁可都散了,也不要给他!”
    洛书一下子傻了眼,“这和我们宝儿有何相干?”
    南枫长叹一声道“有什么不同?你尚且还要给子孙后代打拼。殿下们原本有个皇帝爹,这一生什么都不用愁。冷不丁听说分不到家产了,岂能不恨我!”
    洛书想了下道“不对,陛下不是把儿子踢出去不管的人,户部拟定了章程,要是三殿下愿意走出隆兴,陛下一定会全力支持!”
    南枫皱着眉头道“可是三殿下并不愿意出去,他是希望就藩的!龙子凤孙还要同臣子一样为了前程拼命,我看没几个殿下愿意吧。这也是我之前没想到的,唉!”
    赵望声看南枫也没别的办法,他也只能告诫一下南枫。好在三殿下还没娶妻生子,身边并没有很大的势力。按照新颁布的法令,将来三殿下不愿意出去,留在京里也不过是一个闲散宗室,南枫还真是不怕他。
    提起这个,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也到了娶亲的年纪。皇后给自己儿子挑媳妇总是格外认真,她也大方,三皇子的媳妇她让德妃自己挑,定了告诉她一声就行。
    德妃感恩戴德,她只能等皇后挑完了自己才挑。丁小姐,孙小姐和沈小姐早就成了亲,现在宫里给殿下娶亲,京城顿时风起云涌。
    不过因为唐烈规定皇子不就藩,这让皇子娶亲风波小了不少,大皇子的婚事只在几户高门大户家里,其他人家想攀也攀不上。其他皇子的亲事也就简单多了,反正如今皇子不能就藩,耍尽心机也不过是个太平王爷的王妃,不用格外积极了!
    这些都不关南枫的事,她在研究发电机。整个研究院都在为这个疯狂的想法而兴奋着。南枫解释了什么叫电,就是要创造出雷雨天气里那个电闪雷鸣的电!要把它驯服然后利用起来!
    隆兴的制度虽然是封建社会,但是它的工业苗头已经遏制不住。河道里行走的轮船已经是老百姓出门的首要选择。
    户部已经把一部分的列车开放给百姓使用,收取一定的车资。乘坐过火车的人能在邻里之间兴奋的说半个月,“那快的,要是你把脑袋伸出窗户,风就能把脑袋吹走!”火车行驶时其实并不准许开窗户。
    蒸汽机给隆兴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各处属国都想要从隆兴购买轮船和火车,一开始朝廷绝不同意。
    后来南枫疑惑道“成品输出有什么关系,这些东西别人家哪怕拆成片也造不出来。”
    于是隆兴就开始卖轮船,把一开始试验用的几艘船天价卖出去,其他想要轮船的,还要提前预定,先支付定金。这个定金还不是一般的金银财宝,全是隆兴必须的矿石能源之物,这些机械完全是卖方市场,不管开多高的价格都没问题,总之隆兴的吸金能力杠杠的。
    鲁耀宗还非常绝,他卖轮船只教如何操作,维修的话请从隆兴找专业人士,也要付钱的哦!那种带炮火的轮船是不卖的。火车目前不卖,隆兴自己还在各地铺设铁轨呢。
    南枫的研究员正在不停的研究发电机。皇子们的婚事也陆续定了下来,大皇子定的是周大学士之女,二皇子定的是承恩公家的闺女,沈湘的妹妹。三皇子定的是礼部尚书之女。
    然后要给皇子们开府,京里的热闹一时都瞧不过来。这么多皇子要开府,砖石瓦块就别说了,连花草树木都随之涨价,哪家都缺不了好的树木装点庭院呐。
    德妃信佛,她想给自己儿子王府里种几棵菩提树,小菩提树当然看不上,京城最好的那棵菩提树就在般若寺萧玉的精舍里。
    要是别人,打听到萧玉的来历也就不去招惹了。德妃正好相反,她心里还在不舒服呢,这辈子眼看就这么个儿子,还是龙子凤孙,被铁侯爷一番话就没了藩地,做母亲的心里能不恨?
    她又不能同唐烈倾诉不满,也不敢在儿子眼前表露太多的不如意,她知道儿子已经够难过的,她不想一遍遍去揭儿子的伤疤,可这股郁气如何发散?
