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蜜糖，她之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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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导演，冯导演，夏念兮真的是一个很有潜质的演员，这个翻拍剧我知道您一直在找一个角色符合华扬雪的角色。你看看她的资料吧，我保证不会让您失望的。”
    大雨把孟瑶淋湿透了，她手里拿着一个塑封的袋子，冷颤颤地拍拍车窗。
    她蹲了好几天了，终于等到这个人了。
    “冯导，我们走吧，这种经纪人，您一天都得碰到好多！”旁边的副导演笑着催促。
    冯文章看外面的女孩年纪轻轻，浑身冻得瑟瑟发抖。
    伸手按下车窗，“给我吧。”
    孟瑶激动地把袋子上的水擦了擦，可是她浑身都湿透了，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把袋子从窗户口送进去。
    冯文章也不介意弄湿自己的裤子，就放在裤子上，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个一个女孩的简介，和她的照片。
    “夏念兮……看着眼熟，跟夏若雪是什么关系？”
    “她是夏若雪的妹妹，不过她虽然名气不高，但是这几年一直在拍戏，演技没问题的，您让她试试吧，她不会让您失望的！”
    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孟瑶把声音提高，生怕坐在车里的冯文章导演听不到。
    十月份的夜晚，已经很冷了，大雨倾盆，街上几乎没几个人更别说连伞都没打的女人。
    导演把车窗再往下摇了摇，地出去一把伞，雨点顺着空档落进来，“你是哪家的经纪人？”
    副导演急忙伸手帮冯文章挡住雨点，“导演，华扬雪这个角色很重要，那个夏念兮我听过，一个跑龙套的角色，她拿不下这个角色的，别浪费时间了，制片人还在等我们。”
    “我叫孟瑶，是周小艺的助理经纪人。”孟瑶恭敬地介绍自己。
    导演疑惑地挑眉，“不是夏念兮的经纪人？”
    “我们是朋友，我觉得这个角色很适合她，您一定不会错过明珠的，蒙尘是为了散发光芒的时候更加夺目，您说是不是？”孟瑶一点都不怕自己狼狈，朝冯云章笑笑。
    这个突破口只能从冯云章这里打开，不然国内没有导演敢用夏念兮，冯云章是帝都派系的，夏家还没有那个实力能影响到他。
    导演表情平静，雨点落在他身上，也没有一丝改变，他看着孟瑶，缓缓开口道：“孟瑶是吧，娱乐圈里的真友谊还挺少见的，明天让她来试试戏。”
    “谢谢导演，谢谢！”孟瑶一脸兴奋地看着导演。
    冯文章看向司机，“走吧。”
    车子从孟瑶身边开过去，她望着车尾，除了眼里的兴奋，浑身湿透什么的已经彻底忘了。
    她已经不是两年前什么都不会的新人了，这个圈子，需要去争，去抢，就算这个角色已经有人内定了，只要她能力够抢，抢过来就是她的。
    公司在想方设法地压榨夏念兮，现在她还不清楚，那就是愚蠢了。
    让她拍戏，却不让她拍有名的戏份，要不就是一些不会在国内上映的戏，要不就是题材不好的剧，已经两年了，夏念兮的名气根本没有一点增加。
    签订的合同是五年，现在要离开，夏念兮要赔的违约金是天文数字，光从这点，就知道从一开始，出道就是夏若雪的阴谋。
    夏若雪知道夏念兮的天赋，怕被妹妹赶超，竟然想出这种把她压死在手下的手段。
    这位冯文章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暴脾气，谁也不能干扰他的决定，只有这样的导演才不会被夏若雪威胁，只要他能看上夏念兮，这部剧就拍定了。
    她等了两年才碰到这个机会，绝对不能错失。
    跟记者买了消息，在酒店蹲了三天才蹲到冯文章。
    回到家里，孟瑶洗完澡，披着被子给夏念兮打电话。
    “你说冯文章让我去试戏？”夏念兮惊呼一声。
    “明天，你去片场试戏，就在城东那个基地，华扬雪非你莫属，加油。”
    夏念兮激动地问道：“你陪我一起去吗？”
    “不行，明天周小艺要综艺节目，我要全程跟着。”
    周小艺是公司最近比较捧的艺人，都27岁，妆容还是十来岁的小姑娘，小有名气，却觉得自己比夏若雪还厉害，只是时运不济，所以脾气不是一点大。