    现在听闻要棵树还要顾忌铁侯爷,德妃彻底炸了。她看着自己修饰精美的指甲,把手边的茶杯重重顿了一下。
    回事的太监一哆嗦,把身体伏的更低。般若寺的香火现在好的不得了,就是没有萧玉,想要挖那棵树也要同方丈好好商量,现在念痴师父住在那里,更加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去挖树啊!
    德妃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三殿下想要一棵树都这么难,本宫又不要你们去偷去抢,难道花钱买都不行吗?”
    德妃的哥哥知道妹妹要和铁侯爷杠上,他快急死了。妹妹久居深宫,不知道铁侯爷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他知道啊。再说了他家也不是单靠妹妹才站稳的脚跟,可是妹妹一旦糊涂确实能拖累娘家的。
    德妃的哥哥让自己夫人奉母亲进宫劝解德妃,德妃一句都不肯听,还哭到,“旁人不知道就罢了,母亲和哥哥都不明白我的心吗?我那是为我自己!鹏儿自小聪慧,如今落得如此地步,还要我怎么忍!”
    夫人回来对丈夫道“得了,也别劝了,娘娘那是钻了牛角尖,不撞南墙不回头!依我看,铁侯爷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下帖子去好好说,一棵树嘛,顺了娘娘的心罢,省的她再想出别的什么来!”
    于是德妃的哥哥就去下帖子给了南枫,然后亲自去拜访,说明想购买般若寺的菩提树,价格您说了算。
    南枫和洛书对望了一眼。南枫道“既然郑大人说了,那我就去一次般若寺,这棵树原本也是般若寺的,只要方丈同意就行。”郑大人千恩万谢的走了。
    南枫到般若寺找了方丈,方丈很平和,“树木在哪里都是生长,既然三皇子想要,那就拿去吧。”
    南枫又去找萧玉,解释了前因后果道“不想为这棵树起无谓的争执,你想要什么树,我替你寻了来。”
    萧玉微笑道“一棵树罢了,三皇子想要就拿去。你给我弄两颗樱花树,再给我种一颗相思树。”南枫点点头。
    于是德妃总算拿到了般若寺的菩提树,南枫给萧玉找了两颗极大的樱花树,又请专门的匠人把树伺候好了,她又亲手给萧玉种了一棵相思树。
    洛书对两棵樱花树没什么感觉,他讨厌那颗相思树,缠着南枫在家里也种了一棵,然后他就把事情捅给了大皇子。
    在唐烈同几个儿子一起谈话时,大皇子就笑着道“听说三弟府里种了一棵极大的菩提树,原本也没什么,只是用我们皇子的身份去寺庙里挖树,说出去不大好听。皇家园林里什么树没有,好在般若寺的方丈没说什么,要不然我们难免都担个跋扈的名头。”
    唐烈闻言看向三皇子,三皇子都懵了,这种事他根本没去管,他哪那知道树是哪来来的?
    三皇子赶紧道“我不知道此事,或许是府里下人私自拿的注意,多谢大哥提醒,以后我一定注意。”
    大皇子道“不是什么大事,也没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我也只是提醒一下,身为皇子,应当有表率作用。你约束一下下人也就是了。”
    三皇子在父皇面前闹了个没脸,下去一查,发现一个坑儿子的娘,三皇子无语的呀,他又不能同老娘掰扯什么,只能吩咐下人,“以后再有这种事,一定先告诉我!”现在看见这棵树他就堵心。
    唐烈事后问了大儿子,大皇子坦然道“那棵树是铁大人家里出家的萧公子院子里的。铁大人二话没说同意三弟挖走了树,可这事做的不地道,让别人知道了怎么看父皇?外头都说父皇看重铁大人,三弟却去挖人家的树,儿子也是提醒一下。”
    唐烈无语的呀,原本看三儿子也机灵,怎么行事如此小家子气。后来得知是德妃出的手,唐烈冷了德妃几个月,又给南枫赏了不少物件。南枫收礼收的莫名其妙。
    洛书道“陛下赏赐还不好?你收着就是了!你看小宝这字写的怎么样?”
    南枫看儿子用手掌在纸上的涂鸦,怎么也看不出字的形状来。她道“咱们儿子还在涂鸦,望声和耀宗的儿子都是秀才了,你得意什么。”
    赵望声和鲁耀宗的大儿子们早中了秀才的功名,正在奋力读举人。只有南枫家还是一个奶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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