    她现在已经可以带不是大红大紫的艺人，这两年基本上什么情况都见到了，她的突发应急能力受到大家一致的认可。
    但是公司就是不给她转正，成为正牌经纪人。
    只有正牌经纪人才可以选艺人，等她转正了，她就去当夏念兮的经纪人，她就不信，公司会放着钱不赚，只为了迎合夏若雪。
    “好，我会加油的，我再看下小说人物。”
    “嗯，加油哦，这就是你的机会了，阿嚏！”揉揉鼻子，完蛋了，她不会感冒了吧。
    “你不会感冒了吧，我听你都打喷嚏了？”
    “呃……安啦，我壮得跟一头牛一样，怎么会感冒，刚才呛着了。好了，不说了，明天试完洗戏，我等你好消息！”
    “好，没问题。”
    挂了电话，孟瑶赶紧下床，猫着腰，到处找感冒药，她可不能感冒，周小艺最喜欢找事了，看到她感冒，肯定又是乱七八糟地抱怨。
    吃了药，睡了一觉，早上起来，不停咳嗽，喉咙干哑，孟瑶就知道完蛋了，她的感冒加重了。
    吃了药，戴上口罩，到楼下司机已经到了。
    “孟瑶，你感冒了？完蛋了，周小艺肯定会各种嫌弃！”
    一个是周小艺的司机，一个是周小艺的助理兼经纪人，一起共事也有半年了，对那位名气没有脾气大的艺人，真的是提起只能苦笑一声。
    “咳咳……走啦，别接她迟到了，事情更多。”
    “明白！”
    七点半赶到周小艺的楼下，孟瑶给周小艺打电话，对方还在睡觉，声音迷糊，“呃……谁啊？”
    “我是孟瑶，今天十点我们要录城市快车，咳咳，昨天我跟你确定过行程了。”孟瑶好心提醒她。
    “什么？！孟瑶你为什么不叫我起来，你怎么当人经纪人的？”周小艺一跃而起，冲进洗手间，手里还拿着手机。
    电话那头一通抱怨和责备，孟瑶把手机放远一点，跟司机小吴相视一笑。
    “唉，不知道是谁之前说过不许随便打电话影响她睡觉，有什么事提前确定过时间就行了。”小吴笑着抱怨。
    孟瑶捂住话筒，但是也忍不住想笑，“行了，一会她要是心情不好，你千万别说话，再忍忍吧，都是打工的，咳咳。”
    “行，要不是你当她的经纪人，我早就罢工不干了，哪有这么喜欢耍大牌的，我给夏若雪开车，也没见夏若雪这么耍大牌，人家就很谦虚。”
    孟瑶只是笑笑没有搭话，心想你只是临时过去当司机，夏若雪怎么会愚蠢地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暴露本性。
    半小时后，周小艺慌张地从楼上下来，一进保姆车，就开始抱怨：“早上录节目，为什么不约早一点，你这时间规划不好，如果耽误了录节目，你负责啊？”
    “对不起，周小姐，这是我的失误，咳咳。”
    “不知道你怎么当经纪人的……你戴口罩，我的天，孟瑶你感冒了，你离我远点，坐副驾驶去，你别传染给我了，我身体弱。”周小艺一惊一乍的捂住嘴巴。
    孟瑶尴尬一笑，让小吴停下车子，坐到副驾驶，打开窗户，脸朝外面。
    周小艺坐在后面，还在小声嘀咕。
    “赶紧开车，小吴。”
    到了录制现场，所有的嘉宾都到了。
    周小艺推开一个化妆间，见里面都是女孩子，皱着眉出来，“这什么情况？”
    孟瑶凑过去看了一眼，化妆间挤满了同款女孩，闹哄哄的。
    一个场控过来，随口解释了一句，“这是最近的组合，HN49，49个女孩，她们也参加节目。”
    周小艺震惊地睁大眼睛，“你们让我在这里化妆？你看里面还有站人的位置吗？”
    场控很委屈，这个又不是他控制的。
    孟瑶急忙上前，“您好，我带周小艺来录节目，我们约的是十点钟，请问还有化妆间能用吗？”
    场控无奈地叹口气，“哪有啊，49个人，她们一来，全乱套了，现在总导演都上火了，你们来晚的人就自求多福吧。”
    “孟瑶，就不会早点来吗？这件事你解决，不然这个节目我不录了，什么人都请，真是的！”周小艺愤愤不平，转身往外走。
    孟瑶拉住周小艺的胳膊，“周小姐，你先别走，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我去跟节目组沟通一下，给我三分钟。”
    周小艺不满地坐下，一脸嫌弃，好像多坐一分钟都是煎熬，“就给你三分钟，解决不了，我就走了。”
    孟瑶无奈地点头，这个节目很火，对方才不会介意周小艺一个半红不红的艺人，她这样耍大牌根本没有用。
    但是这种事她又不能跟周小艺挑明，只能自己想办法。
    “好的。”
    孟瑶往四周看了一圈，深深呼了一口气。
    她记得今天的节目有请那位大佬……
    快步往各个化妆间门口看，找了一圈，终于在一间化妆室门口找到那个名字。
    公司实力派演员温城，是真正的王牌，影视歌都有涉猎，都有不俗表现，年过四十，每年的影响力都在前20名，这个成绩让他稳坐星耀一哥的位置，当然二哥的位置不停地在换，但是他的位置一直稳如泰山。
    温城跟安姨好像有很深的交情，靠着这个交情，应该能让前辈帮个忙！
    刚要敲门，远处就有记者往里走，孟瑶眼神一动，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快步跑到周小艺面前，“有记者来了，你就在这里化妆！”
    “你说什么？”周小艺声音一下子提高了。
    “你不是想上热搜吗？那就照我说的做。”孟瑶没时间跟她解释，跑到化妆间门口，推开门，“请问有没有化妆师能给我们家艺人化一下妆，10点的节目，再不上妆就晚了。”
    “可是……没有位置了……”
    孟瑶一脸笑意，眼神在化妆师中间划过，最后定在一个站着什么都没干的女孩，“那位小是不是闲着，麻烦你了，为了不耽误节目，我们家艺人说没事，门口不是有休息区嘛。”
    一个知名化妆师头也不抬地说：“那你试试，不行过来跟我说！”
    女孩气质很好，笑着点点头，提着箱子走出来。
    孟瑶一直暗中观察这个女孩，二十多岁，穿着虽然低调，但是能看得出气质不凡，而且价值不菲。
    女孩走到周小艺面前，打开化妆箱，“您好，我是新来的化妆师，我现在给你上妆。”
    “你！”
    周小艺刚要说话，就被孟瑶打断了，“你的耳环好漂亮，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个啊，是仿品了，我们开始化妆吧。”
    记者进来了，好多人都整理仪容仪表，周小艺想动，却被孟瑶压住，摇摇头。
    “你化妆技术很好啊，不像是新手。”
    化妆师停顿了一秒，朝孟瑶笑笑，“学了很多年，真的给明星化妆，才干了几天而已。”
    “这样啊，那我们家艺人就拜托你了！”
    记者走过来，惊呼一声，“周小艺，你怎么会在这里化妆？”
    周小艺微微一笑，因为正在化妆，不好说话。
    “今天来了蛮多人，化妆间不够用了，小艺说在哪来化妆都一样，在这里地方还大，不跟新人抢地方，多给她们一些机会……”
    孟瑶说的天花乱坠，周小艺微微点点头。
    “真是敬业的艺人啊！”
    远处走过来一个人，正是温城。
    “现在敬业的新人不多了，不错啊！”
    温城一句夸奖，孟瑶乐得快开花了。
    周小艺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她安静地化妆，直到化完妆，所有记者都围了上来，今天的采访显然周小艺大出风头了。
    一直到录完节目，新闻已经在各种相关人员的微博传开了。
    一个叫做肥泡泡玛丽的发文称：今天上班偶遇小仙女化妆，竟然没有挤化妆间，给我们的工作减轻了很多负担，为你打CALL！
    电视台发文称：今天是有史以来艺人人数最多的一期节目，幸好大家都很友好，节目才能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
    文章配了照片，其中就有一张周小艺化妆的照片。
    这样权威的媒体称赞她，当晚周小艺就上了热搜。
    看着新闻，周小艺脸上笑开了花，“孟瑶，你真厉害，你怎么能料到这些。”
    “给你化妆的人应该不是普通人，她穿的都是名牌，那款耳环是全球限量，在这种场合不带比带了高仿的更好，她戴了说明肯定是真的。咳咳……能到这个电视台当化妆师，还不会被人使唤，应该是有很强硬的背景，估计跟台长，或者总导演有关系吧。”
    “有可能，那你没要一个联系方式吗？”
    孟瑶摇摇头，“那就目的性太强，对方会下意识怀疑你的动机，以后再碰到，可以多联系一下。”
    “我知道了。”
    孟瑶低头用周小艺的口吻回复粉丝的留言，一边说道：“有她在后面给你作证，电视台会对你印象很好，之后应该会有很多机会了。”
    “谢啦。”周小艺笑着跟她道谢。
    听到周小艺道谢，不止孟瑶连司机小吴都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孟瑶，你一直在咳嗽，放你半天假，你去休息吧，去医院看看。”
    孟瑶眼前一亮，“谢谢周小姐！咳咳！”
    本来以为要很晚才能跟夏念兮联系，结果因为她今天的公关做很好，周小艺竟然个哦她放假，正好，她需要这个时间！
    把周小艺送到公司，看着周小艺进了大门，孟瑶转身就给夏念兮打电话。
    “试戏怎么样？”今天一直惦记这件事。
    “见面再说吧，茶居见。”夏念兮的声音很低落。
    孟瑶心咯噔了一下，难道失败了，又或者公司的高层施压了，让冯文章没办法扛过强权！
    孟瑶一边猜想，一边下楼往对面茶居走去。
    这两年，两人又不能去对方的家，在公司太亲近也不好，公司对面的茶居幽静，便宜，成了两人的秘密基地，连老板都对他们熟悉了。
    到了茶居，孟瑶走到柜台，笑着跟老板打招呼，“嗨，老板！”
    老板是一位年过三十的帅哥，听说离异，所以这段时间来店里的女性顾客莫名多了不少。
    “来等夏念兮？”
    “嗯呐，喝的先不点。”
    老板微微一笑，一张让女人失神的帅脸，周围的女顾客冷吸一口气。
    孟瑶耸耸肩，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个老板绝对是明星级别的帅哥，但是她就是无感。
    不知道是不是娱乐公司待久了，见到的帅哥也不少，感觉能让她动心的，好像真没。
    坐在沙发上，拿出平板，孟瑶一边忙工作，一边等。
    等夏念兮到了，她一进来，孟瑶就收起平板，站起来笑着开口：“没事的，不行，我们再试别的办法。”
    “孟瑶！”夏念兮跑过来，抱住她。
    “啊，怎么了？”
    “我得到这个角色了，我终于有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了！”
    “你，你吓死我了。咳咳……害我还一直想找怎么安慰你呢，你这个臭丫头！”孟瑶激动得回抱住她。
    两人抱着在原地跳，周围的人都跟看怪物一样看着两人，她们却一点都不在意。
    老板听到吵闹，扭头看了一眼，摇头笑笑，继续低头整理东西。
    夏念兮放开她，撅着小嘴，“你感冒是不是因为你冒雨去跟导演要了一个让我试戏的机会？”
    孟瑶朝她眨眨眼，“呃……过程不重要，结局最重要，你要是红了，我可是能沾大光呢。”
    夏念兮拉住她往外走，“我请你吃大餐，吃点热的，把寒气逼出去，你的感冒就好了，走！”
    “好啊，今天周小艺说我生病了，给我半天假，让我随便浪！老板，下次我再点东西喝！”孟瑶朝老板挥挥手。
    两人女人有说有笑地走出茶居，茶居的老板笑着摇摇头，这两个人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周小艺站在公司楼上，看着楼下两个人有说有笑地离开，表情越来越暗。
    “你觉得孟瑶真的是一心为你好的经纪人？她感冒是因为她跑去夏念兮求了一个出演华扬雪这个角色的机会，现在夏念兮已经定了角色。”
    “夏若雪，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夏若雪端着一杯咖啡，嘴角勾起淡淡的讽刺笑容。她的视线穿过周小艺，透过玻璃，看下路边的夏念兮和孟瑶。
    那个孟瑶，真是小看她了，竟然能把夏念兮送到冯云章跟前。
    指甲陷入肉里，夏若雪眼里的不甘和愤愤映照在玻璃上。
    华扬雪那个角色，是个连女二号都不算，以她现在的名气，接了掉身份，可是那个角色很红，文宗说了。
    她不会让夏念兮爬起来，一个孽种，怎么配跟她平起平坐！
    转身把杯子放到在桌上，夏若雪莞尔一笑。
    “没有啊，我就是提醒你，你还想跟公司提议让孟瑶转正，当一个正牌经纪人，但是人家是不是一心为你，别好心替别人养势力，最后得了一个白眼狼。”
    周小艺冷哼一声，“跟你无关，那么打击自己的妹妹，你别以为粉丝都是瞎子，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你的真面目又能藏多久！”
    夏若雪的笑容一僵，她忍着没有发怒。
    “我有那么蠢吗！”周小艺冷笑一声。
    从夏若雪身边走过，周小艺拾起桌上的建议书，走出会议室，然后看到远处的碎纸机，她走过去，把建议书送进了碎纸机。
    一行手写的字：建议将孟瑶转正，她的应变能力，公关能力都已经达到经纪人应有的水准。
    几秒的时间，建议书就碎成了无数条，周小艺转身离开。
    孟瑶，你选错了人，断送了自己的前途，别怪我。
    冯文章的拍戏是出了名的速度，还没一周，所有人就进组了。
    夏念兮的戏份不重，但是很关键，导演要求她至少跟组跟到她的戏份拍完，所以她跟其他主创一起进组。
    孟瑶看着她进组，心里一块石头放下了，也开始忙自己的事业。
    ......